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幾人回過神來,嬴政的麵前便齊刷刷的跪了四人。
王翦和李斯把頭彎得低低的,似是想要嬴政發現不了他們一樣,事關王室繼承人,此時的他們寧願自己沒有聽到嬴政的話 。
其餘兩人,倒是也有一人也把頭彎得低低的,扶蘇對著嬴政長跪不起,結結巴巴的道:“父王 ,兒惶恐,無法擔起大局…………。”
就在扶蘇結結巴巴不成樣的說著什麼的時候,跪得筆直的之玉卻是一臉冷靜跟著扶蘇給嬴政磕了個頭,然後不卑不亢的道:“父王英明,若兒將來有幸繼承大統,必定善待王家,不忘今日王老將軍對我大秦之恩。”
之玉不卑不亢的聲音在扶蘇結結巴巴的聲音中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反正她說完這句話後,把頭彎的不能再彎的李斯和王翦都一臉驚恐的朝她看來,連一直結結巴巴說話的扶蘇都被之玉突然之言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之玉忘了言語。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幾人用驚恐、震驚、複雜等視線盯著之玉看到時候,上位的嬴政突然大笑出聲,聲音中是怎麼擋也擋不住愉悅。
“元曼吾兒,可千萬要記得今日之言,若是他日你繼承大統,必要善待王家。”
聞言之玉堅定的點點頭,對嬴政拜道:“請父王放心,兒一定堅守今日之言。”
“哈哈哈。”
又是一陣愉悅的笑聲發出,此時的嬴政看著下麵跪得筆直的之玉,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慰,他嬴政的兒女 ,也不全都是孬種,你看,這不就有一個繼承了他胸襟氣懷的女兒嗎?
這麼多年,嬴政常常因為自己的一眾兒女中沒有一個能獨挑大梁而苦惱,他與先祖打下的基業,若是交到一個畏畏縮縮的人手中,那大秦的基業,還能守得住嗎?
現在,他終於在一眾兒女中,看到了希望,他的長女元曼,不卑不亢,有野心,有謀劃,這,不就是年輕時候的他嗎?
想到這,嬴政不由得又發出一串愉悅的笑聲,他嬴政後繼有人了,他沒有愧對列祖列宗………………。
此時的李斯和不由得和王翦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震驚的神色,今日大王的神情不似做假,難道,大王真有意傳位給大公主?
待嬴政笑夠了後,這才看向下麵齊刷刷跪成一排的四人,有些好笑的道:“好了,你們起來吧,孤的話這麼嚇人?”
王翦和李斯擦了擦額頭上被嚇出來的冷汗,這才恭恭敬敬的道:“是。”
“謝大王。”
“謝父王。”
幾人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是跪坐下來後,除了之玉,其餘三人看著麵前的美食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趣來,倒是之玉現在心情頗好,看著眼前的水煮菜都順眼了許多。
李斯偷偷看了之玉許久,他自詡聰明,可麵對眼前的變故,卻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為什麼一夕之間,大公主就從一個可以被大王拿去送人的公主到可以與扶蘇公子相爭繼承權的地步。
這頓飯到最後注定除了嬴政和之玉,其餘三人都食不知味的。
嬴政沒有管下麵幾人的反應,笑眯眯與王翦推杯換盞著,絲毫不在意王翦的心不在焉。
宴席散了之後,嬴政安排李斯把王翦招待好,而他則帶著之玉和扶蘇去了章台宮的大殿內。
扶蘇特意落了嬴政幾步,待之玉跟上來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對之玉問道:“阿姊,父王他叫我們是有何事吩咐,阿姊知道嗎?”
之玉心中翻了個白眼,她總算是明白了,老祖宗是個愛坑人的,叫她和扶蘇進去,肯定是讓他們兩個幫忙批奏折,不然還能有什麼事?
不過看著一臉單純的扶蘇,之玉還是忍住了想要告訴他真相的衝動,搖搖頭道:“阿弟,父王的心思我哪猜的到,一會咱們回去後就知道了。”
聞言扶蘇點了點頭,也是,父王一向喜怒無常,他的心思,誰都猜不到,阿姊又怎能知道呢?
“元曼,扶蘇。”
“你們二人把這些奏折批了,父王明日準備去灞上送王老將軍,今日,你們先幫孤把這些政務處理好。”
聞言扶蘇被嚇的臉一下子便白了,哆哆嗦嗦的跪下道:“父王,你是大秦的君主,大秦的政務,不可假手他人,便是兒是父王的兒子也於理不合, 還望父王三思…………。”
聞言嬴政眉頭微皺眉,看著匍匐在地上的扶蘇, 眼中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失望。
過了半晌,嬴政看向已經抱著竹簡去旁邊位置上批閱的之玉,聲音不見喜怒的對扶蘇道:“扶蘇,你真是這麼想的?”
“你是孤的兒子,孤讓你處理政務代表著什麼你知道嗎?”
聽著嬴政不自覺放高了兩分的聲音,扶蘇心中一陣後怕,戰戰兢兢的道:“父王,兒,兒愚鈍,怕處理不好政務,給我大秦子民帶來災難。”
見扶蘇如此,嬴政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
態度強硬,不容拒絕的道:“今天是孤讓你處理的,你照做就是,多學學你阿姊。”
聞言扶蘇小心翼翼的看向專看奏折,一個多餘眼神沒有留給他的之玉,心中不由得一陣忐忑,他剛剛,是不是不應該拒絕父王?可是書上明明說了 ,家國大事,國君都不可假他人手。
扶蘇抱著奏折小心翼翼的走到之玉下方的案桌上,批閱時手都是抖的,這讓之玉不由得有懷疑,史書是不是造假,不然溫潤如玉的扶蘇公子膽子怎麼這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