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塵裡武尊,身似明月……(1 / 1)

楓林晚 似楠禮 4839 字 10個月前

“塵裡武尊,身似明月,纖塵不染,一劍可抵魂與魊。七大宗門,無人可及。”

“嶽文傾,我封你為鬼界門將,鬼界兵權交於你,可護我等平安。”

“你以為你的力量是從何而來?你以為你一個凡人之軀是怎麼承受的住鬼界力量的?”

“如你所想,塵裡武尊。”

“紅血染儘處幽台,是他替你贖了罪。”

淮憂從夢中驚醒,這次的夢格外淩亂,果然出了鬼界他的任何事情都變得不順。

他茫然的坐起身,祈蒼居的夜晚總是很安寧,隻有樹和風在悄悄對話,窗戶不知何時被風吹開,夜晚的涼風吹得他都有些清醒了。

他起身將窗戶重新合上,桌上搖曳的火燭忽的熄滅,月光低低的照耀下,他的影子打在窗戶上,而身後竟還有一抹模糊的黑影一閃而過。

“誰?”淮憂驚出聲。

回應他的隻有樹葉的響動。

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不確定的小聲嘀咕:“眼花了?”

一隻手悄然拍上窗戶,動靜不大,但引人注目。

淮憂眼疾手快的打開窗戶,卻什麼也沒有,他親眼看到那雙手扒在窗上,他低頭看去,一張紙條掉在地上。

紙條上寫著“祭煉山大亂!”這五個字,而窗上赫然留有一道血手印。

淮憂驟然一驚,此去鬼界不知何時能回來,但他並沒有動身的打算,從前的事,已經與他無關了。

他躺回床上,手指尖燃起一小道火燭,他將字條漫入火焰中,直至它化為灰燼。

第二天他照常起了個大早,梳洗打扮後這才出了門。

“滄楓長老好像又下山遊曆了。”

“啊?此去又是何時回來?”

“不知。”

幾名弟子有說有笑的從淮憂麵前走過,他很快就聽到了其中的關鍵。

祁之很喜歡下山遊曆,且喜歡單獨一人前行,每次去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沒有兩個月是不會回來的。

前世的祁之也喜歡下山,每次自己好不容易存的好感在他下山回來後都功虧一簣,像變了個人。淮憂輕輕歎氣,他可不希望這樣,這幾天他忙著給自己加強鍛煉都沒去找過祁之,也許祁之對自己的愛答不理也無所謂吧。

“阿憂!你有看到師尊嗎?”沈奕邊跑邊喊。

“沒有,怎麼了?”淮憂淡淡回答。

沈奕大口喘著氣:“掌門正找他呢。”

淮憂想了想剛剛那幾名弟子所說的話,反問道:“他沒下山遊曆嗎?”

“掌門正因此時找他。”沈奕有些著急。

“滄楓之境找了嗎?”

忽然,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連忙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安城慶典沒有如期舉行祁之還是要被陷害嗎?不可能啊!

“滄楓之境開了結界!掌門正在破解。”

沈奕這句話如同雪上加霜,淮憂的心緊了又緊。

天色慢慢轉暗,安城慶典於夜晚開始,月邊掛著星,烘托了此時的氣氛。

淮憂坐在祁之身旁,安靜的喝著水。

“小仙君,喝酒嗎?”

一位女修走到祁之身旁,祁之但時本就不喜這種熱鬨之地,隻是冷眼瞧著,目光裡都是“滾”這個字。

可那女修不依不撓,趁著人多就強硬的給祁之灌酒,淮憂當時阻止了,替祁之喝下了那一杯杯加料的酒,可那女修開始不滿,狠厲的推開他,拉著祁之離開。

當時祁之和那位女修在滄楓之境打起來了,其餘人見怪不怪,依舊繼續聊天、喝酒,淮憂中了藥,最後還是徐圖清找清草峰峰主解的藥。

據後麵調查,當晚慶典上的所有人都喝過帶料的酒。祁之也不例外,再次找到祁之時,祁之正衣衫不整的從床上坐起,長發落了一地,眉眼中滿是煩躁,而他的身旁正躺著一位麵容較好的女修。

淮憂看著當時的場景隻覺得心臟都漏了一拍,女修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細膩白皙的脖頸上滿是曖昧的咬痕,身上的衣服也是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而她一起來就抱住了祁之,甜言蜜語說著什麼。

