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療養院的人,是沐晴,得救了,自己之前的拉攏沒白費!
霍夫曼子爵仍然不敢說話,他小幅度偏頭,給妻女一個安撫的眼神:再堅持一下,沐晴出手,從沒輸過,而且速度很快,他們隻需安靜的等著就行。
霍夫曼夫人將女兒抱在懷裡,心疼的擦去她麵上的淚水,悄聲道:“再堅持一下寶貝,會好的,深呼吸。”
茉莉受到父母鼓舞,心情放鬆些許,感覺小腹也沒那麼痛了,隻是一股股流出的羊水讓她害怕。茉莉隻能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而後頗為振奮的看到1組隊員拿著槍衝向喬箬的情景。
不愧是沐晴手下的人,一定是對自身實力有著極大的自信,才會這樣看似毫無章法的衝鋒。她可憐的孩子,再忍一忍。療養院的人一定可以打敗那個人,救出我們的。
1組隊員一窩蜂衝向喬箬。
喬箬瞳孔猛縮,肌肉繃緊,甚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站姿看似隨意,實則已全力戒備。
他與治安署交手數次,今天也通過“子體”與療養院交手,對他們的戰術手法等非常熟悉。但他從未見過這種打法。
是新的戰術嗎?
第一個隊員很快衝到喬箬麵前,揮拳便打。
平平無奇,莫非,有變招?
喬箬飛速思考,謹慎的用了5分力。
啪——
拳掌相接。
砰——
一個人影飛出,重重撞在牆上。但他很頑強,還沒從眩暈中脫離,就衝著站立的人大吼,
“你也不過如此,打過我算什麼,你在沐隊手下走不過一招!”
砰砰砰砰!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上已疊滿隊友,5個人,一個不少。他們甚至沒來得及打開槍支保險。
就這?
喬箬和子爵一家都驚呆了。
“沒,沒事,還有沐晴。”霍夫曼夫人結結巴巴安慰女兒。
茉莉怔怔點頭,對,還有沐晴。
沐晴隻想爆粗口。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以為1組的人能跟著原主,就算能力差一些,至少應該是默契十足配合得當的。總不能是拉拉隊吧。
看著他們勇敢無畏的衝向喬箬,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真的升起一點點期待。
然後就看到他們毫無反抗之力一個個被丟了出去。
結果還真的是啦啦隊啊,摔!
啦啦隊就好好在後方待著,跟著我逃跑不好嗎,你們衝個嘚兒啊!
衝就算了,你拉什麼仇恨?喬箬已經在看我了啊喂,我還怎麼逃跑!
沐晴幾乎已經預料到自己的結局——成為疊羅漢中的一員,然後等徐院他們來給自己收屍。
她甚至想到了徐院會說什麼話,“既然分不開,那就一起葬了吧。”
不要放棄治療啊!不對,喬箬為什麼不過來?從他打啦啦隊的速度來看,衝到自己這邊用不了這麼久才對。
沐晴看向喬箬,就見其正站在原地扮演雕塑,視線都沒往這邊挪。
為什麼停下了?
莫非,他信了啦啦隊的話,還是說,原主竟凶殘至此?
這麼說,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沐晴將顫抖的手藏在身後,一步步走向大廳。
現在逃跑已經來不及了,不如扮演原主震懾一下,或許能活,甚至,還有希望救下在場所有人!
不能慌,是死是活,就看自己裝得像不像了。
喬箬從未如此恐懼。
他隻是看了沐晴一眼,就被巨大的恐慌瞬間淹沒。身上每一條肌肉都在顫抖,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逃跑,這是深入骨髓刻在基因裡的恐懼,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那個人,是天敵,是他永遠無法戰勝的存在。
她為什麼會來這裡,她是怎麼識破子體的?該死,明明就要成功了!
如果現在求饒,她能放過自己嗎?
“你死定了喬箬!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沐隊的規矩,傷人還能原諒,殺人必須償命!把脖子洗乾淨等著吧,沐隊心腸好,會賞你個痛快。”
啦啦隊身殘誌堅,氣勢如虹。
沐晴此時剛好走到大廳門口,聞言一陣眩暈,連忙拉了把椅子坐下。
她一直盯著喬箬,根本沒注意其他。此時啦啦隊提醒,她才驚覺腳下躺了個人。難怪走起來黏黏糊糊,竟然真的是血。坐下後看得更清楚了,這人胸口居然有個大洞?
