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 章 吻(1 / 1)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8077 字 11個月前

應無咎下意識偏頭避開陸延的視線,罕見透出幾分慌張,他劈手奪過那半枚麵具,轉身扣在臉上,說不清是惱怒還是彆的,聲音也驟然冷了下來:

“誰準你摘本尊麵具的!”

他知道的,那半張臉不好看。

與其說是惱怒,倒不如說是被人看破的自卑。

這世間無論多麼傲氣的人,仿佛一旦和情字沾染在一起,都會漸漸低到塵埃裡去。

應無咎尚未墮塵,卻已開始搖搖欲墜……

陸延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眼眸微垂,似乎明白了什麼,卻也不曾出言安撫。他輕輕攥住應無咎的雙肩,把人轉過來麵向自己,抬手撫過對方臉上琉璃麵具刻著的金絲蓮花紋,淺笑道:

“好,尊主若不喜歡,我下次不摘了便是。”

應無咎微不可察一頓,他其實並不想對陸延發脾氣,隻是在劍爐裡待了那暗無天日的數百年,心中除了戾氣竟是什麼也不剩下了,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本尊並非責怪你,你與旁人不同,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陸延伸手攬住應無咎的腰身,語氣雖然故作可憐,唇邊卻噙著一絲淺笑:

“那可不行,若是尊主像今日殺那個小賊一樣,一掌碎了我的天靈蓋怎麼辦?”

陸延懷裡實在舒服,就像是炎夏時節遇到了冰涼涼的溪水,應無咎雖覺被他摟著奇怪,但也不自覺放鬆了下來,身形傾倒,閉目枕在了陸延腿上:

“怎麼,你怕了?”

他看似隨口一問,卻暗藏幾分認真。

陸延問道:“尊主為什麼殺他?”

應無咎淡淡道:“他想偷一樣不該偷的東西。”

陸延已然猜到是什麼了,聞言微不可察一頓,隨即淡淡笑開:“那確實該死。”

應無咎忽然睜開眼看向他:“你就不好奇是什麼嗎?”

陸延現在的身份是男寵,當然不會多嘴問一些不該問的:“尊主若是想說自然會說,我沒有那麼大的好奇心。”

應無咎輕笑一聲:“你倒是識趣。”

不過他並沒有瞞著陸延,手腕一翻,掌心憑空忽然浮現了一顆幽藍色的半透明碎片,在昏暗的大殿內靜靜散發著光芒,無聲吸引著人的視線。

陸延見狀心臟猛然漏了一拍,呼吸微不可察急促一瞬:

心魄!真的是心魄!!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毅力才控製住自己的手,否則下場一定會比今天那個小偷還要淒慘。好在應無咎並沒有發現陸延的異樣,手腕一翻就把心魄收了回去,語氣輕描淡寫,卻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他倒是好膽子,偷東西竟偷到了本尊頭上,今日若不是懶得多費口舌,豈會讓他那麼輕易就死了,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偷心魄……罰得這麼重嗎?

陸延低頭陷入了沉思,他不怕死,萬一失手被抓大不了重開一局就是,但如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可就完蛋了。

應無咎久等不到陸延反應,略微抬眼,卻隻能看見那人微凸的喉結和線條分明的下頜線,白皙的皮膚藏在衣領裡,說不出的性感好看,心念微微一動:

“發什麼呆,瞧著像個傻子。”

陸延回過神:“尊主將這麼重要的事告訴了我,就不怕我和那賊人一樣起了貪念嗎?”

應無咎伸手輕輕撓了一下他的喉結,覺得陸延路走窄了,不過對方年紀輕,難免惴惴不安:“你如今修為太淺,駕馭不住此物,待日後有了根基,想要什麼寶貝本尊自會送到你手上,一個心魄又算得了什麼。”

陸延如果真心待他,應無咎自然願將榮華富貴共享,性命相係,區區一個心魄還真算不了什麼,這樣東西再神,也神不過性命去。

陸延饒有興趣問道:“真的?”

以前看執行官畫餅畫多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情真意切的餅,有一種不太敢相信,但又覺得確實受到震撼的感覺。

心魄哪怕在空間站也算是件神器,如今落到人間,不必說那些凡人打得頭破血流,連自己都尚且想奪到手中,應無咎竟願與他共享麼?

