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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曦這幾個月過得很舒服。善良的李大小姐了解到她的請求後提前支取了一個月的工資，考慮到姑娘們的安全問題，外語小班一周三節，都定在白天，每天備備課，還有時間接點抄寫翻譯的私活。

偶爾李枕玉還會帶其他的女學生來上課，學生們都很乖——除了那位陳大小姐。

不過餘曦見過接送她的車後，認出來這就是賞給她兩枚大洋的菩薩，麵對她的挑刺都能淡然接受。

餘久放學了，她端上今日的營養一鍋燉糊弄餐。

可能賣相不咋好，可能味道也不咋好，但是營養夠啊！

沒看餘久吃的這麼香，瘦削的臉上都長出了點肉。

吃完飯，餘久揚起亮晶晶的眼睛對她說：“姐姐，我想跳級。我已經跟老師說好了，通過了他所有的考試，老師已經同意了！他還說以後讀中學可以幫我寫推薦書。”

餘久已經是老師眼裡的神童、天才了。

餘曦捏住她剛長出點肉的雙頰：“小久真棒。”跳級剛好還能省點錢呢。

餘久很高興，她紅著臉說：“我同學幫我介紹了一份送報紙的工作，姐姐，我也能賺錢了！”

她心裡像塞滿了棉花一樣，漲漲的：“等我長大以後，姐姐就不用這樣辛苦了，姐姐想做什麼，我也能幫忙！”

餘曦本來想說不用她出去乾活，聽完她說的話卻沉默了。

流浪過的餘久從小便懂得察言觀色，她突然怯懦起來：“姐姐，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餘曦摸了摸她的發旋：“沒事。”

夏日夜裡，惴惴不安的餘久在餘曦的安撫下睡著了。

餘曦散著頭發，斜躺著注視著餘久，翻過身看著黑暗的夜色。

她唏噓道：“888，我好像做錯了什麼。”

她想起小時候養的小貓，可愛又粘人，養了幾個月就被長輩強行送走。

她覺得自己也要成為那個狠心的長輩，四年後就要把還沒長大的小貓一個人扔到戰火紛飛的年代。

“怎麼，你後悔帶她走了？”

“養都養了，還談什麼後不後悔。補救一下吧。”

餘曦的補救方式就是挑了個日子跟餘久挑明，自己四年後有另外的事必須離開。

“······所以，你要在我在的四年裡學會怎麼一個人生存，我走之後的日子裡努力活下去。”

餘久愣愣地仰著臉看著她，雙手攥皺了衣角：“沒關係！我一個人可以的！等姐姐辦完事，我們再一起，我也可以去找你的！”

餘曦心裡歎了口氣，摸了摸小女孩的臉：“不用來找我，我不會再回來了。”

餘久低聲呐呐，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張口。

她隻敢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哭，隻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或許隻要自己表現好一點，早點上完學，能幫到姐姐賺錢，就能讓姐姐回心轉意了吧？

餘曦計劃了一下啊，決定把小久的武力也拉上來。她的言靈本身不具備攻擊力，在這亂世至少要有自保能力。

第二天一大早就找上888:“老東西，爆金幣了。”

“？”

“身為什麼穿越係統，你就沒什麼武功秘籍？”

“你以為這是什麼小說，哪來的那種東西！”

“怎麼不是了？！《龍族》不就是一本小說嘛！”

“6。”

“你沒有什麼數據庫嗎？搜一下不就有了嗎？”

888冷笑了一聲：“合著你把我當搜索引擎用了是吧。”

888還真給她找來了刀、槍、劍、戟、斧、鞭等十八般兵器的“秘籍”。

但問題來了，這些技法總得有人言傳身教，餘曦得先學會才能教餘久吧。

那些些古籍殘本複印件，晦澀深奧的古文和抽象的小人畫看得餘曦昏昏欲睡，偷偷在家練了幾個招式後，她訕訕打消自己的武俠夢。還是彆誤人子弟了。

888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她。

餘曦隻能教餘久自己在莊園那段時間學來的格鬥術。然後發現半大小子飯量越來越大，要吃窮她這個老子了。

得，養孩子還得老子努力。好在小孩和之前骨瘦如柴的模樣判若兩人，看得非常有成就感。

冬去春來，2年過去了。

李大小姐真的是菩薩，原本這個外語課持續不了這麼久。

李枕玉她們四個學生在學校裡成立了一個女子學習會，餘曦這個外語班人數也增加了，最多一次有10個女孩子來李家開小灶補課。

課間休息的時候，女孩子們吵吵鬨鬨，嬉笑怒罵。或互相商討課業問題；或閒談校園趣事；或激憤於男權壓迫問題；或談天說地，吟詩作賦。

“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九萬裡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她們吃著誰家母親親手做的桂花糕，喝著帶來的茶葉，驚歎玩把著陳敏良帶來的稀奇玩意——相機，最後一起在花團錦簇的庭院裡合照。

當然，餘曦向來是不參加的，也不敢留下什麼照片。

在這樣一群可愛聰穎的學生麵前，她十分的有壓力，好幾次被問得汗流浹背了，靠著萬能的888才保住飯碗。大多數時候她都在旁看書偷偷寫下堂課的教案——頭可斷，血可流，這個精通外語、博學多識的餘老師形象必須保住了！

李枕玉她們很照顧餘曦，給她介紹了很多輕鬆的文書工作，還會邀請餘久一起來上課。

她們對這個天才女孩的興趣可大了，圍著餘久七嘴八舌規劃這孩子以後學什麼好。

餘久小天才一年學完了初中知識，餘曦發動她所有的人脈和大腿，那個大叔、李枕玉還有陳敏良兩個大小姐，讓餘久跳級到了高中。

平靜祥和的生活差點讓餘曦忘了自己身處一個怎樣的時代。

李枕玉除了女子學習會的成員們，還會邀請學校裡其他的同學聚會，舉辦沙龍。舉杯暢飲，高談闊論。

當然，餘曦除了外語課的幾位女學生，對其他人都是避而不見的。

在一次課後剛好碰上學生們商討遊行的事，她撿了個寫海報的活計幫忙——有報酬的。

結果就是那次參與遊行的學生，包括李枕玉她們，都被抓了。

好在那些學生也講義氣，沒有把她供出去。

等到事情解決，餘曦接到李枕玉的消息複課，收到了不好的消息——她的鐵飯碗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