太可怕了,她要回家!
沐晴努力做出見怪不怪的樣子,抬起右腿壓住左腿,很好,不抖了,現在該怎麼做?
沐晴坐在大廳門口的椅子上,緊靠著衝進來的巡邏車,死死盯著喬箬,時刻做好開車逃跑準備。
喬箬站在大廳裡麵,側對著沐晴,目光直視前方,不發一言。
子爵一家自然沒有聲音。
隻有啦啦隊不停叫囂,一會兒指責喬箬喪儘天良,一會兒又誇沐晴勇武無雙。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喬箬你死定了,沐隊一定會給在場所有人報仇的!
他們作為啦啦隊,確實是合格的。
隻不過沐晴並不領情,甚至想把他們的嘴堵上。
真把人惹毛了,我拿什麼去打!
不過,喬箬有點能忍啊,這都不生氣?
“媽——”
茉莉捂著肚子痛呼。
霍夫曼夫人忙捂住茉莉的嘴,手腕被茉莉抓出血痕。
不能等了,拚一把!原主啊原主,希望你的凶名真的和啦啦隊吹的一樣高。
沐晴做出不耐煩的樣子,用下巴指指啦啦隊,“先把礙事的人帶走。”
說話間,沐晴的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喬箬。他隻要敢動,自己就敢投降,啊呸,至少要試著抵抗一下,雖然記憶沒了,但肌肉記憶肯定在,隻要她能發揮原主十分之一的能力,就算打不過,至少能拖一會兒。
啦啦隊雖然沒腦子沒戰力,好在聽話。得令後一個個把自己拔出來,趕鴨似的把子爵府的人往外攆。
喬箬沒有阻止,哪怕被啦啦隊嫌礙事推到一邊去,也沒有一點怒意,甚至頗為順從的坐回椅子上。
啦啦隊罵罵咧咧說喬箬礙事,等會兒沐隊一定會好好收拾他。殊不知他口中的沐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隻想給他下啞藥。
好在,人總算快走完了。在仆人的攙扶下,子爵夫人和女兒已經坐上巡邏車,子爵走在最後麵,經過沐晴時,他躬身道謝,用極華麗的語言盛讚沐晴的及時相助,又拿出名片邀請沐晴參加他外孫的滿月禮,同時暗示今日事多,改日一定親自送上謝禮。
霍夫曼子爵洋洋灑灑說了好半天,直到霍夫曼夫人等不及催促,這才意猶未儘的閉嘴,臨走時又昂著下巴麵向喬箬,
“喬先生,之前您無理的要求請恕我不能做到,這當然不是我的問題,而是您,恐怕活不過今天了。”
說完,他又行了個無可挑剔的紳士禮,然後才得體的登上巡邏車,揚長而去。
如果不是腿軟站不起來,沐晴高低要給這老子爵一個大逼兜,剛才怎麼沒見你話這麼多呢!
沒見喬箬牙都快咬碎了嗎,你刺激他乾啥?
還好,所有人總算平安離開,大廳裡隻剩下沐晴和喬箬。
兩人一裡一外麵對麵坐在大廳裡,誰都沒有說話,氣氛詭異且安靜。
沐晴調整坐姿,救出壓麻的左腿,開始思考脫身的方法。打是絕對不能打的,一動手肯定露餡,還是得想辦法讓喬箬自己離開。
可她也不會談判啊。正糾結著,喬箬突然起身,麵色猙獰高舉右臂。
你要乾嘛,你不要過來啊!我認輸還不行嗎?
沐晴麵無表情,用腦袋壓住發抖的右手,順便打了個哈欠。
快看啊,我困了不想打,你也趕快走吧。
喬箬恨恨咬牙。
自己如臨大敵,她卻隻感到無聊,甚至有些犯困。之前滅了幾隊治安署的人,居然就以為無人可擋了,大意了,必須儘快提升實力,此仇必報!
這次,就當是個教訓吧。
哢——
喬箬以掌為刀,連肩砍下自己左臂,撿起斷臂恭敬放到沐晴麵前,而後雙膝下跪,
“是我冒犯了。用此臂作為賠罪,希望您能饒我一命。我對天發誓,此生絕不再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