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天,林秀清就翻出去年葉耀東給她買的黃色碎花布料做的衣服。
她夏天的也就這一套最好看,最能拿的出手了,她一直都舍不得穿,都疊的好好的保存在那裡,也就回娘家的時候穿過一回。
葉耀東抖著二郎腿坐在床邊,看著她拿著衣服在那裡比劃著。
“阿東啊,我感覺生完孩子我好像胖了,感覺褲子腰圍有點小了。”
“沒覺得啊,饅頭大了是真的!腰還好吧?反正我也不摸你的腰,饅頭大了好,有奶。”
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要出海看場子嗎?怎麼還不去?”
“急什麼?才7點,你上班都還八點,我乾嘛要那麼早去?”
“那你出去等,我要換衣服了。”
“又不是沒看過…哎哎哎…出去就出去……”
他說了一句後,就直接被拉起來趕出去了。
走到門口一看,好家夥,解放軍同誌又閒裡偷忙,跑去搬磚乾活了。
“我說,你們這麼積極,是不是想給我當上門女婿啊?可惜我女兒才三個月,不然,我讓我老婆給你介紹一下村裡麵的大姑娘?幫你們解決人生大事?”
陳隊長黝黑的臉龐瞬間紅到了耳根,“胡說啥,這不是想著你還沒從屋裡出來,閒著也是閒著,幫忙乾一點。既然出來了,那就走了。”
“急啥,我先泡一桶茶水,不然一整天漂海上得渴死,鍋裡水還沒開,你們要麼再乾一會兒,好了叫你們。”
“嗬嗬,你還真不客氣。”
葉父連忙笑著說:“解放軍同誌,你們彆聽他的,快坐下來歇一會兒,涼快一下,有工人呢。”
“沒事,趁太陽還沒出,來活動活動筋骨。”
等葉耀東把吃喝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後,他們幾個才去海上看場子。
沒想到賊心不死的人還真不少,都還沒到跟前,大家就看到又有三條船停留在他們做記號的海域周圍。
那些船隻也是做賊心虛,一看到他們船上的記號,就認出來了,船上的幾個解放軍他們也看到了,等海裡下水的人一上船,他們就趕緊開船跑了。
葉耀東也沒去追,等船都跑了後,他就開到不遠處放地籠。
幾個當兵的上船時看到船上堆著那麼多地籠時,就很想問了,這會兒看著他爹開船,他在那裡放,也上前搭把手。
“你這是一點都不浪費啊?拖不了網也要放個地籠,哪裡搞來的?”
“自己的,不然還能哪裡搞來?我本來一直都有放地籠網,過一兩天就去收一下,最近給耽擱的連地籠的貨都收不了。昨天特地連夜去把地籠收回來,在這邊放方便一點,誰知道還得耽擱我幾天時間?”
“我都已經四天沒出海了,前段時間還下了20多天的雨,再不放網搞點貨,我都要喝西北風。我一個人喝西北風不要緊,家裡還有好幾張嘴呢,現在還要蓋房子接老太太過來養老,都要錢啊!”
葉耀東是時刻都忘不了要賣個慘。
當兵的果然老實,聽他說的可憐,立馬就道:“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不然,我們幫你放網?”
“或者幫你下水抓魚?”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直接說。”
葉耀東嘴角抽了抽,他就這麼習慣性的隨便念叨幾句,“沒事,沒啥需要幫忙的,也就把這幾排地籠放下去就好了。”
“我們之前下水看過,那邊沉船周圍魚還挺多的,不然把地籠放到那邊去?”
“會掛底,我們之前就是拖網拖到這裡,起網時掛底了,然後撈上了一個青銅鼎。算了,你們下水一趟就那兩三分鐘,指不定還沒找到掛底的位置就得上來,還是彆了。”
老實在旁邊放幾天地籠就好了,也不差那幾天,反正村委會也彌補了他的損失。
“那行,那我幫你放,有啥活你儘管支持我們乾就行。”
幾個人總覺得有點愧疚,耽誤他賺錢,都搶著把葉耀東的活接過去乾。
那麼熱情,葉父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感覺東子有點欺負老實人了。
“我們自個來,自個來……”
葉耀東卻拍拍手退了出來,愛乾就給你們乾,反正他們閒著也是閒著。
他去船艙裡又把他那個魚線魚鉤拿出來擺弄,三天兩頭拿出來想釣魚的時候總是出各種狀況,害他都沒釣成功。
瑪德,現在又被派出來海上看場子,不能拖網,隻能釣釣魚了,不然乾坐著在海上漂一天,多浪費時間。
沒有魚竿,隻有魚線跟魚鉤,這種釣法也有個名字叫手線釣。
手線釣是一種沒有釣竿的拖拽釣法,挺古老的,全憑釣魚老的手感判斷是否上魚,並且用雙手直接拉魚刺魚,成功捕獲魚的一釣魚方法。
它的製作非常簡單,就他手上這樣的,隻需要一根幾十米的魚線、鉛墜和魚鉤。
他沒有鉛墜,但是他有石頭,直接拿石頭當鉛墜也一樣,困難時期,簡單點就行。
就是對魚線比較講究,畢竟是用手收放線,所以需要選擇相對粗一點,並且硬一點的魚線,既利於收放線時不會傷害到手指,又可以減少線體打結起麻花。
他手上的這個魚線就可以,是家裡織網用的,家裡的女人每次接的活不一樣,織的網也都不一樣,線也有粗有細。
反正他手上這個不會細,多粗他就不好說了,反正能釣能用就行。
葉耀東綁了一個小石塊當鉛墜後,就去將那一小桶的魚蝦拎到船舷邊上,這是昨天特意留回來的。
“爹,你們好了沒有?放完地籠了嗎?”
