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微微皺了皺眉,不知王將軍如此逾矩,父王為何還這麼高興,他大秦自秦公變法後,一直實行的都是軍功授爵製,王將軍打了勝仗回來,父王自是不會虧待於他,如今他直接給父王要,實在有失體統。
嬴政此時心中高興,笑眯眯的與大殿中的將領推杯換盞。
“諸位將軍,與王將軍一樣,待你們歸來,孤給你們賞賜良田錢財,讓你們升官發財。”
“謝大王 。”
眾人聽後連忙朝嬴政拱手道。
“哈哈哈。”嬴政愉悅的大笑出聲。
“諸位將軍不必多禮,今日,孤與你們不醉不歸。”說完嬴政端起酒,對著眾人頓了頓,算是敬酒,眾人也抬起自己麵前的酒杯回敬。
夜晚,贏政喝得不省人事,林一一臉心疼的扶著他去行宮大殿中休息。嬴政不走,眾人自然不敢離去,紛紛起身恭送嬴政。
“王將軍,攻楚之事,就全權交給你了…………… 。”
走至下麵時,一直醉得不省人事的嬴政張開眼睛,剛好看到抱拳準備恭送他的王翦,於是便拖著濃濃的醉意語重心長的說道。
聲音中有些許的無奈,最終都化為了期許。
王翦聞言連忙跪了下來,“大王…,臣必不辱使命。”
也不知道他的話嬴政有沒有聽到,此時的嬴政已被扶著出了大殿,君王偉岸的身影便這樣消失在大殿中。
“諸位將軍明日還要出征,今晚便早點休息吧,待養好精神,才好一舉奪楚。”
之玉見嬴政已離去,拉著扶蘇跟在場的將領笑道。
“是。”
眾人拱手,發出整齊劃一,氣勢磅礴的聲音,無一人像是喝醉了。
行宮的大殿之內,林一小心翼翼的扶著嬴政進了寢宮,此時的嬴政眼神清明,哪裡還有喝醉了的樣子。
“大王,奴才去給你倒些醒酒湯?”
嬴政擺了擺手,“不必,孤無事。”
“把政務拿來,孤此時處理。”
聞言林一一臉心疼的道:“大王,都如此晚了 ,不若明日再處理。”
嬴政搖了搖頭,歎道:“將士不可負,國事不可誤。”
“孤今日便是來送眾將士,也不該耽誤國事。”
聞言林一心中歎息,不過卻也無法,大王做的決定,誰都改變不了,他便是有心勸大王,大王怕是也不會聽。
他跟了大王這麼多年,自大王親政後,便沒再見大王睡過一個好覺,再這樣熬,也不知大王的身體可還熬得住。
見竹簡被宮人抱上來,嬴政擺了擺手,對林一道:“你們下去休息吧,孤這裡無需伺候。”
聞言林一心中一歎,大王讓他們去休息,卻自己一人獨自處理政務 。
就在這時,一個宮人小心翼翼的進了殿中,對嬴政福了福身道:“啟稟大王,大公主和大公子求見。”
聞言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簡,有些詫異的挑眉道:“這兩人不去休息,來孤寢宮做什麼。”
“讓他們進來吧。”
“是。”
“孩兒見過父王。”
之玉和扶蘇進殿後,對嬴政行禮道。
嬴政眼神微眯看著溫文爾雅公子如玉的扶蘇,再看看一身紅衣風華絕代的之玉,心中止不住的歎息,他可能是老了,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的子女已有如此大了。
“起來吧。”
“你們兩個不去休息,來孤這裡做什麼?”
聞言之玉嘿嘿一笑,拉著扶蘇走至嬴政的書桌旁,跪坐下道:“父王勤政為民,心係蒼生,孩兒和阿弟心疼父王拖著疲憊的身體還要處理政務,便想著過來幫父王的忙。”
“父王你不會嫌棄我們多事的吧?”
見嬴政一臉狐疑的看著她,之玉連忙補充道。
聞言嬴政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說得信誓旦旦的之玉,以及之玉旁邊隻會點頭附和的扶蘇,挑眉道:“是嗎?扶蘇你來說說?”
扶蘇聞言誠實的點了點頭,“父王,阿姊說你來灞上勞累一天,怕是政務還沒有處理完,如今父王喝醉了,我們應該過來給父王你分擔政務。”
聞言嬴政似笑非笑的看了之玉一眼,之玉有些無奈,悄悄的瞪了扶蘇一眼,你說話的時候都不加修飾詞的嗎,你就不能轉達的時候把話轉換得好聽一點嗎?
“哈哈哈,吾兒一片孝心,那孤便不阻礙我兒儘孝了。”
“這些 ,你們姐弟兩給孤處理吧。”
嬴政指著桌上堆得高高的奏折對兩人愉悅的道。
“是。”
之玉和扶蘇聞言,拱手應道。
嬴政伸手,讓林一把他扶起來,看著正在分配任務的姐弟兩,嬴政友好的提示道:“吾兒甚孝,處理完後便可回去休息,這大殿父王便留給你們姐弟二人了。”
說完嬴政揮了揮衣袖,把林一帶了出去,其餘仆從倒是全部都在大殿內。
出了大殿,嬴政心情複雜的回頭看了一眼被關上的大殿,有些話嘮的看向旁邊小心翼翼扶著他的林一,“林一,你說…………,孤是不是老了?”
林一聞言瞬間驚慌失措的道:“大王說的是哪裡話,大王如今正值壯年,正是人一生中最好好的年紀。”
聞言嬴政搖了搖頭,緩緩道笑道:“孤自十三歲繼位以來,夙興夜寐,恐不能繼承先祖之誌,讓我大秦陷入困境之中。”
“如今天下乃大爭之世,強則勝,弱則亡,若是把先祖辛辛苦苦打下的大秦基業敗光,那孤百年之後,又有何顏麵去見我大秦的列祖列宗。”
“孤這些年,處理了叛變的成蟜,平複了叛亂奪權的嫪毐,親手鏟除了呂不韋,又向東發兵 ,先後拿下了幾國………… 。”
“天下大亂幾百年,若不統一,戰爭將無法平複,天下黔首將永遠處於戰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