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滅門的真相(1 / 1)

“這......這......“秦丁香不斷拿眼去瞧餘三正。

餘三正黑著一張臉,被以前的同伴架著,惡聲惡氣對著範昭叫囂:

“姓範的,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爺爺不怕你!是殺是剮,放馬過來就是!”

範昭嗬嗬一笑,擲下火簽令:“來人,餘三正咆哮公堂,杖二十大板。”

站班衙役得令,有那念舊情的,還低聲與餘三正告了個罪。

餘三正口中不乾不淨,罵罵咧咧被拉了出去,不一時,便聽見板子落下的聲音。

還有餘三正的悶哼聲。

秦丁香聽得心驚膽戰,小臉煞白。

半晌功夫,有人進來稟報,說那餘三正二十大板未曾打完,便昏過去了。

“哼,枉稱硬漢,用水潑醒,接著打。”衙役得令,自又下去。

外麵又傳來水潑之聲,然後又響起餘三正的悶哼。

秦丁香雖殺人如麻,卻不曾被抓住進過衙門,此時隻覺頭昏腦脹,跪坐不得,搖搖欲墜。

“下跪秦氏!”範昭將那驚堂木狠狠一摔,秦丁香不由打了個寒噤。

滿臉驚惶看向堂上,隻覺上麵坐的老爺麵目肅正,不容有欺。

又有兩旁衙役殺威棒有節奏地點在地上,齊聲低吼“威武”。

秦丁香被堂威所嚇,心神俱裂,四肢伏於地麵,瑟瑟發抖不停。

“你是如何毒殺杜秀才一家三口,還不快快招來!”

範昭聲色俱厲,秦丁香肝膽俱裂。

當即頭也不敢抬,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原來那日杜文秀在街上碰到秦丁香,又尋到胭脂鋪子時,秦丁香已是與那老鴇說定,等夜裡便將杜文嬋帶過去賣掉。

先時那老鴇還嫌她年紀大,還是秦丁香使杜文山帶了老鴇在暗處觀察了正在醬菜鋪子忙碌的杜文嬋。

老鴇見了杜文嬋的身段兒長相,這才鬆了口,給了五十兩銀子的高價。

杜文山送走了老鴇,才去叫妹妹回家,待她一到家,便被三人按住,脅迫著去了花船之上。

樂氏收了銀子,幾人樂滋滋的回家。

一路上樂氏又瞧秦丁香不順眼,話裡話外有這五十兩銀子,給兒子娶個什麼媳婦不行?

秦丁香恨得牙癢癢,又見杜文山還得意附和母親的話,本來就有退意的她更是硬下了心腸。

她主動上前奉承樂氏,又說自己一手好廚藝,今日裡要多做幾個菜,好慶祝一番家裡發了筆小財的事。

樂氏拿著架子,哼哼唧唧,卻連個菜錢都不給她。

秦丁香越發得恨,麵上還是笑語宴宴,自家掏了私房錢置了一桌子好菜,還貼心與男人們打了酒。

這時剛巧杜秀才也醒了來,自地上爬起來又上了酒桌。

杜文山倒是記得叫了她一句上桌吃飯,卻被樂氏說了一頓。

說什麼以後家裡進了正妻,這秦丁香給她點兒臉不過是個妾室罷了,哪裡夠身份上桌吃飯。

杜文山也就不再堅持。

秦丁香自然陪著笑在一旁侍候著,眼看著他們一個個毒發身亡,隻覺快意。

又從樂氏身上翻出來那猶自熱乎的五十兩銀子,收拾了個小包袱便自出了杜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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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闡述了事情經過,知道杜家事情的人都將眼去看陸方海。

卻見他一臉的淡然,仿佛此事與自己無關。

範昭又問:“那你是如何與餘三正相識並藏匿於餘家,速速招來!”

既開了口子,秦丁香心理防線已被攻破,便不再有所隱瞞,一一倒了個清楚。

秦丁香自杜家出來後,便找了個客棧藏起來,打算次日清晨便出城。

哪知才走出沒多遠,便看見穿著衙差衣服的餘三正迎麵走來,不由驚慌失措,被餘三正注意到。

餘三正將秦丁香堵在死胡同裡抓住,問她犯了什麼事,以至於見他就跑。

秦丁香自不肯承認。

餘三正又問她是哪裡人士,秦丁香本待隨口說個地方,又怕他去查探,隻得說自豐寧城來東興縣探親。

餘三正一下上了心,又問她住在哪裡。

秦丁香不想這人還去過豐寧城,她在豐寧城時並不常出門,隻得揀自己知道的那些近處編了個瞎話。

卻被餘三正一眼識破。

秦丁香被嚇得麵如填色,眼淚瞬時流了下來,以為自己死定了。

卻沒想到餘三正將她押回泡桐巷自己家中,告誡她因著杜家滅門之事,滿城正在搜尋她。

“若想活命,便乖乖留在這。”餘三正惡狠狠地對她說了聲,便轉頭又出去上差。

秦丁香見他並不曾將大門自外麵鎖上,還偷偷探頭去巷口看過。

果然許多衙役四處奔走,見人便問,可不正是在找她?

晚間餘三正回來,秦丁香已做好了晚飯。

餘三正哼笑道:“你做的飯,我可不敢吃。”

秦丁香嬌嬌柔柔走到他麵前,緩緩跪了下去,一雙水波盈盈的杏眼深情望著餘三正。

“今日若不是餘大哥,奴家安能留得性命,隻怕早在菜市口被砍了頭去。”

“現下這世道艱難,奴家一區區小女子,在這世上存身猶為不易。先前做的那般事,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便將在杜家時的遭遇向餘三正傾訴。

餘三正冷笑:“若那杜家還有對你不住的地方,你又為何早在豐寧城時毒害了照顧你的老太婆與行商孫兒?”

聽得他這般問訊,秦丁香拿帕子捂了臉,哭哭啼啼道:

“非是我有意害人,隻是那婆婆的孫兒.......見色起意,非要我......要我與他做妾。我定是不從,那婆婆還說......”

“還說,若我寧死不從,便將我父之死推到我身上來......”

餘三正嗬嗬一笑,嘲諷道:“你父親被你所殺,現下豐寧城人人皆知,你還這般說辭?”

“餘大哥明鑒啊,那是生我養我的父親,我如何能夠下手殺他?不過是他吃了楊婆婆送來的晚飯,才死了的。”

說著,又紅著眼圈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淚水,輕輕撲到餘三正腳邊,抱住他的腿,抽泣道:

“我本一弱質女流,隻想於這亂世之中尋一可靠之人依靠,以他為天,奉他為主,還請餘大哥垂憐。若餘大哥肯護著我,我以後再不必為了自保而害人了的......”

餘三正被她哭得心蕩神搖,她那溫聲軟語嬌滴滴的響在耳邊,一時不能自持,終是敗倒在那女子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