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森的合同有變化，”肖乾聳了下肩，“並入新力之後，鑫森是保留他的自有品牌還是統一以新力的品牌出現是有爭議的。”

陳英奇應聲抬頭，他看向肖乾“瞳孔一震”。這是他第一次聽肖乾用這個理由解釋鑫森的大單遲遲不來。

“可是……你上次在銷售會議上說，鑫森對發展定位有調整，還在調整方案……”

“理由重要嗎？”肖乾冷冷一笑，“我這裡還有一個更有說服力的拖延理由：新力所有的市場品牌項目都歸景蓉負責。你覺得她卡合同還需要理由嗎？”

陳英奇瞪大了眼睛，他怎麼沒想到呢：“你這麼說就都說得通了。她輸給了蔡坤。你跟蔡坤是一夥的，蔡坤的成功有你的功勞。她怎麼會幫你提升業績。”

陳英奇停下咽了口唾沫：“按你這麼說，鑫森的合同多半是要黃了……”

肖乾看陳英奇嘟囔著端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茶。明顯沒了鬥誌。

“就算下一步陳國豪打算把廣州的業務放到韓雲虔手裡，他應該也弄不出啥水花，”陳英奇輕聲自語，“他的業務能力拚不過你……”

肖乾笑了。他不知道陳英奇的這句話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可是，就算陳國豪氣你沒有把鑫森的單子簽下來，他也不該挺韓雲虔做總裁的位子吧，”陳英奇用力拍了下大腿，以示對陳國豪挺錯人的不滿。

“老板挺誰又不會隻看業績，”肖乾語氣平和，“韓雲虔一路以來難到都是因為業績好才被提拔的？”

韓雲虔一愣，他好像從來沒細想過這個問題。大概是陳國豪誇肖乾總是以業績突出為落點。於是，他慣性地把業績高低作為兩人battle的打分標準。

被肖乾這麼提醒，陳英奇細想，韓雲虔在陳國豪的誇讚裡還真不是唯業績論。

簡單來說，肖乾如果算天賦型選手，韓雲虔的優勢則是各項都不突出但都不差：

他對陳國豪的任何新想法都是第一個表示積極支持的，總部有啥新項目他也是第一個願意參加pilot的。老客戶在他手裡維護得很好。新客戶雖然不多，但是，隻要給足時間，客戶量總會慢慢增加。至於業績嘛，不要奢求有爆點，穩中有升是可以保證的。

但是，有一點韓雲虔絕對比肖乾做得好：唯陳國豪馬首是瞻！

陳英奇摸了摸下巴。他應該是明白了肖乾想說什麼。

“可是，CEO這次很激進。他能充分放權，就是看中了地方自主後，能及時調配資源，改進策略，最大限度地對業績增長做貢獻。他肯定也是做好了頂住總部那些遺老遺少‘決定必須他們說了算’的壓力。你隻要把業績做得足夠有說服力，陳國豪就算想要托韓雲虔上位也難。”

一通自圓其說的分析後，陳英奇用力點了點頭。他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他喝下一口茶，歎了口氣說：“哎，要是當初唐欣能聽你的勸，回上海總部幫你維護大客戶，說不定她已經幫你拿下了一個比鑫森更大的單子。”

肖乾撇撇嘴，露出一絲苦笑：“不要說拿單子，唐欣這個崗位都取消了。不然，我剛剛在董事會上就不會特彆提，缺資源、缺人手了。”

“對了。那個王璽的同學怎麼樣？也乾了一年了，能用得上嗎？”

肖乾微微皺眉：“我讓她學著做點數據分析，哎……看看吧。主動性還是有的，能力麼……”

“要是能力不夠，換人吧。提高點招人的預算，找個能力強，能幫得上你的。”

陳英奇看肖乾猶豫著不說話：“我聽說王璽有個學霸女朋友，這個女生就隻是王璽的同學。你不用給他這麼大麵子吧。現在是用人的時候，也沒法養個閒人。”

“再說吧……”肖乾歎了口氣，“我這裡的問題也不是換個人能解決的。”

陳英奇沒再多勸。雖然他有點奇怪，這不像“殺伐決斷”果決的肖乾的慣常作風。

今天又是肖乾很晚離開辦公室的一天。他熟練地關上辦公室的門，往大門走去。

走過莫小奕工位旁時，肖乾瞥見她桌上又多出了兩本跟分析師相關的書。那本關於品牌的書則被推到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