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省一位名叫嶽春寒的人寫給秦一峰的求救信。
但,求救人不是嶽春寒本人,而是,嶽春寒為溫羽書寫的求救信。
而溫羽書,正是原主的外公!
信中的大概意思是,溫羽書在下放的地方摔斷了腿。
由於沒有得到好的治療,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希望秦一峰這個好友能去看他最後一麵。
通篇沒有寫明求救,乍一看整一個廢話文學,沒個重點,認真琢磨,就發現內容中隱隱透著一點。
溫羽書遇到麻煩了,生死攸關!
喬筠汐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嶽春寒被人監視了,需要把信寫的那麼隱晦,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廢話文學愛好者。
看寫信的落款日期,是在兩個月之前,這個年代寄信速度很慢,加上過年郵局可能放假了。
而且信是先寄到柳市,何小北簽收後才轉寄給她,所以這封信輾轉了兩個月才到她的手上。
信中說溫羽書是在去年的10月份受傷的,也就是說溫羽書受傷一個月多後,嶽春寒才提筆寫信。
這樣算下來,溫羽書受傷到現在就有3個多月了。
喬筠汐陷入沉思。
嶽春寒為什麼在溫羽書受傷1個多月後才寫信?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既然是溫羽書遇到了危險,為什麼寫信的是嶽春寒?
如果溫羽書真的發生性命攸關的事,至今3個多月,他是否還活著?
據她所知,秦一峰和溫羽書好多年沒有聯係了。
緣由嘛,喬筠汐多少也猜到一點。
當年原主父母雙雙為國捐軀,接著奶奶離世。
原主在世上唯二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就是溫羽書夫婦,也就是原主的外公外婆。
按理說原主應該是跟他們生活才對,然而並沒有,溫羽書夫婦參加完原主父母的葬禮後不多久,就離開了。
那是64年的冬天,距離特殊時期還有1年多,但局勢已經有些緊張了。
溫羽書應該是預感到了什麼,所以才沒有帶原主離開。
不過當時他和秦一峰見了一麵,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之後他就在秦一峰的收養意見書上簽了字。
在原主的記憶中,剛開始那兩年秦一峰和溫羽書偶爾還有書信往來,之後就完全斷了。
而秦一峰也沒有在原主麵前提過溫羽書夫婦,直到他離世時都沒有說,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忘了。
當年原主8歲,和父母住在軍大院,一年雖然見不了幾次外公外婆,但她對他們是有印象的。
她記得兩位老人對她很好,很慈祥,每次見麵總要給她好多吃的,穿的,玩的。
在原主的記憶中,她問過秦一峰關於外公外婆的事是她在大病的時候。
那個時候原主病的很重,渾身難受,藥很苦。
小小的她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來看她,明明他們是她的親人,明明他們以前對她那麼好。
這段記憶有些模糊,她忘了秦一峰當時是什麼神情,隻記得那個高大的男人摸著她的頭,聲音很溫柔。
“你隻要知道他們是為了你好,你現在的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養病。”
之後原主的生活裡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們,她也沒有再跟秦一峰提起關於他們的事。
這也是喬筠汐這麼久沒有想起原主還有外公外婆的原因。
她手裡拿著信,一時有些糾結,不知道要不要管這件事。
她倒不是對這份血緣看的有多重,而是溫羽書本身就是一個值得讓人尊重的學者。
何況她對秦一峰,對原主父母這些為國奉獻青春和生命的英雄是敬佩的。
溫羽書夫婦作為烈士的父母,她同樣尊重。
溫羽書當年是京市某所高校的教授,是一位有自己政治觀點的教授,也可能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出事的。
看著信封上留下的地址,喬筠汐沉思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
她套上棉外套,戴上帽子圍巾,準備出門去找沈建軍開介紹信。
南省可不近,需要坐幾天的火車,這個時候的火車票估計不太好買,她要早作準備。
剛到門口就碰到裴淵來找她。
裴淵看她穿的厚實全副武裝的樣子,不由的問:“小汐,你這是準備去哪?”
喬筠汐看到裴淵時才想起,作為對象,她出遠門應該要跟他報備一下,於是她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裴淵皺眉:“南省?那得坐幾天火車呢,我跟你一起去吧。”
喬筠汐一愣,她靠近他低聲詢問:“你不是說你在沈家坳還有一個任務嗎?能離開?”
裴淵笑著點頭:“嗯,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喬筠汐有些遲疑:“這一去一回的起碼半個月時間,你確定沒有問題?其實我自己去就可以的。”
她獨立慣了,很少依賴彆人,這也是裴淵不在眼前她就容易把他這個對象給忘了的原因。
裴淵內心歎氣,彆的女孩碰到問題,恨不得自家對象/男人在身邊陪著,他家的倒好,完全就沒想過找他幫忙。
裴淵低頭看她,神情無奈:“小汐,試著偶爾依賴一下我,好不好?”
他對喬筠汐那是一腔熱血,一眼萬年,心心念念,非卿不娶。
可他很清楚,喬筠汐對他隻能說有些喜歡,她對他的感情遠沒有他對她的那般炙熱。
她太獨立了,也太強了,這種強大不單指物理上,更是心理上的,她幾乎不需要彆人。
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他本能的知道,作為她的對象,如果完全不被需要,那他在她心裡可能也是可有可無的。
他死皮賴臉努力爭取了這幾個月時間,不就是想兩人多相處相處,爭取在她的心裡能多點位置的嗎?
他希望他在她的心裡,由一點喜歡,變成兩點,變成三點……
何況,南省,長途跋涉,未知的危險,他怎麼放心她一個人去。
喬筠汐一愣,看著裴淵,她突然發現了自身的問題。
她雖然同意做他對象,但她確實,在心裡上從來沒有想過要依賴他,遇事也從來沒想過兩人商量解決方案,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