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身份證在附近的賓館開了個雙人間,這麼晚了,我也不想再回去了。
整個過程中時久都不吵不鬨的,讓我再次懷疑他在裝醉。
“好了,睡覺吧。”我弄好一切,把燈關上,對著早就躺在床上的時久說。
或許是喝了點酒,又或許是周圍太安靜,隻能聽到自己和時久淺淺的呼吸聲,我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等我再次醒來時天色微明,沒拉好的窗簾沒能徹底擋住外麵的光線,逃進來幾縷。
我看了眼手機,快六點了。屏幕上全是手機推送消息,還有好幾條未接來電。我一一劃過,忽然停住了目光。
陸雲揚昨晚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將手機關了靜音,調成震動模式,又下意識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時久還沒有醒來,依舊維持著昨晚那個姿勢,像是一晚沒翻過身一樣。
我慢手慢腳地穿戴好衣物,然後出門。
下樓的時候前台小姑娘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追劇,眼底一片青黑,精神卻不見萎靡。
瞧見我,也隻是淡淡地點個頭,吐了嘴裡的瓜子皮,“退房?”
隨即手麻腳利地在電腦上一頓操作起來。
我把房間的時間續到了中午十二點,並拜托如果人到時間還沒從房裡出來,麻煩去看一下。
小姑娘漫不經心地答應了,繼續磕瓜子追劇去了。
賓館的位置不算偏僻,周圍大部分是開美容美發店的,也有幾家賣早餐的,再出去幾步路,就是這條街的綜合市場。現在才六點,周圍卻是開始慢慢嘈雜起來,油條包子豆腐腦的香味撲鼻。
這暗沉微明的天色,也漸漸清晰起來。
我剛走出賓館門口,心中還在打算著待會兒早餐要不就在這解決了,或許可以來碗炒粉,加少許辣椒油,再來杯當地特產的甜茶……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等我看清是誰的來電時,愣了兩秒才接聽。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即說道:“起床了?”
語氣隨意,讓人生氣。
他憑什麼?
我心裡頭一下子就湧上一股悶氣,脫口而出說道,“關你什麼事?”
不對,不應該這麼說。
話剛一出口,我就知道我錯了。我對於任何感情向來都持好聚好散的態度,就算是分手之後再見麵也可以笑著說好久不見。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我倒覺得兩個人要斷不斷的,既然不愛了,為什麼還要再糾纏呢?
陸雲揚也不介意,繼續說:“昨晚不是說好一起回家吃飯嗎?”
我一愣,皺了皺眉,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一起回家吃飯?”
陸雲揚倒是沒想過我一副忘記的語氣,停了兩秒才說話,“上周星期五約好的。”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哦對,我想起來了,繼我媽想給我介紹相親對象被我以沒時間談情說愛為由拒絕了之後,她退一步讓我每周至少回一次家,美名其曰回家陪她這個孤寡老人,實則偷偷把人家姑娘帶回家,繼續她的媒婆大業。
我剛想說這又關你什麼事,但話到嘴邊,又想起我媽在掛電話前好像說過讓陸雲揚來接我。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不對,什麼叫一起回家?那是我家,不是他家!
我正想以這個來反駁他,陸雲揚又先我一步,“那就今天吧,七點半我去到校門口那裡接你。”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你今天沒課,實驗室的工作也告一個段落了。”
“對吧?”
對你個鬼?!
我感覺我的血壓又上來了,這個人憑什麼替我做決定,他以為他是誰啊?還一副一切儘在掌握中的樣子。
沒等我發火罵人,他就輕輕來了句再見,然後掛斷了電話。
好了,剛剛說的好聚好散全是狗屁,我簡直煩死陸雲揚了,聽他講一句話煩的那種。
以前的我真是個睜眼瞎,怎麼會看上他?
我有點懷疑自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