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朔迷離 不對,在沒有……(1 / 1)

金縷歌 佩玖要當卷卷心 3784 字 10個月前

不對,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不能和錦衣衛接觸,不然李氏滿門的性命就不保了。

為今之計,隻有偽裝了,可是該怎麼一邊瞞著李府,一邊在錦衣衛同僚的眼皮子底下行事呢?

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又覺得心底有一團火在燒,莫名其妙的煩躁,看來又快到了服用那個東西的時間了。

正當這時,門外看守的小廝捧了一堆奇形怪狀的物件進來,材質像是玻璃,但又沒有玻璃那麼透亮,還有一些細竹管,幾張油紙並一小瓶白色的粉末。

如果徐霽雲看見這些玩意,一定大吃一驚,這不正是現代時癮君子們吸食毒品用的裝置嗎?

李子庚麵無表情地接過,動作毫不猶豫,皺著眉頭跟完成任務一樣吸食。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略吸兩口就讓人無比亢奮和愉悅,而隻要稍微戒斷就痛苦難耐,他自認意誌力算不上薄弱,可依舊難以抵抗這東西的誘惑,聽聞魏晉時期貴族裡盛行所謂的“五石散”,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原理。

來人見他麵不改色,不由冷笑:“少爺可真不是尋常人啊!”

李子庚忍下翻湧上來的快感,勉強維持住清醒,把手裡的東西摔在地上,故作惱怒,問:“已經兩日了,叔父什麼時候能允我一起‘做生意’?莫非懷疑我這個侄子會壞事嗎?”

器具滾落到來人腳邊,反而讓他的笑真心了一些,說:“少爺說笑了,老爺這就在密室之內等少爺前去呢。”

“這還差不多!”李子庚冷哼一聲,做足了桀驁不馴的姿態,拂乾淨衣服上的藥粉,“還不帶路?”

臨走時,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回頭朝著窗戶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但什麼都沒說。

在那扇看似緊閉的窗戶後麵,舒窈麵色蒼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少爺這是在乾什麼?要和二老爺同流合汙嗎?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兩個人就不能留了。

什麼錦衣衛什麼姑娘的,要是讓他們發現少爺做了這種事,一定不會輕饒少爺的。

可是老爺夫人也是因此而死啊,少爺怎麼能……怎麼能跟他的仇人沆瀣一氣呢?難道要去告發少爺嗎?

她默不作聲地抱緊自己在牆根處蹲下,心亂如麻,究竟選擇堅持為老爺夫人複仇還是選擇保全少爺?為什麼一定要她做這樣的抉擇呢?

忽然,她瞟到了袖子裡一塊破舊的手帕,深吸一口氣,止住了淚水,也不知下定了什麼決心,悄悄跟上了李子庚的腳步。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的身後,一個身著夜行衣的黑衣人抱劍站在房簷上,目光追隨著她的腳步,亦是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這正是所說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行至中庭,帶路的人忽然停住了腳步,恍惚間看見房梁之上,似乎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什麼人?”他厲喝一聲,縱身就要飛上房梁。

李子庚依舊是一副紈絝樣,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嗤笑一聲:“人都說做賊的才心虛,李家高門大院怎麼會有人擅闖,怕不是有些人做鬼心虛。”

帶路的小廝氣結,卻並不與他爭辯什麼,隻是冷笑:“少爺可彆看不起咱們,您還當自己是從前的錦衣衛大人嗎?又跟我們有什麼區彆?”

這場懷疑就這樣被李子庚囂張而惡劣的調侃打消。

等到他們逐漸走遠,院角那棵老桂花樹晃了晃光禿禿的枝乾,露出一張年輕的臉,正是送信歸來的施延,將將和後麵尾隨舒窈的錦衣衛打了個照麵。

“你怎麼這麼不謹慎?”同僚忍不住問。

施延微微喘著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徐姑娘身邊隻有錢同知隨侍,我怕出事。”

“錢襄……”同僚咀嚼了片刻這個名字,真是恨鐵不成鋼,“他是什麼人?你怎麼敢?”

“要是但凡有個什麼,我看你……”他還沒說完,遙遙望見李子庚的身影漸漸淡出了視野,趕緊縱身追上。

施延皺眉看他遠去,摸了摸懷裡的信,也搖頭向著徐霽雲的房間飛奔而去了。

“錢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徐霽雲擋在舒皓麵前,冷臉看著近在咫尺的刀尖,“她與此事無關,你濫殺無辜可是死罪。”

錢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大笑道:“死罪?我今日就是連你一起殺了,又有誰敢論我的罪?”

徐霽雲迎上他譏諷的目光,毫不畏懼:“你今日如此囂張,是連皇爺都不放在眼裡嗎?他日麵見君上,隻怕你要大禍臨身!!”

