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紈絝公子與病弱丞相4(1 / 1)

雲慕離從太醫院離開後,並未直接離開皇宮,那隻小白貓愣是扒在他身上不鬆手,他擔心是後宮某位妃嬪養的貓,也不好直接帶離皇宮,隻好去問問看有沒有誰認識的,若是有主的,送回去也就行了,若是無主的,他便帶走。

想了許久還是再去找安公公問問比較好,安閔這人對皇宮內的事都有了解,誰宮內養了小動物,也是有數的。

安閔見雲慕離又走了回來,連忙迎上去:“不知雲丞相回來,是否還有事情忘了交代。”

“安公公,我想問問,這隻小白貓你是否認識,之前遇到它,它便賴在我身上不下來了,若是宮裡哪位公主嬪妃的,我若私自帶出去了,怕是要連累好些人遭到責罰。”雲慕離將小白貓捧到安閔的麵前,好讓他仔細瞧瞧。

安閔湊近了,微微眯起眼,腦海裡仔細比對著宮中各位嬪妃公主們飼養的小寵,半晌才開口:“奴才瞧著,這小貓應當是已死去的林美人的,以前她很寶貝這隻貓的,可惜上月失足掉進了池子裡,淹死了,如今這小貓已無主,雲丞相自可帶離。”

雲慕離微微一怔,這事他恰巧聽好友陸臨風談起過,不過陸臨風說那位林美人,雖是淹死,但大概率不是自己失足淹死的。

在死之前,她得罪了魏貴妃。

雲慕離抿著唇,垂眸看著懷中臟兮兮的小白貓,這世道便是這般,無權無勢之人,走錯一步,便沒了活路。

哪怕是無錯無過,隻要有心人想,那便也是過錯。

許是察覺到抱它的人有些不對勁,小白貓將頭靠在雲慕離微僵的手上,撒嬌般蹭了蹭,喵喵喵地叫著。

“看來這小貓也知道雲丞相是個心善之人,如此親近於你,之前有宮女想要抱它,都被他躲過去了。”安閔這話一半是恭維一半是真心實意的感歎。

“或許隻是看我病秧子,沒什麼攻擊性吧。”雲慕離伸出手指撓了撓小貓的下巴。

問清楚後,雲慕離便帶著小貓回府了。

……

俞決被抬回家後,俞老夫人知道自己捧在心尖尖上寵著的小孫子受傷了,可心疼壞了。

“哎呦,蘊明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的?快讓祖母看看。”俞老夫人本來都準備睡了,但聽到下人稟報,說俞決是被抬著回來的,可急壞了,拄著拐,急匆匆從自己院子裡趕來。

俞決在床上聽到動靜了,急忙想要起身。

“哎哎哎,蘊明你就彆折騰了,好好躺著,我的乖孫,可彆再傷著了。”俞老夫人一進門便看見俞決打算起身,連忙製止了他的行動。

(俞決,字蘊明)

“祖母您怎麼來了,都這麼晚了,天冷了,雪薇都沒給您加件衣服再出來嗎?”俞決有些自責,若不是他摔傷了,奶奶也不會大半夜還來看他。

“是我走的太急了,怪不得雪薇,怎麼樣傷得重不重呀?打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去赴宴,怎的還受傷了?”俞老夫人很想掀開俞決的衣服看看情況,但俞決似乎知道她的意圖,一直拿手擋著。

“我就是在禦花園閒逛時,不小心被不平整的石板給絆了一下,沒注意就摔了,不嚴重的,躺一個月就行了。”俞決是絕不可能說實話的,他一個會武功的,若是讓旁人知道了,他是爬樹摔的,那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一個月還不嚴重?就知道安慰我。不過皇宮裡的石板路也該讓人維護維護了,竟讓你摔成這樣,你是在哪裡摔的?”俞老夫人覺得那石板肯定損壞地很嚴重了,要不然,怎麼會讓她小孫子給摔著。

“就……就禦花園最東邊的小道。”俞決就順口一答,絲毫沒想到之後會發生什麼。

“祖母,您趕緊去睡吧,太晚了,您身體受不住的,我這真的不嚴重,您放心,還有春桃看護我呢。”平日裡這個點兒,祖母已經睡下了,俞決現在很內疚,不應當讓祖母操心這些的。

“知道啦,那你好好休息,不過,你會受傷也怪春桃看護不當,這個月的月錢扣五分之一吧。”俞老夫人說罷便帶著雪薇離開了。

春桃本以為自己躲過一劫,結果她家公子非要提她一嘴,好過分啊!