祁之也是不解,縱使解釋了那麼多也無人信他,徐圖清也不讚同,畢竟他們都覺得一位女子應該不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祁之身為仙君,萬般無奈也不能不負責,最後他娶了那位女子,那名女子姓宋,宋喚雪。

滄楓之境外,淮憂正不斷的拍打著結界,徐圖清很快就打開了,他第一個衝進祁之的寢居。

裡麵很亂,被子、外袍都扔在地上,看見那罐熟悉的酒罐子淮憂心下一驚,猛得走向床邊。

他小心翼翼的撩開被子,看到此人時,他感覺心跳都停了。

上官辯?他怎麼在這?他為什麼不好好穿衣服?怎麼就他一個人?祁之呢?難道他們真的…?師尊?

無數個問題在腦海升起,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寢居。

“師尊在這!”

沈奕的聲音有些突兀的響起,淮憂頓時跑了過去。

祁之在楓樹的後麵,被擋得死死的,任誰也沒想到他會在這。

此時他坐在凳子,雙腿隨意的搭在桌子上,臉上蓋了本書,長發如瀑一般散落,落在地上。而桌上還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酒。

他都很少見到祁之這樣,雖然祁之現在的脾性有所不同,但還是很注重形象的。

淮憂率先跑過去,他扔下祁之臉上的書,雙手捧起祁之的臉仔細觀摩,看見臉沒什麼異常後他又抬起他的頭去看他的脖頸。

他歎了口氣,又想去扒他的衣服。

“嗯?”

祁之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入目的便是淮憂俊郎著急的麵孔。

見祁之起來他又尷尬的鬆開手,語氣有些不自然道:“師尊你醒了?”

祁之懶散的打了個哈欠:“嗯。”

此時沈奕從滄楓之境外走進來:“掌門好像來了。”

此時好巧不巧的,上官辯從門內走了出來。他打了個哈欠,聲音沙啞的道:“小友?你在哪?”

淮憂頓時就氣了,召來雲霄就要衝上去,徐圖清眼疾手快上前將他攔腰抵住。

淮憂見掙不開束縛,他就放肆開口:“你這個畜生!你把我師尊灌醉!你還搶他寢居讓他誰在外麵!你還把這裡搞得亂七八糟!你真的#$¥%^#=¥我$%^#¥=¥$你$%¥??$??£…真過分!”

關鍵時候徐圖清還不忘堵上他的嘴,留他一個在巴拉巴拉說著什麼。

徐圖清忙安慰道:“行了行了,你師尊不是也沒事嗎?”

話說完祁之就打了個噴嚏,淮憂猛的瞪向徐圖清,徐圖清訕訕的收回目光,尷尬的撓了撓頭。

淮憂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蓋在祁之身上,憤憤不平的道:“你昨晚就睡在這啊?”

祁之可能真被凍傻了,攏了攏衣杉,乖巧的點了點頭。

淮憂再也忍不住了,舉著劍就衝了過去,徐圖清再一次攔下,還自覺捂上了他的嘴。

“傻?$??$,你害我師尊都感冒了!你個%?#%?$%¥我操¥%?$?”?$£你£?$?^$¥%?,最好彆再讓我看見你!你?^£??$¥%煩死了!”

沈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去了,等他端了早膳回來的時候淮憂已經安靜的和上官辯坐在一起了。

徐圖清瘋狂搖晃著祁之的肩膀:“你又要下山?”

祁之安靜的點點頭,徐圖清又接著問道:“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回來?比武日前能回來嗎?”

祁之又打了個哈欠,眼底浮出一點水花:“今日就去,不足三月就回來。”他聲音沙啞乾燥,滿是倦怠。

對修仙者來說,一年兩年不過彈指一瞬,而這短短三月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很長久事。

淮憂表麵淡定,輕輕抿了口茶,實際內心已經要瘋了。

上官辯則是將盤子裡的糕點全都吃完了,吃相粗魯難看,直到他滿是糕點碎屑的手搭在了淮憂肩上,淮憂再也控製不住再一次和他扭打在一起。

沈奕端著剛拿來到清粥放在桌麵,無奈的道:“適可而止吧你們倆。”

淮憂動手去扯他頭發,又狠狠踹了他一腳,上官辯掐著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抵在他腰側,就在戰況愈演愈烈的時候徐圖清出聲了。

“行了行了,彆打了。”

淮憂還是很聽掌門的話,狠狠扯了一把他的頭發才慢悠悠走回來。

他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坐會桌上,又裝作淡定的喝了口茶。

祁之看著他因為打鬨而翹起來的發尾,不由得伸手過去順了順。

忍了這麼多天的情緒在此刻爆發,淮憂再也忍不住撲到他懷裡。

“師尊,他打我!”淮憂倔強的伸出手指了指對麵的上官辯。

上官辯:“告狀精!”

