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高大男人笑著自我介紹:“我叫洪文州,你們叫什麼?”
裴淵禮貌回應:“我姓裴。”
洪文州笑的一臉溫和,好似不在意裴淵的冷淡,隱晦的目光掃向喬筠汐,眼裡閃過一絲狂熱和勢在必得。
裴淵眼底戾氣一閃而過,心裡已經想著要怎麼讓他四肢不全了。
喬筠汐麵上平靜,瞳色卻是一片冰冷。
洪文州毫無所覺,繼續問:“你們是從哪來的?怎麼沒聽溫老頭說過他有什麼朋友?”
裴淵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洪文州內心冷笑,麵上不顯,問:“後麵那姑娘是你媳婦?”
裴淵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完全把喬筠汐擋住,不答反問:“還有多遠?”
洪文州心裡卻已經大概知道兩人的關係,不是夫妻就是未婚夫妻,看那女孩的樣子兩人應該還沒結婚。
嘿嘿,那還真是便宜他洪文州了,這女的太漂亮了,想想就一陣火熱。
洪文州在前麵不急不緩的走著,心裡的算盤已經打的啪啪響。
這個姓裴的當著他的麵敢對他這麼囂張,到時候就當著他的麵把這個女的玩了,哈哈,肯定很有意思。
他的嘴角咧開一個玩味的笑:“快了,溫老頭住牛棚,就在靠近山腳下的地方。”
走了大概幾分鐘,就看到建在山腳下的破舊房屋。
洪文州指著房屋介紹:“這就是我麻布村的牛棚了,溫老頭他們就住這裡。”
說著話3人就到了房屋不遠處,一股不太好聞的牛糞味撲鼻而來。
洪文州停住腳步,不再靠近,隻大喊一聲:“溫老頭,有人找。”
好一會,隻聽哐當一聲,搖搖欲墜的木門打開,從裡麵出來一個70歲左右的老婦人。
老婦人看上去十分孱弱,骨瘦如柴,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一般。
她一頭白發,臉色蠟黃,臉上還有不少凍瘡,嘴唇凍的發紫,穿著一身破舊打著無數補丁洗的發白的棉衣。
然,她的身姿站的筆挺,身在破敗的牛棚,卻自有一股氣度。
她語氣平淡的問:“誰找他?”
哐當。
這時最右邊的房內走出一個5、 60歲的老頭,老頭同樣瘦的隻剩皮包骨頭,麵色蒼白。
一陣寒風襲來,冷的他打了寒顫,他走到老婦人旁邊,看著幾個不速之客,轉頭看老婦人:“怎麼了?”
洪文州並不理會這個男人,他指了指了裴淵,笑眯著眼問老婦人:“他,你認識嗎?”
老婦人的視線在裴淵身上掃過,突然停在他身後的喬筠汐身上,心中一凜,眼神閃動,差點沒站穩。
不過她很快穩住心神,移開視線,看向洪文州,說:“不認識。”
洪文州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他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對著裴淵介紹。
“這位是夏澤蘭,溫羽書的妻子,旁邊的這位也是下放到我們這裡文化人,叫劉沐。”
說著,他話鋒一轉,問:“裴同誌,你剛剛說是你家長輩托你來看溫羽書的?你家長輩叫什麼?”
裴淵不慌不忙:“我舅舅秦山夆。”
洪文州看著夏澤蘭,想從她的表情看出什麼,不過夏澤蘭表現的很淡定。
洪文州眯起眼睛,問:“認識嗎?”
夏澤蘭搖頭:“不認識,我問問老溫,你們等一下。”
她正要轉身進屋,就聽到屋裡傳來有些虛弱的聲音:“我確實認識秦山夆,讓他進來吧。”
洪文州的眼睛危險的眯起,表情似笑非笑看著幾人進了屋,他才冷嗤一聲轉身離開。
屋內,幾人都沒有說話。
裴淵站在門邊,看著離開的洪文州,麵無表情,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過。
房子又窄又矮,站了幾個人連轉個身感覺都難。
屋內的氣味非常不好聞,牛糞味,潮濕的黴味,以及一股草藥味充斥著整個屋子。
隔壁的牛還不時的哞哞叫兩聲。
右邊堆滿了乾稻杆,左邊是用兩張殘破的長板凳外加一塊木板搭起來的床。
床上坐著一個看起來70多歲的枯槁老人,老人很瘦,就像是一層皮掛在骨架上,臉色蒼白沒一絲血色。
喬筠汐情緒複雜,百感交集。
內心不由自主的湧起一股戾氣,這位應該就是原主的外公,溫羽書。
她又看向夏澤蘭,原主的外婆。
劉沐看著不說話的幾人,他輕聲問:“老溫,這真是你朋友家的晚輩?”
溫羽書沒有回他的話,他抬頭看著喬筠汐,眼裡的情緒也很複雜,有欣喜,有擔憂,有責怪,最後化成一聲歎息。
夏澤蘭從進屋後就一直盯著喬筠汐看,眼眶微紅,抖著聲音問:“你,你是小汐?你怎麼那麼傻跑這裡來做什麼?”
小時候的軟糯團子長大了,但這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外孫女,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死了都放心不下的孩子。
喬筠汐抿著唇沒有說話,她看向裴淵。
裴淵對著她點了點頭。
自從進門後他就在觀察屋內的情況,以及透過房內前後兩個小窗戶觀察外麵的情況,確定無人監聽
喬筠汐這才轉頭看向兩位老人,輕輕嗯了一聲:“是我,幾天前,我收到一封信,說是外公受傷了,我就來了。”
血緣關係有時候真的很神奇,看到兩位老人,她之前擔心的隔閡陌生突然就消失了,自然而然就叫了出來。
夏澤蘭終於忍不住,哭著踉蹌上前兩步抱住喬筠汐:“你這傻孩子,你不應該來。”
喬筠汐再是冷心冷肺,此時心裡也堵的慌。
她輕輕拍了拍夏澤蘭的背,安撫道:“外婆,不用擔心,我是有把握才過來的。”
以前她或許不想和原主的親人有太多的牽扯,隻想著乾掉害死原主的人,為她報仇就行了。
然真正見著兩位老人,她發現她錯了,她成了原主,那她就有了這份因果。
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她願意護他們周全。
夏澤蘭鬆開喬筠汐,上下打量她,就好像要把她的樣子刻在腦海裡一樣。
她擦了一把眼淚,搖頭堅定道:“你現在就走,這裡不能待。”
溫羽書歎口氣,輕聲說:“隻怕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