“公子,你過分了!”春桃送走俞老夫人後風風火火跑了回來,控訴俞決的不當人行為。

“好了好了,這不是想讓祖母趕緊去睡的下下策嘛!”俞決撐著下巴,心情極好地看著春桃,秉承著他不開心,大家都不開心的宗旨,狠狠坑了春桃一次。

春桃氣鼓鼓的,但又沒有任何辦法,月錢已經被扣,想再多也沒用,換種想法來思考,隻扣了五分之一,比預想的好多了,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今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的。

春桃怨念極深,一直幽怨的盯著趴在床上的俞決,那目光,仿佛俞決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雖然好像確實有點對不起她。

俞決被盯得受不了,也就是目光沒有殺傷力,但凡是有一點殺傷力,估計都會將他刺個對穿。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扣了的月錢我給你補上就是了,彆盯著我了。”俞決隻能認輸。

“真的?公子真好!”一聽說錢又能回來,春桃立馬一蹦三丈高,對俞決一頓誇。

“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還在說我過分的。”俞決沒好氣地說。

“可能是您聽錯了吧!”春桃的眼神飄忽不定,頗有些心虛。

“你的心裡頭隻有錢,怪不得那麼笨。”俞決看著春桃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歎息了一句。

春桃才不理俞決,她一點不怕自家少爺和府裡的主子們,隻要她不主動招惹是非,不做壞事,府裡頭便沒人會欺負她,罰她也隻是罰月錢,不過對她來說銀子最重要了。

看著沒心沒肺,一心隻想著錢的春桃,俞決心裡頭特彆惆悵,估計明天整個皇城都會傳出他俞決,在宮裡頭摔傷屁股,還遭到他爹的嘲笑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俞決就讓春桃去幫他到茶館裡打聽是不是都知道他摔傷屁股的事情了。

拿到跑腿費的春桃,左看右看,就差對著錢親兩口了,看了許久後,才將錢妥帖地放進腰包,喜滋滋為俞決辦事去了。

隻要拿到錢,春桃辦事還是很靠譜的,很快就帶著消息回來了,消息內容讓俞決鬆了口氣,因為暫時還沒人談論這事。

說不定他爹昨天良心發現了,並沒有將他摔屁股的事傳出去。

隻不過俞決高興的太早了。

雖然他爹將事情宣揚了出去,但摔屁股這事本身不算大,也沒什麼可笑的,但是架不住早朝,皇帝退朝時突然問了一句:“俞愛卿,令郎傷勢怎麼樣了?”

皇帝就是隨口一問,俞將軍立刻叭叭叭說了起來,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陛下,您也小心些,禦花園東邊那條道路的石板鬆動,彆像俞決他一樣摔著了,讓人去補補更好一點。”

雲慕離聽聞此言有些詫異,如果沒記錯的話,俞小公子身邊的那個小丫鬟說俞決是從樹上摔下來的。

一想到俞決擔心丟臉,也就不奇怪了,估計是騙了俞將軍。

雲慕離也彆不理解俞決,對方逛歡春閣和南風館時都不覺得丟人,現在隻摔個屁股還擔心這擔心那的,屬實不理解。

不過都與他無關。

經過這麼一遭,本來不關注這事的朝臣,回家也忍不住提了一嘴,畢竟俞決就摔個屁股,既然能夠引起聖上的關心,屬實稀奇。

所以俞決過了一天又讓春桃去幫他打聽時,便發現很多人都開始談論這件事了。

竟然還有人說俞決就是為了引起聖上的注意,才故意摔傷屁股的,畢竟那天皇帝讓人去修補石板路時,發現那邊的路很平整,根本沒有翹起來的地方。

俞決覺得丟臉極了,但是好在他得在床上躺一個月,說不定等他康複出去時,就沒人再議論這事了,俞決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俞決從小習武,身體素質很好,所以半月左右,便能夠下床了,他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剛一下地,便想著出去浪一浪。

