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有哪裡和之前不一樣了呢?
關於這個問題一直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都沒人可以回答的上來。
……
今天的晚餐因為多了一個剛醒來的幼崽瓷,所以大多準備的都是一些易嚼好消化的食物。
又因為之前提到過的大福,所以即使現在本丸裡的食材並不是特彆的充足豐富,但司瓷還是單獨獲得了一份金黃香甜的焦糖布丁作為飯後甜點。
司瓷獨自一個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椅子依舊是由紅河提供、從虛空裡臨時拽出來的,誰也不知道他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有個什麼樣的空間,但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哆啦A夢的百寶箱。
小姑娘慢吞吞地扒著自己碗裡的食物,除了辣之外她並不挑食,但應該是個人習慣的原因,所以她每一口都會嚼很多次才會咽下去,導致她的飯即使比其他人都要少一些,吃完的速度依舊有些慢。
“吃。”突然司瓷用勺子柄輕輕敲了一下坐在她身旁吃飯的紅河手邊的桌麵,咽下了嘴裡的食物頭也不抬地說。
“……哦。”紅河看起來有些不太情願,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麼。
在紅河的碗裡,胡蘿卜以及一些其他的綠葉蔬菜全部都被他默不作聲移到了碗的另一邊,而且看起來基本都沒有少過的樣子。
“大不了我幫你分擔一部分哦,但是吃還是必須要吃的。”司瓷不用猜也知道了紅河的想法,於是她把自己的碗向著紅河的方向移了移,示意他可以撥給她一部分。
“……算了,晚上吃太多對你身體不好……我會吃完的!”
“好哦。”司瓷於是又把自己的碗移了回來。
……
這隻不過是吃飯途中的一個小插曲。
司瓷是一個吃飯過程中不怎麼喜歡說話的小姑娘,作為主君都食不言了,所以其他人在吃飯的時候也沒做過多的交流,不過現場氛圍倒還算是比較輕鬆和諧的。
吃過晚飯之後,司瓷開始挖自己的焦糖布丁。
吃到一半的時候她咽下嘴裡的焦糖布丁,看了看仍然坐在下麵基本都沒走的刀劍男士們歪著頭想了想,總覺得他們似乎在期待著自己說點兒什麼。
說點什麼啊……
唔,說點兒什麼好呢……
司瓷咬著挖焦糖布丁的勺子思考了一下自從自己今天醒過來之後,到目前為止整合到的所有信息情況——
“說起來……如果按照道理來說,我們今天其實算是第一次的正式見麵吧?我是指各種意義上的,也包括變小失憶這種。啊——對哦,忘記和你們說了,我現在其實是失憶狀態,”司瓷左手托著下巴目光又在下麵轉了一圈看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那麼,不然就用自我介紹來作為初次見麵的開場吧?”
於是所有人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小姑娘坐直了一點兒身體,碧翠色的大眼睛在燈光下不自覺的微微眯起,半掩住了其中本就不易察覺的粉櫻,放下勺子指了指自己:“各位安好,名字的話你們可以也叫我阿司,我身邊這個紅衣服的叫紅河。如果非要算的話,四舍五入他和你們應該能算得上同事。你們人有點兒多,我就不要求你們一個一個的做自我介紹了,而且基礎信息我已經從刀帳裡有了大致了解,剩下的那些交給時間就行。”
現在的司瓷說話已經沒有了剛醒來,初轉換語言時候的那種彆扭生疏,雖然語速還是有些慢吞吞的,白嫩嫩的小臉也像是在思考什麼難題似的稍微繃起來了一點兒。
“……至於其他的,遠征暫時先不急著安排,內番每天你們自己商量安排,提前在前一天晚上告訴我最後的結果就可以,我不強求每一個人都必須做內番,尊重你們的想法和自由,但是如果內番名單上有你的名字卻沒有完成的話還是會有懲罰的,懲罰的話……沒想好,目前待定;還有,因為我不太喜歡一直有個人長時間在我身邊或者附近待著,所以我不需要近侍,也不想去排近侍表,這件事就不用再來問我了。彆的……唔,你們有什麼問題想問我的嗎?”
