薑弗低著頭進了廚房,宋成憶低著頭退出廚房,他臉紅的不行,薑弗也是,香皂是今天新買的,淡淡的牛奶香味,宋成憶連香皂殼都撕好放好,還放了個板凳在旁邊,給她放衣服用。
帶著忐忑的心情洗好澡,她在想要不要穿胸衣,以前在家是穿的,這會不想穿了,宋成憶是她丈夫,是最親密的人。
這麼想著,臉又燙了起來,洗澡水不要她倒,她也搬不動這一大盆,宋成憶進來倒水,兩人都不好意思去看對方,薑弗捂著領口,低低道:“我先回房間了。”
宋成憶的嗓音明顯啞了,“恩,我洗了澡就來。”
兩個人更不好意思,各自倉惶逃開。
要按照薑弗的習慣,新的床單被罩也要洗過一水才用,但她結婚倉促,能趕在明天宋家村拆遷消息出來之前,把婚結成,已經非常順利了,洗被單這些小細節,隻是她自己的強迫症,忍忍也沒關係。
宋成憶人狠話不多,對她倒是一直都溫柔,隻是每次到了約定的晚上,他有用不完的力氣,怕她累著,他控製時間,可次數就沒有限製了,現在正是年輕力壯,那次數隻多不少。
宋成憶比她想的還快,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薑弗怕一直這麼背對著門,他會胡思亂想的自卑,便翻了個身,衝著局促的男人笑笑,然後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按道理她有記憶,不該這麼害羞,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接下來的事,還是會緊張,可能太渴望回到過去彌補遺憾,真回來了,對一切都那麼小心翼翼。
宋成憶彆看在外麵狠,對著薑弗,他像是在夏天捧冰塊,生怕化了,是個男人都想過那事,這是人性的本能,他不覺得可恥,可是,這是薑弗呀,那個把他從國道拽上車,補了車票仙女一樣的姑娘,現在成了他媳婦,要陪他過一輩子了。
他都不知道怎麼感謝她,現在真怕控製不了的衝動,會讓她生厭。
兩個人互相等著,還是薑弗主動的,說喜歡他的一切,他的身體和心理才徹底放開,一開始的緊張緩解後,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她儘量給予正麵積極的反饋,用行動告訴他,她也很喜歡這樣,越是這樣,她得到的回饋越激烈,消失的體力讓她懷疑時間已經超出了預估。
宋成憶知道自己不能沒有節製,薑弗一直都是鼓勵的,但他能感覺到,她的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才堪堪停了下來。
自己結了婚,才能體會到有媳婦到底是什麼感受,他認識的那些貨車司機,嘴上沒個把門的,連房裡事也學,那時候的他總是不屑一顧,現在的他,完完全全另外想法,原來結了婚是這樣的感覺,不光是有個人一起麵對一切的心理慰藉,身體上更是如此。
兩個人用呼吸心跳代替了說話,就這樣靜靜聽著對方心跳,薑弗仰頭看了一眼男人,他眼裡的情意可沒褪.去,她忙低下頭,想了想新婚夜,又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下。
薑弗主動靠近,宋成憶抵抗不了,理智毅力什麼的,仿佛不存在似的。
安靜後的夜裡,薑弗忍不住想一些事情,今天晚上開始,她就遠離生活了二十年的宋慧蘭家,再也不用回去,這一步時間卡得很及時,但也緊迫,雖然宋家村拆遷還有半個月才能確定,但明天會有拆遷的風飄出來,宋成憶幫老板開車辭工的事,明天一早就要去。
宋成憶攢錢,準備和曲大哥合夥買下焦老板的二手解放卡車,能便宜不少,但他的車抵押了,抵押的車不能買,還有,焦老板認識的人也不好,正好借著新婚的借口,過去把開車的活辭了。
薑弗不放心,說:“明天你好好和焦老板說,還有買車的事,彆說得模棱兩可,就說還是決定等攢夠了錢買新車。”
這事薑弗早前給他預警過了,上輩子害他坐牢的人裡麵,有焦老板的參與,要退得慢慢退出來,彆得罪這種小人。
宋成憶道:“曲大哥扭傷了腰,反而因禍得福,早一步退出來了。”
薑弗說:“這把你說不做了,怕焦老板又讓曲大哥回去,你們要回絕的堅決一點。”
“我知道,我會勸曲大哥,買新車不買二手車。”
