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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恒不惜派出使者到彆人的地盤也要殺他?

而沈明恒對他的裝扮如數家珍,顯然知曉他不會為了逃難改頭換麵,如此熟悉、如此了解,說明他們至少見過麵,或許相處的時間還不短。

這樣都能在沈明恒對他深惡痛絕的情況下全身而退?了不起啊。

夏侯斌摸了摸下巴,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有機會的話,他真想見見這人。

“那主公,我們還要把糧食賣給他們嗎?”部將請示。

“他們當真願意用武器、盔甲來買?”

部將點頭,他確認過許多次了,“是真的,他們好像不擔心苗所江會去打他們,說不定是達成了某個約定?”

現在還有人這麼愚蠢,還會相信約定?

不管了,岷城既然敢賣,他們就敢買,反正武器多些總沒壞處……所以岷城真的很富裕啊!

夏侯斌扼腕歎息,可惜苗所江先一步盯上了岷城。

他們的勢力比起苗所江要稍弱些,暫時不敢搶對方看上的獵物,以免徹底撕破臉皮。

“那就賣,讓人擬個契書,交給岷城使者,讓他帶回去。”

夏侯斌歎了口氣。

苗所江吞並了岷城,他的勢力就更驚人了,得想個辦法壓製才行。

*

沈明恒例行寫信。

這信不是給解縉報平安的,反正他要是死了,消息一定能傳到解縉耳朵裡。

反過來,要是解縉沒收到消息,自然能證明他還活得好好的。

這信是給他素未謀麵但已“心意相通”“傾蓋如故”的知己至交。

沈明恒寫完信,沒用岷城的渠道送出去,而是找了民間送信的信使。

被截了也沒事,反正上麵隻是一些話家常的內容。

亂世中信使是個高危行業,不過話說回來,在動蕩的時節,還活著就足夠高危。

為了讓這信到達的幾率大些,沈明恒還謄寫了兩封,交由三個不同的信使。

這也是他和“摯友”的默契,他有時也會收到三封一樣的信。

長真抱著一把琴回來,“公子,你看這個琴可以嗎?”

沈明恒撫過琴弦,其音清脆,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好琴。”

外行人聽這段簡短的旋律都聽得出這是懂琴的。

長真好奇:“公子,你什麼時候學的琴?”

“還用學?有手就行。”沈明恒大言不慚。

他起身換了件衣服,身上那股文弱的書卷氣息更加濃厚,沈明恒垂眸淺笑:“長真,走吧。”

長真隻覺得公子像是變了一個人,雖然還是那個身形樣貌,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其差彆之懸殊甚至讓他生出幾分驚悚來。

長真咽了口唾沫,“公子,我們這是去哪?”

“看不出來嗎?”沈明恒一本正經:“去坑蒙拐騙。”

長真:“……”

公子果然還是那個公子。

*

夏侯斌和岷城做的這筆生意不小,送走了使者,他心情大好,拉著幾位下屬部將去秋獵。

剛在獵場上跑了兩圈,正暢快淋漓時,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琴聲。

他原本也隻是大梁朝的武將出身,家世不算顯貴,辛苦打下的班底也不如其餘反王富庶。

趙琛是梁朝的藩王,與趙昌同根同源,其顯赫自是不必多說。苗所江為世族子弟,吳德躍祖上也是勳貴,算下來,屬他底蘊出身最次。

窮人乍富,他沒舍得給自己圈地弄個隻屬於他夏侯斌的獵場,因而這地方出現外人也不奇怪。

那琴聲從悠揚婉轉漸次高亢熱烈,後又化作如泣如訴的悲愴悵惘。

夏侯斌連聲讚歎,“也不知是哪位大家撫琴。”

夏侯斌並不是不喜文臣才當的武將的,事實上他也沒正經學過武,不過是天賦異稟。以及,在自己摸索的情況下,打架總比寫文章容易。

經年日積月累,時人嘴上不說,但心裡多多少少都覺得文要比武高一等,是以反王再驍勇善戰,麵上對文人都是尊重的。

“主公,不如去看看?”

“好,都下馬,把箭矢都收起來,莫要驚到先生。”夏侯斌細致吩咐。

畢竟文人嘛,都是弱不禁風的,稍微有些風吹草動都能嚇得大病一場。

所有人依令下馬,自覺收斂了動作音量。

習武之人耳力要更好些,他們還沒走進,就聽到那位先生似乎在與自己的書童交談。

“平城的山景放眼天下都是一絕,可惜啊,還未賞夠,今日便要離開了。”

“公子喜歡,為何不多住一段時間?”

那公子淺淺一歎,帶著說不出的悲憫:“戰火將至,平城守不住的。”

夏侯斌腳步頓住,與他的部將們麵麵相覷。

戰火要燒哪?哪裡守不住?他們平城?

一派胡言!

第102章 將軍何故不謀反(16)

夏侯斌氣勢洶洶帶著人馬上前。

“先生何出此言?”到底是對文人的尊重成自然, 麵對這一個氣質卓絕一看就才華橫溢的文人,他用詞還算禮貌。

不過到底是被人當麵詛咒了,他的臉色算不上好, 配上本就粗獷的麵容, 有種凶神惡煞之感。

那公子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沒想到自己和書童的談論被人聽到。

他也不慌張,從容不迫地起身一禮,衣袂飄飄,“字麵意思罷了。”

“你若說天下皆動蕩也就罷了,平城之主驍勇善戰, 再怎麼打也不會亂到平城頭上。”

夏侯斌自誇起來沒有半點難為情,他粗聲粗氣:“先生憑什麼說平城守不住?”

就算要打仗, 也是他帶兵出征, 隻有沒用的城主才會讓戰場出現在自己的領地。

這時其中一個部將抬頭多看了兩眼,頓時驚詫地張大了嘴巴, 他不自覺抓住夏侯斌的衣角, 還用力揪了兩下。

夏侯斌:“?”

夏侯斌把衣角搶回來,瞪他:“你乾什麼?”

“主……主要是,”部將壓低聲音:“主公,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的裝扮好熟悉啊?”

熟悉?

夏侯斌又轉過頭去看。

白衣翩然, 竹簪束發, 腰間佩玉,白紗覆麵。

這裝扮很正常很好看很有仙氣很文人啊……慢著!

夏侯斌倒退兩步與部將並肩,他也壓低了聲音,附耳問道:“沈明恒要殺的那個?”

部將點點頭:“是不是很像?”

每一個描述都完美對上, 夏侯斌覺得,這已經不是像了, 這就是同一個人!

岷城使者在他們這裡待了這麼久都隻能無功而返,夏侯斌還以為這位神秘的少年早就不在平城。

他一邊感歎這人居然能再次在岷城的圍剿中全身而退,一邊又有些遺憾沒能見上一麵。

結果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