徐圖清:“?。?”

沈奕:“好好笑。”

祁之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頭。

淮憂抬起頭,語氣質問:“師尊為什麼和他一起喝酒?”

祁之停頓一下,隨即如實回答:“可能閒來無事吧。約著聊會天。”

淮憂顯然不是很喜歡這個說法,又重新鑽會他的懷裡,他有些恬不知恥的開口:“那師尊下山遊曆帶我一個可好?”

徐圖清先一步替祁之拒絕:“不不不,兩月後就是仙門比武日了,你作為本派傑出弟子不能缺席。”

祁之接話道:“是啊,你留下來給我派爭光,也許我會提前回來去看你們比賽。”

淮憂拗不過他,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祁之什麼也沒帶就匆匆離開祈蒼居。直到祈蒼居消失在雲霧中他才緩緩從劍上落下。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不似從前那般正常,如今體內陰氣極重,正與陽氣爭奪,如果這幾日陰氣還壓製不住,那他極有可能命喪於此。徐圖清了解他的情況,但不知道竟有這麼嚴重,他不會想讓徐圖清知道的。

荒郊野嶺,荊棘叢叢,身上劃傷了多少祁之也不知道,隻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震得生疼,他甚至都覺得自己要死在這了。

也是,他本來就命不久矣,天上地下都容不得他。

比武日已經定下來了,這幾天淮憂也是格外的忙,五天下來他已經做完三十多個任務了,好不容易處理完就被徐圖清安排下山驅邪。

隊伍分成三隊,一隊由淮憂帶領,二對是沈奕,三隊是言不語,每隊五人,分彆去往瀟湘、涼州、齊州。

言不語是祁之收的第三個徒弟,與他名字相符,他本人並不喜歡說話,與上一世的祁之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他脾性還好,不溫不火,但長了一副話特彆多的樣子,如此看來,他應該和沈奕換副麵容。

這次任務很棘手,祭煉山的事已經過去幾天了,也許就是這場事件造成了現在的困擾,他已經後悔自己為什麼沒回去了。

鬼界與他心脈相連,祭煉山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隻聽得自己心跳加快。

“阿憂!這裡有情況!”原處有人大喊。

淮憂急忙跑過去查看,瀟湘這裡的地區總是格外熱鬨,而今天卻禁閉城門,寂靜無言。

他們幾人合力撞開大門,門內烏煙瘴氣,煙霧繚繞,迷迷糊糊間看見幾個棺槨遺棄在街邊,地上很多冥紙,最多的是寫著“喪”自的白紙。

幾人分頭行動,淮憂就留在了原地,他隨意的撥開最近的棺材蓋,嘴裡念叨:“無意冒犯。”

如此往複,街上共十六棺槨,其中有七個裡麵的人已經死了,而剩下幾個還存有一口氣。

這裡陰氣很重,但並沒有魂魄或者魊出現的痕跡,就連這些剛剛逝世不久的人身體裡的魂魄也不知所蹤。

他將還存有氣息的人都灌了靈力,現在大多都醒了過來。

幾人重新彙聚在一家茶樓議事,淮憂已經把剩餘幾人安置在樓上。

“東邊偵查過了,什麼也沒有,就連人都沒有。”

說話的是許碧然,呃…祁之的第五個弟子。

“西邊也是這樣的。”

接話的是沈孟樂,。。。祁之的第四個弟子。

淮憂歎了口氣,腦海裡想的全是,師尊為什麼要收這麼多名弟子,就原本那幾個不就好了……

淮憂轉著劍穗,漫不經心道:“就近的門派是哪家?好歹先把人都給送回去。”

“是麒麟關,而且這片地區都歸麒麟關管轄,發生這樣大的事,竟無一人來管理?!”其中一名弟子憤憤不平道。

淮憂淡定:“上路,去麒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