“還有一排,要等一下。”
他想去沉船那個暗礁那裡的,他之前天快黑時也下過水,看到那處魚確實多,有些魚類就喜歡在暗礁周圍活動,比如石斑魚。
既然地籠還沒放好,那就算了,先在這邊釣一勾先。
他撿了一個小紅蝦給魚鉤上掛餌,再把魚鉤和石頭充當的鉛墜慢慢放入海裡,直至把鉤餌沉入海底。
這會因為在放地籠網,船正在緩慢的向前行駛著,海流流速大,魚餌在水底下也會隨著海流飄動起來,吸引底下的魚類。
他也是第一次用手線釣法,這個跟有釣竿的比起來,拋甩的距離就沒那麼遠了。
不過他是在海中央,不用甩太遠也沒關係,就現在這樣感覺還行。
將魚鉤甩出去後,他的手指也沒離過線,不一會兒他就感覺手上的魚線在那裡抖動,不是海風吹動魚線的感覺,而是前後左右的抖動,他手指可以清晰的感應到。
他驚喜的嚷嚷了一聲,“哦吼來了來了”
感覺到手裡魚線拉扯的力道很大時,他及時猛力提線,以便讓魚鉤刺入魚嘴,掛住魚,並且左手抓著木棍卷動,右手按自下而上的順序輪流拉線。
船上其他人聽到他這邊驚喜的吆喝聲,都轉頭看了過來,看到他在那裡拉扯著魚線,都好奇的走到了過去。
“你在乾嘛?”
“釣魚啊,還能乾嘛?沒看到我在拉上來嗎?這一條個頭不大,掙紮的力道小,也沒咬著魚鉤就跑。”
“你這樣就可以釣了?”
“少見多怪,有魚線有魚鉤,為啥不能釣?就是沒有魚竿,不能拋撒的太遠,大魚有點不好釣,主要是不好拉,小魚還是很簡單的。”葉耀東邊說著邊努力卷線。
“真的有魚!”
“看到了,看到了……”
“拉上海麵了…好像是花鱸…”
“我看看…我看看……”
那幾個當兵的半個身體都趴出船舷外頭,比他還興奮。
伴隨著嘩啦一聲,水麵上水花波動,一條魚直接被葉耀東提到了半空中,“哎!是鱸魚哈哈,運氣可以啊!”
葉父在那裡放地籠,聽著有些心癢癢,一直頻繁轉頭,忍不住還吆喝了一句,“幾斤啊?”
“一斤多兩斤不到吧。”葉耀東將魚線拉到船上,魚鉤上的這條花鱸提到他們麵前給他們看。
還掛在魚鉤上的花鱸都還鮮活的擺尾,抖了一身的水漬到大家臉上,大家都高興的看著。
“你們幫我打一桶海水吧,還活著,可以養起來,免得死了,傍晚拿回去被曬得不新鮮了。”
“我來我來……”一個同誌搶著去拿水桶。
“你這運氣不錯啊”,陳隊長感興趣的道,“好像還沒放下去多久吧,就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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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分鐘吧,最近貨多啊,而且船正在那裡開,底下的魚餌飄動著,很容易吸引魚吃餌。”
“沒想到這麼簡易的魚鉤魚線就能釣魚。”
“不要小瞧了,雖然我也是第一次這麼釣,但是感覺還挺順手的,底下有魚咬鉤的感覺還挺清晰的。”
他邊說邊將魚從魚鉤上取下來,那掙紮的力道差點就脫手掉甲板上了,放進桶裡後,它又鮮活的擺動起來。
“這魚值不值錢?一天要是多抓幾條,你是不是也能夠本了?船上還沒有沒有魚鉤魚線?我們幫你釣。”
“對對對,我們幫你一起釣……”個個都將袖子卷起來,恨不得直接就上手了。
哪裡是幫他釣?明明是他們自己看著也心癢手癢,也想試試,玩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