“我勸姑娘省省力氣,”錢襄把刀刃又逼近了一分,“不然我這刀可認不得尊卑。”

身後的舒皓早已嚇傻了,縮在徐霽雲身後顫抖著不敢說話。

徐霽雲感受到她的恐懼,心裡也沒底,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人死在自己麵前,暗罵一聲唐昀身邊帶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冷聲嗬斥:“無皇爺詔旨,你豈敢放肆!若要殺她,先殺掉我也就是了。”

錢襄冷笑,不耐煩地一腳踹開徐霽雲,然後手起刀落,鮮血飛濺,染紅了淡青色的帷幔。

徐霽雲隻覺得一股勁風傳來,等再回過神來,隻覺得胸口處傳來劇痛,喉頭出血腥氣彌漫,竟然直接咳出一口鮮血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肋骨。

舒皓的血濺到了她的眼睛裡,給整個世界蒙上一層血色。

饒是她素來膽子大,此刻也忍不住害怕,現代文明社會生活久了,連買魚都不敢看老板現殺,又哪裡見過這樣血腥暴力的場麵?

恍惚間,她感到錢襄像拎貨物一樣拎起她就要朝外走。

徐霽雲僅存的理智讓她反應過來錢襄不是什麼好人,也怪不得李子庚這麼偷偷摸摸,原來是錦衣衛裡出了內鬼!

不行!必須讓唐昀知道,如果連錦衣衛都不安全了,他恐怕也會有危險。

錢襄已經拖著她走到了門口,似乎是覺得這樣效率太低了,粗暴地把她扯起來,用刀威脅她自己往外走。

徐霽雲兩腿發軟,幾乎要站不住,趁錢襄拉扯的功夫,悄悄把藏在袖子裡的玉扳指扔在了地上,寄希望於趕回來的施延看見這些能反應過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轉過了無數連廊水榭,錢襄押著徐霽雲走進了一間書房。

徐霽雲眼睛裡蒙著血舞,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地一團,有意記下路線,但也是徒勞。

迷迷糊糊地聽見錢襄冷笑:“姑娘不是要見李子庚嗎?我給姑娘帶到了。”

徐霽雲努力睜眼觀瞧,見屋裡主位上隱隱約約坐著一個魁梧的人影,看不清麵目,大概就是李子庚了。

“錢襄?怎麼是你?難怪,難怪啊!”李子庚見竟然是錢襄帶著徐霽雲,不由深吸一口冷氣。

錢襄收回橫在徐霽雲脖子上的刀,隨手把她推在地上,說:“不是我,難道要靠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嗎?那位可到現在都沒懷疑你叛變呢。”

說完,他指了指徐霽雲,問:“軍師要見的人我帶到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徐霽雲勉強支起身子,擦了擦眼睛上的血,輕微的動作卻扯動傷口,讓她忍不住又咳出幾大口鮮血。

不能讓他們把她帶走,不然怎麼能找出來這場陰謀背後的真相?難道連李子庚留下的扳指都是他們設計好的?目的就是讓她自投羅網?

施延啊施延,你最好能早點發現不對勁,不然這一行三十個人恐怕都要交代進去了。

“你們暗中勾結,就不考慮父母家人的性命嗎?”她出聲,聲音沙啞地可怕。

錢襄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對李子庚笑道:“不就是跟皇爺認識了兩天?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貴人給咱們擺起來譜了?露水情緣而已,皇爺最多查兩天,然後輕輕放下,你是死是活,有誰在乎?”

李子庚皺眉看著他:“你就算不擔心皇爺,把人傷成這個樣子,也不怕軍師怪罪?”

錢襄冷笑,斜睨他一眼,十分不屑:“你怕他,我卻不怕,畏畏縮縮的沒出息。”

“先彆說這些沒用的,跟你來府裡的有多少錦衣衛?你把他們怎麼處置了?”

“施延被她派去給皇爺送信了,一時半刻回不來,至於監視你的那一撥,想必這個時候正忙著盤問一個小丫鬟呢!”

話說到這裡,他的興致忽然高了:“你也是有豔福,那麼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心心念念地盼著你,隻不過這回落在那些人手裡是什麼下場了?”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隻想知道,錦衣衛會不會壞了咱們的事?”李子庚冷聲打斷他。

錢襄笑了,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你放心,加上我攏共才來八個人,你叔叔那兒能拖住幾個,看著你的幾個被那個小丫頭分了神,找到你也要費一番功夫,剩下最難搞的施延不是被她調走了嗎?”

他惡劣地指了指徐霽雲,感慨道:“真是給咱們幫了不小的忙呢!”

“她畢竟是軍師要的人,你放尊重一些,我問你,這回是你我送她去見軍師?”李子庚問。

錢襄低聲罵了一句不知道什麼,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還真他媽的跟在錦衣衛裡出任務的時候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