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曲賀看著柳清墨眼下……(1 / 1)

曲賀看著柳清墨眼下的烏青,心中有些疼惜,他罷了罷了手:“行了行了,我有辦法救你的小王爺,你放心。”

柳清墨聽見這話頓感輕鬆,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語氣鄭重道:“多謝……”

曲賀有些煩躁的“嗯”了一聲,他平時吊兒郎當,最怕誰說話突然變得正經,這會讓他不知所措。

柳清墨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於是道了謝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沉默著繼續前行,

慢慢的,人變得越來越多,周遭也越來越熱鬨,柳清墨與曲賀看了看眼前的府邸——艾府。

柳清墨皺了皺眉,是的,她想起了艾曾柔。曲賀顯然也看出來了柳清墨心中所想,於是他解釋道:“艾府是雲穀城的大戶人家,也是鼎鼎有名的煉蠱世家,艾曾柔隻是艾府的一個旁支。”

柳清墨被風吹的眯了眯眼,等注意到艾府此刻的模樣時,她雙眸睜大。

艾府大門前貼著大紅喜字,門口卻放著一口棺材。

柳清墨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冥婚……”

曲賀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先彆急著驚訝,咱們這次來是辦正事的。”

柳清墨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曲賀:“究竟是這麼回事?”

曲賀緩緩道:“雲穀城有一個信奉的神明叫做“蠱”,他們這邊有一個習俗,那便是每隔三年都會辦一場祭祀,人們會輪流在本地挑選合格的處女,這些處女便被稱為“蠱女”,用她們舉行一場冥婚,以此獻給蠱王做妾。”

柳清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蠱女選擇的標準是什麼?”

曲賀:“必須是處女,而且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從小到大沒有受過苦 ,在愛裡長大。”

柳清墨更加疑惑了:“既然是在愛裡長大,父母也舍得?”

曲賀嗤笑一聲:“這裡的人都為女兒成為蠱女而高興自豪。”

柳清墨忍不住說了一聲“荒謬”

曲賀歎了一口氣,附和道:“確實荒謬……”

柳清墨:“所以,今年選擇的蠱女是艾府的小姐?”

曲賀點了點頭:“今年的蠱女是艾家最小的女兒,名字叫艾蟬衣。”

柳清墨猜測道:“此次我們前來目的就是為了艾蟬衣吧。”

曲賀也沒有拐彎抹角:“沒錯,我們等夜裡悄悄潛入祭拜蠱神的祠堂,然後咱們把棺材撬開,救下艾蟬衣之後,咱們就回京城。”

柳清墨沒有說話,隻是自己沉思。

艾府內

一身著嫁衣的少女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身後是母親喬蕊初的絮絮叨叨。

“到了那邊你要儘心竭力的照顧蠱神,不要像是在家裡一樣任性,要好好愛護蠱神,不要和其他蠱女爭風吃醋。”

艾蟬衣痛苦的閉上眼,她想哭,可惜眼淚早就已經哭乾了,而她……也已然麻木。

一周前,自己的父母便開始準備祭祀的事情,而她,竟然還對父母抱有一絲期望,她在賭,她的父母那麼疼愛自己,怎會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可惜……她終究賭輸了……

她……就要死了嗎?

可是……她還想長大……她還沒有去過京城,她想看看京城的雪……

她是雲穀城有名的才女,也是蠱道的天才……她的未來本一片光明……她不想就此死去……她……好不甘心!

如果她今天死去,那麼殺死她的便是這些看熱鬨的人以及她最親最親的人。

待紅蓋頭罩住艾蟬衣的頭部,艾蟬衣才開始害怕……

有一個聲音在她心中呐喊。

我喊冤而死,是不是有一天可以化為厲鬼回來報仇?

有沒有人可以救我?怎麼沒有人來救我?我也才十幾歲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喬蕊初攙扶著艾蟬衣走出家門,就在這時,艾蟬衣終於再次哭了出來:“我不要……我不要……母親……我不想死……”

喬蕊初使勁將艾蟬衣推出門外:“女兒啊……娘都是為了你好啊!等你嫁給了蠱神,你就可以飛升成神啦!”

艾蟬衣喃喃:“不……不要……娘……我求你了……”

說著,艾蟬衣便準備跪下去,但是喬蕊初卻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艾蟬衣。

“哎喲哎喲……小民可受不住蠱女娘娘這一跪啊!”

剛說完,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他點了艾蟬衣身上的幾個睡穴後艾蟬衣便閉上眼睛,無力地向後倒去。

這男人有著一下巴的大胡子,他眼眸深邃,嘴唇很厚,原來他就是艾家的老爺——艾漸鴻。

喬蕊初看著女兒倒下,連忙扶住她。

艾漸鴻:“把小姐放進棺材裡罷。”

喬蕊初:“是,老爺。”

很快,艾蟬衣便躺進了棺材裡。

棺槨合上發出一聲巨響。

艾漸鴻看著站著後麵的一眾僧人,緩緩對領頭之人道:“有勞大師了。”

領頭之人道了一聲佛號後大喝一聲:“起!”

