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前往天安寺為阿爹祈福……(1 / 1)

禁宮春色 音眠流藻 3839 字 10個月前

“明薇。”

明征騎著馬追趕上來,風吹開馬車簾子,露出上官明薇一張帶著淚的臉。

“我……楚太子他不是有意的,其實那件事情遠不像你想想的那麼簡單。”

上官明薇叫停了馬車,與明征一齊在湖邊楊柳行下漫步。

明征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視線觸及到她唇上異常的紅,視線像被火灼一般移開。

“你彆傷心了。”

“是我自己想的太天真,楚璟他並非尋常人,我倒如今才發現,是我太愚不可及。”

“明薇……”

明征眸子一抬,楚璟出現在不遠處,正看著兩人。他下意識移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既然楚太子來了,我就先離開了,若是有事、”

明征的話沒繼續說下去,步子也是一頓。

“侍衛長若是閒生,便去一趟丞相府吧。”

楚璟是明麵上的主子,他的要求明征無法拒絕。

“背影也有獨特之處,值得你看這麼久?”

上官明薇:“你方才是故意的。”

楚璟:“你唇上的傷還疼麼?”

不提起這個倒好,上官明薇隻覺得唇上一直隱隱作痛,就連說話的動作大了一些,就像被針刺一般。

“你還敢提起這事。楚璟。”上官明薇眼神複雜,轉身上了馬車。誰知他一路追隨到國公府上,見了國公爺,也不說來由,兩人相談甚歡。以至在飯桌上,還看得見他的身影。

國公爺有愛才之心,座下的學生數以千計,真正算得上是桃李天下:“以太子的才學絕非等閒之輩,隻是可惜了。”

楚璟笑著應聲,不卑不亢的態度更是讓國公爺刮目。相比起來,一旁的上官明薇倒是被冷落在一旁。

楚璟:“聽聞上官小姐的才華絕非凡品,若是能一睹,也能快意。”

上官明薇看了他一眼,兀自吃著自己的飯菜,將碗中的水晶蝦餃當成楚璟,用力咬開。

飯後國公爺稍顯疲倦 ,留下上官明薇陪待。

上官明薇:“飯吃了還不肯走麼?”

楚璟:“這是上門賠禮道歉來的,你氣若是不消,我定不能走。”

上官明薇更沒好氣:“若是我一日氣不消,你便一日不走,我一年不消氣,你當真從此住下了?”

楚璟眸中劃過一道暗色。

“那也未能預料,著實有可能。”

上官明薇不想同他多做理論,徑直要走。卻不想被楚璟一把攥住腕子。

上官明薇:“鬆開。”

楚璟:“彆氣了。他們不得不死。”

若是丞相發現她暗中操作,屆時借題發揮,事情恐怕不會像如今這麼簡單。

上官明薇被氣笑,阿爹因為明棠的死,食不下咽,方才他來了才不得不說幾句場麵話。畢竟這麼多年的相處,草木都有了感情,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上官明棠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尚未出生的嬰孩。

上官明薇:“有什麼他們不得不死的緣故?你一一解釋給我聽。手鬆開。”

他力氣大,攥得她腕子生疼。掌心貼著的那處已經泛起紅痕。

楚璟:“……”

上官明薇冷笑。

“既然如此,楚太子請回吧。”

楚璟心知她的脾性,走近她。

“終有一日你會明白。”

瞧著他隱入月色中的身影,上官明薇垂眸,握著自己的手頸若有所思。

昭王府。

明征從丞相府回來複命,楚璟坐在書桌前撐著下巴沉思。

這是他心情不佳時特有的動作,又是往往一坐就是半個時辰。

“既然來了,便說吧。”

明征離開的腳步停住,將在丞相府的見聞一一描述一遍,猜測丞相下一步的動作,矛頭很有可能指向國公府。

楚璟舒展了一下腰身。

“你大概知道怎麼做?”

明征神色一凜:“請太子指示。”

原以為楚太子今日看到他與明薇,派他去丞相府不過是為了暗中報複,沒曾想真的有新的發現。很難想象,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尚書府的銀子、明王手中的兵權、滁州……這些丞相府想要的東西,最後都落入了昭王手中。國公府在朝廷中向來中立,同樣中立的鎮北將軍,現在已經被皇上調遣至北疆,你以為,丞相這一招,國公府逃得過?”

明征:“那我們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嗎?”

