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說壞話被他發現(1 / 1)

李不言還以為什麼事情呢,他有些意外於裴玉真還關注這些事。

他接著方才的話題道:“如今李家大部分東西在我父親那裡,我母親的東西要拿回來,咱們接下來...”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裴玉真站了起來,他視線跟著上移。

“怎麼了?”

裴玉真緩緩道:“這件事我已有對策,回頭再聊。”

李不言:“不是你乾啥去啊?”

裴玉真拿起油紙傘往樓下走,聲音傳來。

“去救野貓,積功德。”

“嘿,你拿我的傘,那功德算誰啊。”

李不言撓了撓頭,餘光掃到樓下一抹熟悉的倩影。

想到方才裴玉真的樣子,他“嘖”了一聲。

搞半天,英雄救美去了。

裴玉真這家夥看著無欲無求的皮囊下,想的全都是野心勃勃的事情,居然還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真有意思。

墨看著這一切走了出來,有些冷冽道:“公子,要不要盯著他。”

李不言端起茶盞吹了吹,嘴角噙著笑意。

“不用,既然是盟友,就該相信對方,我相信裴玉真是個聰明人。”

白霧自眼前升騰,李不言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

大雨滂沱,雨水砸在身上帶起疼意。

桑桑眼前被雨水模糊了視線,隻能半眯著眼睛,防止雨水流進眼中。

恍惚間,一抹極淡的青色闖入眼前,來人手執青傘,長身玉立行走於大雨中,向她而來。

郎君的身形高大,桑桑隻能抬著頭去瞧,卻怎麼都瞧不清楚,眼前天旋地轉的。

她晃晃腦袋,想要看清他。

暈眩感陡然加重,讓她穩不住身子猛地向前栽進郎君懷中。

“蠢貨,這麼大的雨不知道避一避嗎?”

裴玉真冷眼看著懷中的少女,一手扶住她的手臂。

冷冽的皂角香混著清苦的藥香盤旋在鼻尖,喚醒了她的記憶。

她抓緊他的衣衫,若可憐兮兮的狸奴,在他胸口蹭了蹭,眼含淚水,眼尾通紅。

裴玉真聽見她說。

“阿言哥哥,我好難受啊。”

桑桑說完這句話就一頭栽進他懷中,失去了意識。

耳旁是雨水無情濺在青石路的聲響,滴答滴答,吵得人心煩意亂。

裴玉真忽然很想,將人就這麼丟在地上。

小白眼狼。

大雨傾盆,天河之水似要倒灌人間,不眠不休的下著。

裴玉真有些頭疼於懷裡的麻煩,後悔剛才的決斷。

“真是瘋了。”

他一手拿著油紙傘,半蹲著身子,麵無表情的將少女扛了起來,大步走向最近的醫館去。

夢裡是無儘的黑暗,桑桑再次夢到了在窯子裡的那段時光,奇怪的事,明明是黑暗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

可周身始終傳來熟悉的氣息,指引著她躍入光明,大夢一場。

桑桑醒來的時候,屋外傳來更夫打梆子的聲音,她眼前還是暈乎乎的,頭輕腳重,隻能撐著身子半坐起來。

“哎喲,快躺下快躺下。”

裴母端著藥剛進門,看到桑桑坐了起來,連忙招呼著讓她躺著。

“大夫可交代了,你得好好靜養,不然要落下病根的。”

裴母說著吹了吹碗裡的湯藥,轉著藥勺準備喂桑桑,桑桑不習慣的接了下來。

看著黑乎乎的藥,她皺緊眉頭,深吸一口氣,一股腦的喝下去。

苦澀的味道從舌根蔓延開來,彌漫在嘴中,直衝天靈蓋。

桑桑五官都皺成一團,控製不住打了個顫栗。

“對了,婆母,我是怎麼回來的啊?”

桑桑隻記得她在雨中走著暈過去了,還夢到裴易言了,隻不過冷著一張臉有些奇怪,跟裴玉真那家夥似的。

想到裴玉真,桑桑晃晃腦袋,不能想不能想。

誰知下一刻,她就從裴母嘴中得知。

“這啊,你要多謝玉真,他辦事路上正巧碰見你暈過去,還帶著你看了大夫,一路背回來的。”

其實說是背,倒不說說是抗,隻不過這樣說有些奇怪,裴母乾脆就換了個說法。

這話落在桑桑耳中,不亞於在腦海裡放了一個驚天大雷。

她神情有些複雜,裴玉真居然這麼好心。

桑桑還是感覺跟做夢一樣。

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模樣,裴母以為她生著病不舒服,就乾脆讓她睡一覺,端著剩下的碗就出去了。

裴母出門看見站在院中的裴玉真,笑道:“你啊,就是嘴硬心軟,前幾日還對桑桑不耐煩呢。”

“她是個軟性子,從來都是依著你哥哥的,你對她也彆太苛刻了。”

裴玉真聽著這番話,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依著哥哥嗎。

確實,裴玉真扯了扯嘴角,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如何能顧好整個裴家。

裴母看著裴玉真又變成那副不愛說話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管他聽沒聽。

“明日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家裡的事情你多看著些,彆讓桑桑逞強。”

裴母想到一堆事,就覺得頭疼,擺了擺手乾脆回房睡覺去了。

裴玉真站在院中,佇立良久,少頃身子微動,轉身準備回房。

感受到異常的視線,他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房間。

正巧和推開窗縫偷瞧的桑桑撞了個正著。

桑桑一手抵著窗,對上裴玉真的視線,她躲閃不及愣在原地,僵硬的露出一個笑容。

還沒等她想著說些什麼,裴玉真就收回眼神,回了房間。

桑桑挫敗的收回身子,捂住臉,滿腦子的懊悔,乾嘛非要好奇去偷看。

想到方才裴玉真的眼神,桑桑看不懂,也揣測不出。

越想越煩,她乾脆拉過被子,腦袋埋進去,強迫自己睡覺。

直到日上三竿,桑桑才睜開眼,眼下青黑明顯,昭示著她昨夜並無好眠。

昨兒一晚上,她腦子裡麵忍不住的回想對視的那一幕。

尷尬的情緒不斷蔓延,越不想去回想,腦子裡麵偏偏控製不住。

直到公雞打鳴,實在撐不住了她才困了一會。

“好煩啊,裴玉真。”

桑桑掀開被子,露出臉準備透會氣,結果剛掀開被子就對上熟悉的一張俊臉。

不是裴玉真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