是夜

蠱神祠堂

祠堂內有許多守夜的家奴以及僧人,曲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難搞喲……這麼多人……再不去……那丫頭要悶死了……”

柳清墨卻很淡定,她道:“不會死,我剛剛用銀針刺了她的一個穴位,這個穴位可以使她假死。”

曲賀震驚了,他差點跳起來:“挖槽!什麼時候的事?”

柳清墨斜椅著牆壁,滿不在乎道:“就是艾漸鴻點她睡穴的時候。”

曲賀:“你個臭丫頭……什麼時候學會這旁門左道的?”

柳清墨:“哦……我之前看你用銀針作暗器殺人,然後抽空學了一下。”

曲賀:“……這招可不是抽空就能學的呀……你這丫頭,不回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吧?”

柳清墨淡淡道:“不知道。”

曲賀:“……”

柳清墨看了一眼這祠堂外的高牆:“師傅 ,咱們怎麼進去?”

曲賀咬了咬唇:“注意到他們守夜換班的規律了嗎?”

柳清墨抱臂看向前方:“每一個時辰換一班,共五個班,一個班人數在三十左右……”

曲賀讚同地“嗯”了聲。

柳清墨見師傅讚同自己,於是繼續說了下去:“每換一班大概中間空餘一彈指。”

曲賀:“咱們要在這一彈指之間潛入祠堂。

兩人屏住呼吸,神色緊繃,雙目緊緊盯著祠堂的大門。

大門外

值夜的家奴以及僧人準備換班了。

一家奴:“辛苦各位了。”

旁邊換班的僧人:“阿彌陀佛。”

曲賀看著他們正在閒聊拍了拍柳清墨的肩膀,快速道:“走!”

兩人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乾脆又利落地貓著腰進入祠堂裡麵。

怎奈裡麵守夜的人更多,曲賀從袖中撚出兩根根銀針,隨意往其中倆個家奴身上刺去,那倆家奴隻覺眼前一黑,便向後栽去,曲賀與柳清墨眼疾手快的扶住家奴到暗處。

曲賀迅速扒下那家奴的衣服換在自己身上 柳清墨也學著曲賀的樣子悶著頭乾壞事。

帶兩人換好衣服才若無其事地混入守夜的隊伍中去。

正在這時,一聲慘叫衝破天空。

“著火了!!”

“快來人啊!!”

曲賀看向身旁若無其事的少女,月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麵容更加柔和,她很鎮定,仿佛不諳世事的神明。

曲賀很聰明,觀察到柳清墨的神情後他問:“你彆告訴我……這火是你放的?”

柳清墨回過神瞥了一眼他,她像是在發呆:“哦,不是我,但是……也差不多是我放。”

曲賀很急,也沒有多說什麼,多問什麼:“就是現在。”

兩人就這樣進到放置艾蟬衣棺木的偏房,不知道為什麼,這裡守衛的人隻有兩個。

兩人很輕鬆的撂倒了他們。

這件屋子的位置很偏,尋常人很難找到這裡,而曲賀和柳清墨也隻是意外發現。

當他們打開棺槨,柳清墨準備將刺進艾蟬衣身體的銀針拔出,可惜柳清墨翻找半天卻依然無果。

柳清墨皺了皺眉:“這不是艾蟬衣……”

曲賀拍了拍大腿:“遭了!圈套!跑!!”

可惜……屋裡的家奴卻圍了過來,為首的人不是艾漸鴻又能是誰?

艾漸鴻哼笑一聲:“把他們抓起來!”

柳清墨眼皮跳了跳,快速拔出腰間的軟劍,這兩年,柳清墨苦練劍術,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獨當一麵,可以不必依靠彆人。

她身姿輕盈,矯若遊龍,翩若驚鴻。

曲賀以掌為劍,劈向一個個對手:“不要戀戰!跑!!”

柳清墨當然知道這個道理,轉身接力使用輕功,飛向屋頂,曲賀則緊跟其後。

家奴們正準備去追,艾漸鴻卻道:“都留在原地……他們可能會再回來,我去追。”

“是!!”

曲賀與柳清墨很快在一個小樹林落了腳。

曲賀喘了一口氣,唏噓道:“好險……”

柳清墨卻若有所思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首先……他們為什麼不追,其次……你不覺得今天我們闖進去的太容易了嗎?”

曲賀頭皮發麻道:“我靠!好恐怖!你憋說了!”

“兩位少俠!等等……”

柳清墨與曲賀回過頭去就看見艾漸鴻朝他們走來。

柳清墨頓時想到了什麼般微笑了一下,她作了一個揖:“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