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審訊(1 / 1)

次日一早,陸方海便去尋了範承義,聽他說有那毒婦秦丁香的蹤跡,目前暫代縣令的範昭也十分上心。

一聽陸方海的計謀便立時應允,著範承義與伍小六隨他去,又借口衙門有事,叫人喚來了餘三正拘在縣衙內。

如此一來,卻比昨夜商議的主意更好。

陸方海三人便徑直往餘三正家裡去,到了地方,二人躲在一邊,讓伍小六上去叫門。

隻是這門拍了半天,裡麵也沒個聲響,幾人不禁疑惑。

旁邊的鄰居老伯開門來看,因著陸方海二人躲得好,鄰居隻瞧見伍小六一人。

“哎,彆拍了,人不在家,上衙門去了。”

伍小六轉臉對那人笑道:“老人家,我就是餘班頭一起當差的,縣太爺等他許久不見來,急得不行,才使我又來叫哩。”

老伯一臉困惑,不解道:“明明他前腳兒才走啊,是不是與你錯過了?還是早些綴在後頭趕他是正經,莫在這裡瞎耽誤功夫啦。”

伍小六忙陪著笑應道:“哎,好,我知道了,馬上這就走,打擾各位鄉鄰了啊。”

等鄰居都關門回了院兒,陸方海與範承義自暗處出來。

如今這情形,若是裡麵有人卻不開門,八成是知道有人在尋她了。

陸方海不禁懊惱,自己當時若不是先入為主失了神,也不至於將尋秦丁香一事與那餘三正和盤托出。

他對著範承義與伍小六點點頭,指了指身邊的院牆,又指了指餘三正家的大門。

意思是他跳上去開門,讓他們在外邊兒等著。

範承義忙拉著他,打手勢要自己上去。

陸方海一把推開他,三兩下就上了牆。

看著他那麻利樣兒,範承義也是自愧不如。

若是自己上去,怕沒有這般利索的身手。

陸方海輕手輕腳將院門打開,發生輕微的“吱呀”一聲響。

幾人悄眯眯的摸到正房下,裡麵悄無聲息,不像有人在。

陸方海打了個手勢,伸出胳膊輕輕推開房門,人卻沒有進去。

伸手接過範承義隨手在院裡繩子上薅的一件衣裳,直直往裡一扔。

“啊!”尖利的女聲嘶吼著舉起大刀砍下,不防房門猛然掉落,朝她身上壓去。

女子頓時亂了陣腳,丟了刀倒向裡頭,額頭正好磕在八仙桌角,登時青腫老高。

“果然是你,秦丁香!”陸方海冷冷的聲音回響在她耳邊,秦丁香抬眼看去,背著光線的身影越發高大。

“你......你終於來了。”秦丁香低下頭,隻拿眼角瞧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陸方海自是不吃她這一套,上前反扭了秦丁香的胳膊,用麻繩縛起。

秦丁香吃痛,不停哼哼唧唧,叫得人心煩。

“閉嘴,叫什麼叫。”範承義低聲斥道。

秦丁香嬌嬌弱弱說道:“好緊,太緊了,奴家好痛,煩勞官爺鬆一鬆......”

“直娘賊。”陸方海罵了一聲,抬腳踹她:“好好走,再作妖,打暈了丟溝裡。”

伍小六“吭哧吭哧”笑道:“沒想到這餘三正,家裡還藏著這麼個妖精。刀也給她留著,也不怕半夜睡覺丟了性命。”

猜這秦丁香也是不得已委身於他,若有機會,說不得也要毒殺了他走人。

隻不知秦丁香使了什麼法子,竟讓餘三正在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依然收留了她。

紅顏禍水。

想到這,陸方海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般毒婦,便是說的天花亂墜,長得禍國殃民,自己也是不帶看一眼的。

餘三正在衙門裡看見陸方海幾人押著秦丁香過來,眼睛裡恨不得噴出火來。

陸方海自當瞧不見,向範昭複命。

範昭當即問案,因無人舉告,便由陸方海做苦主,狀告秦丁香毒殺杜家三口,自己便是人證,物證嘛,自在衙門裡就有。

隻是不管範昭如何問,秦丁香都是嚶嚶哭,道自己是冤枉的。

“大人明鑒,實乃那杜家大郎哄我歸家,又不肯明媒正娶我,我與杜家人鬨翻趁夜逃走,哪裡知道他們如何一家人都死了呀。”

“大膽刁民,還敢滿口胡說八道!”範昭摔響驚堂木。

“大人,我沒有啊,冤枉啊!”秦丁香猶自喊著。

“來人,帶保和堂的夥計。”範昭傳喚人證。

秦丁香大驚,她沒想到才抓到自己,便有人來作證。

原還想著,拖上一時,餘三正自會想法子救自己。

待那夥計上堂,一眼就瞧出她是那天去藥鋪買砒霜的婦人。

“當日小人記得清楚,這婦人說家中鼠患成災,砒霜要買多一些才夠用。小人不敢多與她,隻少少稱了一些子。”

說著還瞟了秦丁香一眼,接著道:“當時這婦人十分不悅,臨走還瞪了小人一眼。”

“大人,大人,這家中鼠患橫行,奴家確是去買來藥老鼠的呀。”秦丁香一臉慌亂,猶自喊道。

範昭又傳來衙門仵作,證實杜家人正是死於砒霜之毒。

秦丁香百般抵賴,抵死不認。

“秦氏,你先說與杜家人鬨翻,又說家中鼠患橫行,若你並未將杜家當作自己安身立命之處,又怎會為了家中鼠患費心去準備鼠藥?”

“此話自相矛盾,你也難以自圓其說。”

“二來,前一日的夜間,你與杜家母子一道將杜二娘子賣與花船之上,得銀五十兩。然杜家人身死之後,這五十兩銀也隨之失蹤。”

“難道你敢說這與你無關?”

秦丁香自是膽大心細之人,聽得範昭如此說,眼珠一轉,哭哭啼啼回道:

“大人,那五十兩銀子,杜家大郎的娘親樂氏自家收著哩,她視我如眼中釘,如何肯將這般多的銀錢交於我手,大人這般問訊,奴家可是不敢認的。”

“既她視你如眼中釘,想你平日裡與她頗多齷齪,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作案動機自是有的。”

秦丁香一驚,忙抬頭否認:“大人如何這般說來,我視她如婆母,自古以來婆媳便難兩立,也沒有幾個因這便毒殺全家的罷?”

“嗯,你說的有理。”範昭撫須點頭,秦丁香心中暗自竊喜,以為他終被自己說服。

“你離了杜家,又是如何與餘三正相遇,並住在餘家的?”範昭轉了話題,又問秦丁香道。

秦丁香看了一眼範昭,又瞟向被衙役押在一旁的餘三正,一時竟不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