“可是,阿路基!”第一個開口的是之前見過的有些奇怪的煤灰短發的壓切長穀部,是一個擁有“主控”之名的男人,“雖然可能有些冒犯,但就您目前的現狀來說,至少還是需要有個人來照顧您的!就算是有紅河先生,但他也已經辛苦多日了,總是需要休息的!”
“……?!你什麼時候照顧過我了?”不自覺半真半假歪了重點的司瓷聞言迅速側頭疑惑地問身旁那個環著手臂又開始閉目養神的人。
“他那是假設。”紅河頭不抬眼也不動語調平穩的指正,卻也間接表明了自己並不曾照顧過司瓷的意思。
“那確實哦……所以,綜上所述——”司瓷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同,然後回過頭來對壓切長穀部的問題進行了總結,“我是不需要被照顧的。而且話說,你為什麼認為我需要被照顧?……我看起來很像一個需要被照顧的幼崽嗎?”
難道不是嗎?
“……”
很好,司瓷確信自己從他們很多人的眼神裡都看出來了這個意思。
啊這……
所以我該解釋這個問題嗎?
需要解釋多少?
我之前到底又透露過多少?
……
按照之前紅河提供的的暫居的線索來推測的話,那麼“我”的第一選擇首先應該是儘量遠離他們才對。
但是這座本丸裡明顯又存在著一部分看起來對“我”比較熟悉的人,特彆是刀派為粟田口的那一家……我記得這座本丸的信息標注是“暗墮本丸”來著?
那麼,也就是說“我”之前大概率幫助過他們?
等一下……
司瓷突然想起剛醒來時感知到的東西,眨了眨眼睛思緒都停頓了幾秒——之前好像忘記問了,為什麼我和這些刀劍男士們之間會有契約聯係?
她可不認為已經決定了暫居的自己會突然臨時改變主意,一下子就和這麼多人建立這種親密的羈絆關係的。
那就是我昏迷之前發生過了什麼嗎?
司瓷側過頭又看了眼紅河,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將疑問現在就問出來。
“……那這樣吧,”之前就說過司瓷的隨遇而安和適應能力很強,所以她很快的就暫時放下了自己的疑惑想了想,“近侍表你們自己去排,近侍的新規則我會整理出來一份。同時如果紅河願意聊的話,你們也可以去問問他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不要說其它本丸是怎麼樣的,現在我們各退一步,在我這裡就請麻煩大家按我的規定來。”
“哦呀,看來失憶之後的小姬君變得更加的獨立了呢哈哈哈。”端正的坐在自己位子上悠閒喝茶的三日月宗近捧著自己的茶杯,那雙新月一般漂亮的眼睛在水汽氤氳的茶杯後方略顯模糊。
“……”司瓷不是特彆想理會這個看起來明顯話裡有話的謎語人,於是瞥了三日月宗近一眼就直接當做什麼都沒聽到收回了目光。
“那麼其他的呢,還有什麼問題嗎?”稍微等了等沒有人說話,於是司瓷有些愉悅的不自覺彎起了眉眼,“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了,那今天就先這樣吧,以上。”
……
所以,到底是哪裡不太一樣了呢——
之前的審神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保持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距離感,但是整體給人的感覺還是十分柔軟溫和、容易親近的,雖然還有點像是被磨平了棱角之後的感覺。
而失憶後的小審神者……雖然看上去確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絲絲縷縷的那種無意識偶爾透露出來的俯瞰審視的惡意冷然感以及那種仿佛看儘一切的神明般的悲憫感始終都沒有辦法讓人徹底忽視呢。
那位小姬君……沒準曾經還是個身份很特彆的存在呢。
待到司瓷和紅河起身一起離開了餐廳之後,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也準備著要離開了:“啊呀呀,天色看起來已經不早了,老爺爺也是時候該回去準備收拾一下休息了呢,那麼我就先行離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