應無咎掀起眼皮:“難道本尊還會騙你嗎?”

他堂堂魔域之主,自然是不稀罕騙人的。

陸延想明白這點,低頭笑眯眯道:“是我犯糊塗了,尊主莫要生氣。”

心中卻想,這人待自己如此誠意,日後卻是不好再傷了他,取心魄的時候需得想個萬全的法子才是。

應無咎本就沒有真的生氣,不過是個一戳就破的紙老虎,他眼見陸延低頭靠過來,下意識避開,卻不曾想那人竟是捏住自己的下巴,在唇上落下一吻,驚得瞳孔驟縮。

但凡是人,第一次接吻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異樣的情緒,更何況是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況下。

應無咎隻覺渾身滾燙,唇上的觸感柔軟陌生,沒由來生出一股慌張,連呼吸都忘了。陸延卻像是天生就精於此道,指尖一挑,直接將那礙事的麵具扔到了一旁,然後撬開應無咎的牙關長驅直入。

“唔……”

應無咎悶哼一聲,卻沒阻攔,隻是略微皺了皺眉,清冷的眉眼染上欲望,似冰雪消融。

陸延擁著他一起倒在蒲團上,冶豔紅衣糾纏著墨色的衣角,濃烈到令人心驚,應無咎漸漸得了趣,睫毛輕顫,也不自覺開始閉目回吻起來,衣衫淩亂,露出半邊清瘦的肩膀鎖骨。

陸延的眼眸是一種暗紫色,隻是平日不大瞧得出來,此刻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難免讓人覺得妖邪蠱惑:“尊主,心魄之事需得藏好才是,如今後院仆役中多有仙門百家的細作,那些人雖不是你的對手,卻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他雖不知應無咎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到底要提醒一句。

應無咎聽陸延提醒此事,唇角微勾,隻覺他待自己果然忠心,一麵回應著對方蜻蜓點水般落下的細吻,一麵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你如何得知這許多事?”

陸延

修長的指尖輕動(),繞起他肩頭一縷墨發?()_[((),不緊不慢道:“尊主需知,功夫高的不一定擅偽裝,他們許是將門派中功夫不俗的弟子都派了過來,各個心高氣傲,扮仆役也扮得不像,一眼就露了破綻。”

應無眯眼望著他:“本尊指的不是這個。”

他指的是,陸延為何會知道那許多密辛往事。

陸延卻隻是笑:“我學過占卜之術,尊主信是不信?”

“占卜?”應無咎不大信這種事,“那你算算本尊將來的氣運如何?”

陸延:“我隻講過去之事,不算未來因果。”

應無咎微微皺眉:“為何?”

陸延指尖輕點他的眉心,然後輕輕滑落,不經意觸碰到了應無咎右臉的傷痕,一字一句低聲道:“因為人定勝天,未來之事時時刻刻都在改變。”

例如此方世界原本的故事中,定然是沒有陸延的存在,可他如今和應無咎糾纏在一起,對方命運的軌跡也一定漸漸發生了偏移,朝著未知的方向駛去。

殿內光影漸暗,陸延的臉顯得溫柔而又多情,他傾身在應無咎的臉頰處落下一吻,恰好在那毀容之處,引得後者呼吸一窒。

這輕輕一吻,便是多年心悸難平。

驟雨初停,廊下的梧桐葉落了一地。

陸延從玄燭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他緩緩步下台階,落葉被踩碎後窸窣作響,心想怪不得執行官總說情愛誤人,連應無咎一代尊主也未能幸免。

在修仙界,倘若到了瓶頸期是萬萬不能泄了元.陽的,應無咎閉關多日,正在衝擊境界,方才被陸延抱著一親一哄,稀裡糊塗險些被哄上了床,若不是兩個人腦子最後還留著一絲清醒,隻怕要誤事。

陸延拍了拍後腦,將那一絲綺念趕出,正準備回自己的屋子睡覺,卻不曾想途經一條石徑小路時,頭頂忽然響起了一道低啞的中年男子聲音:

“陸延,為何這許多日都不曾與宗門傳信,我看你是想造反不成?!”

聽語氣,竟像是認得陸延一般。

陸延聞言心中陡然一驚,卻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因為他根本就察覺不到說話那人的存在,要知道上次闖進天寶閣的那個大乘期修士都不曾給他這樣的危機感,今日怕是來者不善!