宋成憶有力的胳膊,把媳婦往懷裡帶,兩個人在一起取暖的感覺實在太好了,他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像做夢。
焦老板這個人,是個敢想敢做的,能開貨車跑長途的都是狠人,不然路上的風險應對不了,焦老板跑運輸掙到錢了,去投彆的生意,把車包給曲大哥和他,投的生意失敗,便看上了他家的拆遷款,想想真是後背生涼。
天色微亮,宋成憶在薑弗的肩窩上親了一下,輕手輕腳出了房門,跑廚房做了兩碗西紅柿雞蛋麵,自己吃了一碗,另外的溫在鍋裡,再回房間,看薑弗醒了,過來摟住她,使勁往懷裡抱了抱,低聲道:“我去找曲大哥一起去找焦老板,鍋裡有早飯,起來吃了再睡,中午等我回來做飯。”
薑弗感受到他的熱度,把臉埋在枕頭裡,羞澀的點頭,等男人走了,想睡個回籠覺又睡不著,想到早飯是麵條不能久放,起床梳洗,給麵條吃了,其實,她還挺喜歡吃這種軟軟爛爛放久一點的麵條,宋成憶做得還可以,他們兩個人互相體貼,日子過得真有盼頭。
昨天放鞭炮,院子裡、台階上,還有些爆竹屑,薑弗又拿起掃帚,從台階開始,往院門處掃,正好碰到曲大哥的愛人田大姐來串門。
田如娟提著個塑料紅桶,桶裡養著小半桶雜魚,個頭都不大,昨天結婚,她也來幫忙了,晚上那桌酒席上,已經熟悉了,她說這魚是娘家清魚塘送來給她,早上曲梁叫她均一點送來。
說起娘家對她的惦記,田如娟很得意,覺得娘家還記掛著出嫁的女兒,她實在太幸福了,比起薑弗的養母搞破壞賣女兒,她娘家好到挑不出錯。
她沒忍住對比炫耀,“我娘家對我真是沒話說,有點好東西就送來給我,老曲對小宋也沒話說,真是當親弟弟一樣待,就這點小雜魚,還叫我分一半送過來給你們嘗嘗鮮。”
曲梁大哥對宋成憶自然是好的,這個恩情連薑弗都感激。
但田大姐娘家有個要幫扶的弟弟,就說這次買卡車的事,她還沒重生之前,宋成憶和曲大哥計劃好,今年合夥買輛解放卡車,自己開,但是買車之前,這錢被田大姐偷偷補貼給娘家弟弟,約定還錢的日子沒還,碰到拆遷所以沒爆發出來,加上後來宋成憶被設計坐牢,買車的事情徹底泡湯。
後來曲大哥又找了個好項目,問家裡要錢,發現數目不對,連拆遷款都被田大姐補貼了一半給娘家弟弟,兩口子一起回娘家要錢,一分錢沒要到,還被譏諷一頓,給曲大哥氣瘋了,打了小舅哥,拘留了十五天才放出來,項目也黃了。
這些事還沒發生,薑弗已經告訴了宋成憶,這次不能再讓曲大哥吃虧。
昨天的喜糖還剩很多,薑弗抓了一大把給田如娟,謝道:“我跟宋成憶談對象的時候,就聽他說,對他最好的是田大哥、姚爺爺、宋奶奶他們幾個。”
田如娟點頭,記著就好,人嘛,應當知恩圖報,她又問起來薑弗和宋成憶什麼時候談的對象,想求證一下,“你和小宋怎麼談上的戀愛,從來都沒聽小宋提起過。”
和宋成憶談對象的事,誰問薑弗都統一說法。
她羞澀道:“就是在車站坐車的時候碰到幾次,我倆都看對眼了,怕我家裡不同意,才一直瞞著,要不是養母突然叫我嫁人,我和宋成憶不會這麼急著結婚。”
這個理由說得通,和宋成憶說的一樣,那這麼說,小宋瞞著大家突然娶媳婦,是不得已,不然薑弗的養母不可能拿出戶口本來。
宋成憶一早跑去找老田,說他不放心媳婦,最近不打算跑車,買車的事情也要再等等,老田和他一起去找焦老板說去了。
這樣也好,她借給娘家弟弟的錢,就不用急著要他們還,還可以再拖一段時間。
她覺得宋成憶娶這小媳婦,娶的很是時候。
田如娟心滿意足離開,還在村子裡宣揚一圈,說宋成憶家小媳婦,性格溫柔靦腆,很好相處。
這些小雜魚是昨天捕撈,已經放了一.夜,有幾條都開始翻魚肚白,要處理出來,薑弗已經想好怎麼吃了,雜魚燉豆腐,很鮮美的。
她拎著桶往村口那邊走去,那裡有河,九十年代的水質還是可以的,沒有太多工業汙染,村裡在那洗衣服洗菜的不少,她準備去河那邊,把這些小雜魚處理好,回家用井水再洗一遍,這樣院子裡不會腥氣招蚊蠅亂飛。
剛走到堤壩旁,錢小茴找來了,特意找她的,看了眼桶裡可憐的隻有手指長的雜魚,把來找她的正事拋一邊,憐憫道:“天哪小弗,你新婚就吃這個嗎,宋成憶是沒錢給你買肉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