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王璽儘力腦補出袁媛跟董玲玲拉扯頭發、甚至上嘴的名場麵。

劉勤看著王璽因為“驚恐”而漸漸五官移位，意識到自己可能用詞太不嚴謹，誤導了聽眾：“想啥呢，文明社會，哪會真的打。”

劉勤揮了揮手，阻止王璽腦補得太豐富：“我是說，她們剛剛在會議上，你來我往，刀刀見血。都是年輕人，這啪啪打臉的，我都怕濺我一身血。”

劉勤縮了縮脖子，比王璽的腦補還有畫麵感：“我這麼多年職場生涯，吵得這麼直接的也沒見幾回。”

“哦……”王璽長出一口氣，“你說話要不要這麼誇張……”

王璽給了劉勤一個狠狠的白眼。袁媛跟董玲玲的不和早不是秘密了。項目上董玲玲吃了沒有拿到好機會的虧，發個牢騷，給袁媛使點壞心眼也好理解。即然，劉勤說的是“互懟”，袁媛沒吃虧就行。

“沒了？”劉勤不能接受王璽的淡然。

“還要怎樣？我難道為了給女朋友出頭，去跟董玲玲吵一架？還是，真的跟她乾一架？”

“弟弟，說你心大好呢，還是說你腦子不好使。你就不能多想兩步？”

王璽看著劉勤，用依然淡定的眼神問“哪兩步？”

“袁媛這次跟董玲玲翻臉的導火索可是為了你。”

劉勤看王璽臉上的淡定消失，多了一層愧疚和焦慮，總算是心情舒暢一點了。

“袁媛沒跟你說什麼？我看董玲玲今天話裡話外都有點針對你的意思。”

王璽依然疑惑著沒開口。劉勤從他眼神裡看到的是“為什麼是我？”

“之前，袁媛跟他們同事都說了，你是她男朋友，而且，你爸是個很有能力的企業家。挺下董玲玲麵子的。

後來，董玲玲在項目組就很收斂，不再擺個資深老員工的樣子，在大家討論的時候，插兩嘴刷個存在感。

最近她不知道受了啥刺激又活躍起來了。老攛掇著大家搞聚餐、聚會，說是提升項目組成員的團隊精神，為大家放鬆緊繃的神經。

但是，每次她都會特意提要帶家屬。還會指名道姓的要你出席。袁媛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很不想你參與，開始總找借口推說你忙，沒時間。後來被董玲玲問煩了，就索性說，這是工作聚會，你不方便參加。”

劉勤細細密密的娓娓道來，也沒去求證王璽的迷惑眼神裡問的是不是這些來龍去脈。

“董玲玲看袁媛不‘炫富’了。她倒來了精神……”劉勤隻當王璽沒有插話，就是想讓講故事的繼續。

“今天本來會議開的挺順利的。議程都走完了。大家都等著說，今天就到這裡，早點散場回家。董玲玲又提了要會後聚餐。還直接起哄說讓袁媛的富二代男朋友請客。

袁媛已經不說話了。我還開口打了圓場，說你可能今天在客戶那裡不方便。

董玲玲居然開口說，不會你們分手了吧。要麼是袁媛為了撐場麵，唯一你出現的那次是拉你假扮男友撐場麵。”

王璽聽到這，頓時臉色一變。

“我沒想到董玲玲能這麼說話，不分時間場合的……過分了。”劉勤皺眉搖頭，“不過袁媛也是反應快。沒尷尬幾秒，立馬懟回去了，工作看的是個人能力，自己沒能力誰撐場麵也沒用。想要有發展，少把眼睛放在彆人身上，多看看自己手裡的活。不然過十年還是在整理文件。”

劉勤從王璽對麵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抖了抖手腳。剛剛因為弓背，手肘壓住大腿，撐著下巴，說了那麼多些話，四肢有些筋攣。

“袁媛的確抓到了董玲玲最大的痛點。雖然，表麵上大家啥都不說，我看他們公司的人背著她們兩還是會議論兩句是不是齊明亮想要培養袁媛，要真是這樣董玲玲可就危險了。

兩個人職能越來越重疊，砍掉一個就是必然趨勢。

董玲玲給大家整理文件。項目的事上，她99%是插不上話的。袁媛因為項目執行的關係還能指揮她一二。

大家都知道，董玲玲一直憋著口氣，最忌諱彆人說她隻是個項目速記員……”

“所以，董玲玲不可能放過袁媛。她們始終是爭奪有限資源和機會的對手。”

“喲，”劉勤從王璽身旁退開半步。

王璽終於開口跟他對話了。在經曆了長長一段的自言自語後，突然有人聲加入聊天，劉勤一時沒反應過來。

除了被王璽的反應驚到，他的話也出乎意料的耐人尋味。

“彆人沒資源、沒機會，為了給自己爭取一點上升的可能性，要付出多大的努力，”王璽下意識的往陳一鳴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機會那麼多，卻總是為自己不想努力找借口。”

王璽突然有了一個疑問：所謂放棄努力把機會留給更需要的人，是不是根本就是個偽命題。

陳一鳴跟他說過，如果他也努力了，留給他們這些靠努力改變命運的“打工者”的好機會就更少了。可是，他放棄的機會最終是會到陳一鳴手裡、袁媛手裡，還是給了董玲玲、辛寧呢？

“我可以選擇不努力，因為，我有躺平的資本。可是，我為什麼要躺平？”

劉勤張了張嘴……

王璽呼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沒理會還沒把話說出來的劉勤。

他徑直朝陳一鳴的方向走去。他們剛剛的對話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