陸延不著痕跡看了眼自己的麵板能量,26%,還好,夠用。

他定下心神,對著空氣拱了拱手:

“不知哪位前輩說話,不妨現身一見。”

那人冷笑一聲:“才把你派出去多久,連師父都不認得了嗎,我看你莫不是存心在魔域紮根,想要背棄師門?!”

說話間,假山頂上憑空出現一名老者的身形,他似乎並不擔心被人瞧見,青衣道袍,白色胡須,端的仙風道骨,隻是一雙老眼精光四射,看起來儘是算計。

陸延一看見對方,頓覺頭痛欲裂,好像有什麼塵封已久的記憶要從腦子裡硬生生鑽出來,他當初占了這具身軀,自然也接收了原身的記憶,卻沒有分毫與麵前

() 這名老者有關,難道是他漏了不成?

那老者見陸延神色混沌,指尖隔空一點,更是不屑至極:“當初免得你露馬腳,送你入魔域前刻意封了你的記憶修為,卻不曾想你愚鈍至此,現在也沒衝破封印!”

他指尖蘊藏著一團青光,飛速鑽進陸延腦子裡,刹那間後者便多了一段陌生的記憶。

陸延神色驚疑不定,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竟是無妄宗嫡係一派的弟子,曾拜於大長老南陀門下,為了打探魔域虛實便隱去修為記憶,誰料恰好自己穿越過來,竟是忘了這段前塵往事。

電光火石間陸延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他故作恍然,隻想趕緊把這個老頭子忽悠過去:

“弟子愚鈍,竟是今日才破了封印,不知師尊駕到,還望勿怪。”

南陀乃是無妄宗宗主檀越的師兄,一身修為自是不俗,早已在四周布下屏障,哪怕魔兵巡視也不曾發現。他冷哼一聲從假山上躍下:“我南陀聰明一世,怎麼養了你這麼個蠢貨徒弟,近日聽得你在魔域攪風弄雨,讓各大派為了搜尋宗門至寶打得頭破血流,老夫還以為你早就恢複了記憶,原來還是個糊塗蛋!”

他如此訓斥了一通,這才捋著胡須皺眉問道:“讓你打探心魄的事如何了?是不是在應無咎手中?”

陸延心思百轉,南陀實是個精明吝嗇之輩,也不知他將消息探去了多少,自己如果說不在,難免顯得虛假,畢竟外間流言紛飛,十個有八個都猜測心魄在魔域之中,斟酌著道:

“回稟師尊,那應無咎生性多疑,輕易近身不得,徒兒雖不曾看見心魄在他手中,但料想多半是真的。”

南陀神色難看:“混賬東西,我叫你秘密行事,早些將心魄奪回來,可如今鬨得滿城風雨,仙門百家都盯上了這塊肥肉,你直到現在還未將心魄盜來,屆時哪裡還輪得上我們分肉!”

他語罷目光一狠,忽然壓低聲音道:“至寶必然貼身攜帶,你且去將應無咎除掉,心魄自然好找!”

陸延:“?!!!!”

陸延聞言緩緩瞪大眼睛,隻覺得自己聽見了另外一句話——

奔波兒霸,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

神經病!

他要是能打得過應無咎,還輪得著這個老頭子在這裡指手畫腳?!!

陸延站在南陀身後,吞吞吐吐開口:“師尊,弟子怕是……”

南陀眉頭一皺:“怕是什麼?”

“怕是恕難從命了——”

伴隨著這道冰冷的聲音在耳畔炸響,一柄由月華凝成的劍毫無預兆貫穿了他的心臟,這柄劍遠比上次重傷那名大乘期修士的還要厲害百倍,便似一團冷火悄無聲息燃燒血肉,凝住南陀四肢不能動彈,連心臟都陷入了驟停。

南陀驚駭轉身,恰好看見陸延站在假山下方,皎潔的月光將他的麵容照得朦朧而又白皙,唇角微勾,單純無害,他緩緩擦拭著那柄沾了血的月華劍,眼神從未有過的冰涼戲謔,一字一句輕聲道:

“師父且安心,徒兒親自送您上路。”

這一擊耗費了陸延所有能量,也算給這老頭子一個排麵。!

碉堡堡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