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霧城這幾年的房產市場非常萎靡,渝北更是其中的重災區,雲靈山那邊有兩個期房延工,聽說業主非常不滿,兩方鬥法,鬨得沸沸揚揚。

是以要在短期內出手嘉州路的房子,壓狠價格都不算太容易。顧向淮按照中介的建議以正常價格掛滿三天,正準備通知降價的時候,卻有一位客戶發來看房請求。

中介熱情得不得了,連續打了三個電話過來催促,可顧向淮還在上公共課,隻得讓他帶著那位甘小姐先過去。

下課鈴聲和手機鈴聲一同響起,顧向淮接通著匆匆忙忙往樓下走,聽見電話那頭中介喜不自勝的聲調,催他過中介公司去。

甘小姐是非常爽快的人,驗完房子,當場就決定交易,唯一的遺憾是她選擇全款支付,怎麼勸說都不肯更改。

“這真是太幸運了。”中介都快流眼淚了,他從事銷售行當十數年,很少遇見這種禮貌又乾脆的客人,沒費太多唇舌拿到一萬塊的服務費,是前所未有的。

他沒忍住笑,“說句冒犯您的話,我第一眼看到甘小姐腕上那隻藍氣球手表,都覺得她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不好意思,確實是我刻板印象了。甘小姐對這個房源相當滿意呢。”

可是電話那頭的房東似乎過於平靜了,隻淡淡地附和了一句,“這樣啊…”不太意外的樣子。

中介不解了,難道是賣得太快太順利,房東覺得自己虧了?這個價格雖然算正常市價,可賣房子這個事真的看緣分,掛幾年賣不出去的大有人在啊。

不會又反悔了吧,中介坐在空調房裡都快要冒汗,站起來勸了幾句,又道,“這個價格絕對是可以的!您是現在過來嗎,甘小姐已經在會客室等著呢,早些過來把合同簽了,咱們也好放心啊。”

顧向淮點頭,說道,“我現在過來,半小時。”

和黎音的鈔能力搭上關係,事情變得非常簡單,甘小姐帶著任務來的,儘力地扮演著一個等得略有不耐煩的甲方,挑了兩句刺,最終成功交易。

錢款在中介公司轉了個圈兒,辦完手續後就打入了顧向淮的銀行賬戶。

搬家的時候黎音顯得很熱心,趁著他還在上課,“租賃一輛半舊小貨車”就把他家掏空了…

【啊?】

顧向淮看一眼把手機放在桌子下麵打字,【等我回來再搬呀,你一個人多累啊。】

Y:【貓貓被拖走.jpg】

Y:【好好上課吧。】

顧向淮抿唇輕笑,回了個表情包,順便瞟了隔壁一臉嫌棄的王滄遠一眼。

王滄遠抬頭看講台,又側過來做了個口型,“德行!”

顧向淮沒理,退出對話框,他又點開了那個在疫情期間遺留下來的小區買菜群,熱心人士拍下了專業搬家公司員工搬著帶logo的打包盒在老舊樓梯上上下下的動圖,並且@他,【什麼陣仗,602,沒見到你啊,這是你喊來的人麼?】

黎音沒空去監工,隻把鑰匙給了搬家公司。

GXH:【嗯,是我喊的人。】

藍海灣的房子不小,住兩個人倒顯得有些空曠。這裡是徐聆音的地盤,裝修精美,家具齊全,露台的空中花園直對九曲河濕地公園,私密性很好。

盆栽裡繁盛的花枝有專人修剪過,很整齊地排列在對側。

一開門,空氣中那些隱隱約約的玫瑰香氛因子撲上鼻尖,客廳鋪著昂貴的手工白毯,沙發嶄新,每一處都是潔淨清香的。

“喜歡嗎?”黎音似乎很高興,雪亮的眸子裡含著笑意。

外套在進門的時候已經取下,他們坐在柔軟的沙發,衣角相疊,她大半個身體拱在了顧向淮懷裡。

“嗯。”顧向淮環顧四周,很吃驚地拿起了幾凳上的塑料水果盤,“你把這個也帶來了…”

當然是了,搬家公司服務到位,所有東西一比一還原,老房子茶幾上十塊錢三個的塑料盤子也不例外。

“嗯,怎麼啦?”黎音不以為意,拿走盤子隨手扔在一邊,側過頭看他,嘟囔,“我收拾一天都累死了,你卻隻知道關心這兩個破盤子。”

紅豔的唇一張一合地說著,話畢不滿地咬住又鬆開,留下淺淺的小印子。

“我哪有啊?”顧向淮笑,捧住她的臉親了親,又捏捏她胳膊,黏黏糊糊的語調哄她,“我瞧瞧咱們阿殷呢,那麼多東西,手酸不酸?”