楚璟:“今日我與上官老爺子見過麵,他向我透露出歸去江南之意。隻不過皇上一直壓著。”

明征:“皇上的意思是,讓丞相和昭王互相牽製,所以勢必會……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準備。”

楚璟沉默著,指尖敲擊著桌麵。國公爺似乎也有意避開丞相,這一步棋驚險,卻也容不得差錯。

明征方才離開不久,昭王便匆匆來了書房,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

“楚璟,丞相那邊有行動了,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昭王來回踱步,若是他們聯合在一起,他想距離想拿到的東西,無疑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

“現在你必須想辦法,讓上官老爺子……本王讓刺客動手,殺了他們一了百了。”

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麵前,昭王已經失去了控製能力。一想到覬覦已久的皇位就要由自己來坐,他就渾身熱血沸騰起來。

這副模樣一絲不漏地落在楚璟眸中。

“昭王可聽說過一句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昭王冷笑:“已經到手的鴨子,卻還不能光明正大的享用,現在還要有人來橫叉一腳,本王如何能不心急!此等焦迫,恐怕楚太子是一輩子都無法體會到了。”

趙公公湊上前,瞧著昭王離開的背影:“太子,這個昭王是不是太過囂張了些?”

言下之意,若是繼續放任他下去,很可能會壞了咱們的大事。

楚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任由他去吧,不過再多活一些日子罷了。”

趙公公蔫了聲兒。

太子心中想了什麼,誰也不能知道。當初他們被迫來燕月的時候,太子才五歲。那麼小個娃娃哪裡知道什麼是非對錯,以為見著的全是好人。

早些年錯付出去的,如今一樣一樣都該收回來了。這昭王也是一樣。

鎮北將軍霍斐在稟報皇上之後,決定立即出發。因為邊疆戰事吃緊,所以就連送彆宴都無。

霍迎春站在一行柳樹下,望著遠處的湖泊,不由得落下淚來。

“明薇,這一次分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上官明薇知道她心中不舍:“若是有機會,我回去北疆看你,在那之前你照顧好自己 。”

霍迎春重重點了點頭。回頭,那處站著一個男人。

“你是來餞彆的嗎?怎麼半句話都不對我說?”

明征愣了一下,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今日晨間心神不寧,鬼使神差還是來了。

上官明薇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借口到鎮北將軍夫人邊上站了一會兒,遠遠瞧著霍迎春被逗笑,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明薇。”她回頭,鎮北將軍夫人正瞧著自己:“之前數次聽迎春提起過你,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孩子,此去吉凶難料,我這個當母親的隻希望迎春能夠平安,若是……”

後麵的話沒來得及說出來,鎮北將軍一聲咳嗽,她硬是忍住了。

“夫人放心,危機時候若是能幫得上忙,明薇一定儘力而為。”

將軍夫人感激地看了上官明薇一眼。

“時間到,大將軍,該啟程了。”

霍迎春坐在馬車上,淚水止不住地流。將軍夫人坐在一旁,無聲地歎息。

馬車已經走遠,車內的帕子還沒有收回去,直到徹底消失在天邊。

上官明薇瞧著,略有幾分傷感。

沒想到不到一年時間,明棠死了 ,現在迎春也離開京都,遠赴北疆,此生究竟還有無再見的機會,屬實難料。

“我送你回國公府吧。”

明征一路上都沉默著,似乎有心事。

上官明薇:“你對迎春似乎……”

明征:“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不要胡亂揣測。”

上官明薇:“這樣便再好不過,我隻怕有些事情你自己都未曾察覺,生生錯過。”

明征立在原地,長久地看著上官明薇離去的背影。眼前卻浮現出另外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來。

心中似乎被一隻大手攥著,明征握緊了腰側的配劍,毅然轉身離去。

察覺身後的腳步聲不再,上官明薇勾了勾唇。

大概算是意料之外的一點驚喜。

不久之後明征請辭侍衛長一職,以明家大公子的身份從軍出征,帶領三千兵前往北疆支援。不久之後便與鎮北將軍一行彙合在一起。

收到消息的上官明薇嘴角止不住地揚起。

彩雲:“小姐,您都坐在這裡看這封信好一會兒了,霍小姐又說了什麼逗您開心呢?”

上官明薇:“她和明征在一起了,拜堂成了親,現在行動皆成雙入對。我當然替她開心。”

彩雲笑而不語,替小姐拿來方才做好的冬衣。春來夏轉,樹上的葉子已經凋落,冬天要來了。

天氣越發冷起來,敵國聽說鎮北大將軍鎮守北疆,進犯稍微消停了一陣,如今冬日正是對他們有利的時候,開心的同時,也要替迎春他們擔心一陣。

希望能平安無虞。

入冬之後,阿爹的身子越發不好起來,上官明薇決定前去天安寺為阿爹祈福 。

彩雲提上早已經備好的籃子:“小姐,東西都已準備好了 ,咱們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