“公子,老夫人說了,你得在家將養至少一個月才能出去,要是你提前出去,我是要被扣月錢的!”春桃死命拽著俞決的胳膊,將全身的力氣都用了出來,就是不鬆手。

“你是掉錢眼子裡了?腦袋瓜裡一天隻有錢、錢、錢、錢,能不能有點出息?”俞決拖著春桃就要往外走,一步步挪著,春桃從小也跟著習武,力氣很大,他也不能輕易掙脫開。

“嗚嗚嗚嗚,公子!!!”春桃才不聽呢,她一心隻有錢,公子是她在俞府最討厭的主子了,總是和她的錢過不去。

“啊啊啊啊啊,你好煩啊,我待了半個月了,人都要發黴了,還不許我出去逛逛,春桃,你放開吧,我保證悄悄的出去,悄悄的回來,絕對不會被發現,你得月錢也不會被扣。”俞決停下來,打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春桃才不聽他的鬼話呢,俞決哪次偷溜出去時不是這麼說的,但每次都會在外麵惹出事來,保準傳到俞家人耳裡:“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

俞決自知理虧,他確實沒什麼信用可言,果然同樣的招數用多了,就連春桃這種頭腦簡單,腦子裡隻有錢的人都不信了,不好騙了啊。

“你放心,就算我被發現了,扣了多少錢,我都給你補上。”俞決放出終極大招。

“真的?”春桃將信將疑,但抱著胳膊的手倒是鬆了點力氣。

“那當然是真的啦,上次不說給你補上嗎,我是不是第二天就給你補上了?”

春桃小腦袋瓜一轉,好像確實是這樣,立馬歡歡喜喜放開了手,既然月錢能夠保住,她還費死力氣拉住人乾嘛。

見春桃鬆開手,俞決立馬從牆上翻了出去,反正走大門是不可能的,那些個管家可沒春桃好忽悠,絕對立馬報告祖母。

春桃見俞決翻出去了,也顧不上繼續想她的月錢,立馬跟上。

俞決走在大街上,呼吸新鮮的空氣,感覺這半個月在床上躺著的憋悶一掃而空。

“走,我們去寶來閣!”俞決將扇子一和,立馬決定了去處。

這個點,河清、許逸肯定都在那裡聽故事,他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了,那兩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來探望探望他,任由他孤零零一人躺在床上發黴,太過分了,等會兒要讓他們大出血一次。

打定主意後,俞決直奔寶來閣去。

寶來閣是皇城最大的一間茶樓,占地麵積極廣,裝飾獨特雅致,服務細致周到。

整個寶來閣涵蓋了說書,唱曲,雜耍一係列市井娛樂項目,深受富家公子哥的喜愛。

此時此刻寶來閣二樓,俞決口中的河清、許逸正歪坐在躺椅上,嗑瓜子,聽小曲。

“這都已經半個月了,俞決竟然還沒好?真無聊啊。”河清扔掉手中的瓜子殼,理了理衣服,百無聊賴。

“傷筋動骨三個月,這才多久呀?”許逸將腳搭在桌子上,調整了一下姿勢,愜意地看著樓下唱的小曲兒。

“也是,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俞決他真摔到屁股了,哈哈哈哈哈。”河清忍不住笑起來,平日裡俞決隻會把彆人揍的起不來床,沒見過他讓自己起不來床呢。

許逸也笑了起來,確實很難得。

此時一樓表演台中央,唱小曲兒的女子表演完畢,行了一禮,便拿著一個大銅盤繞著表演台走一圈。

看客們紛紛掏出賞錢拋了進去,遠一些的客人,拋不進去,賞錢便落在了台子上,那女子姿態靈活,十分得體地做了幾個動作,將地上的賞錢給撿了起來。

就在打賞時間即將過去時,一個大金錠子穩穩落到了銅盤裡。

魏燃一臉不屑,神色頗為下流猥瑣,黏膩又惡心,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從頭到腳打量著女子,然後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