黎音“嗯呢”了一聲,這幾天事務繁忙,昨晚睡不著多沾了點酒精,早上起來頭疼欲裂。好不容易熬到午休,總部那邊又派了人過來,黎音陪著例行視察各部門工作,真是累壞了。

“好累的。”她焉頭巴腦地向後倒。

顧向淮攬住她,一下撈起來把人放在了腿上。

黎音的半裙被抬到大腿根的位置,溫熱的體溫隔著布料傳遞,顧向淮就勢抵靠過去,一臉栽進她的懷中。

落地窗外是茫茫的江霧,一眼望去,朦朧得好像身處雲中,隔絕了塵世。黑暗中的喘息和吟唱再不必刻意壓製,顧向淮從來不知道她的聲音能這樣令人血脈僨張。

晶瑩的汗珠打濕了在顛蕩中散亂的鬢發,幾縷發絲粘在黎音的側臉,她的眼神迷離又放縱,白藕似的手臂環住他輾轉廝磨。

可惜沒多久她就乏力,隻得讓顧向淮扶住她的腰肢。某一刻她忽然仰麵急喘,手下死死地掐住了他,尖銳的指甲在青筋緊繃的頸側掐出深可見血的指甲印。

顧向淮長長地“嘶”了聲,承受她近乎淩虐的力氣的同時,將來勢洶洶的吻印過去。

黎音身上沒有一處不是麻的,她下意識地後撤,那人卻猛地一擰身把她反身壓倒在沙發,“好阿殷,我還沒好呢,你要去哪裡?”他啃住她的脖頸,湊近說出一句大膽又放肆的粗俗話語。

躁動的熱情纏絞著,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蒙上一層霧氣,腦子裡像炸開數不清的煙花,她的手指驟然捏緊,任憑潮水徹底淹沒所有。

薛三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進來。

手機的鈴聲破壞了纏纏綿綿的氣氛,黎音拿出包包裡的手機瞥了一眼,說聲抱歉,起身整了整裙子,很快進到房間裡去了。

千裡原項目的整體規劃已經擬訂完畢,擇日將送上審批。薛董事長有意邀請徐家幾人往傅園吃飯。

剛巧薛三也在霧城籌辦新賽車俱樂部的事,被迫攬下了給黎音打電話的重責。

“你在不在聽啊??”薛越很不耐煩,自己講得夠清楚了吧,是因為薛董要請吃飯他才給她打電話,絕對不是他要主動聯係她的意思。

“嗯…知道了。”黎音聲音有點啞,薛越皺了皺眉,“你感冒了?”

如果是不舒服,他喊他們改期就是了,沒必要讓病人來回折騰。

“沒有。”她清清嗓子,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戲謔,“薛三公子的飛行俱樂部不是做得還不錯麼,上回我都看見你家教練在聚會廳上邊發名片的,做什麼又半途而廢了?”

薛越不以為然,他做飛行俱樂部不過就是為了玩兒,時越有的是錢,還缺他這零星半點麼,“雲家那個老三想玩兒這個,我剛好也沒什麼興趣了,就轉給他了。”

還意思意思收了一筆錢的,不虧。

黎音客客氣氣問了兩句賽車俱樂部籌備的事兒,到底口渴,走到床尾的冰箱拿了水擰開。

“真沒感冒?”薛越不太信,他好像聽到她在咳嗽、喝水什麼的。

“您這麼關心您的‘未婚妻’啊?”

薛越就多餘問,“嗬嗬”冷聲,“您不也挺關心您‘未婚夫’的賽車俱樂部麼?”

黎音“哦”了聲,笑,“隻是客套一下而已,知道你俱樂部名字就行了,回去讓顏然加入黑名單,免得又要增加星霓法務那邊的工作。”

“…”

話不投機半句多,薛越扔下一句,“記得來。”毫不留情地切斷了電波。

黎音業務繁忙,剛掛掉的手機又響起來,她看著屏幕上閃動的“X”,忽然把手裡的那支水全部喝進喉嚨。

咕嚕嚕的水聲過後,黎音舔舔唇,按下了接聽。

“你和薛越在打電話麼?”謝州冷聲道,“你和他的事,到底想瞞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