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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格斯拿著刀割去身上已經燒焦流膿的傷口，自行複原太難熬了，這樣好的更快。

之前兩次收到致命傷，如果不是動不了，她都想在地上嚎叫打滾，現在已經能麵無表情忍受瘙癢和疼痛。

躍遷正式開始後，888把她扔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讓她回複傷口，說是去確認修改世界線後的影響去了。

黑暗裡，無聊的她開始發散思維，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

想起梅涅克拍著她肩膀問她怎麼光吃不長個；想起生日宴會後鬼來找她借書，她翻出自己學語言看的一些小說，夾著《簡·愛》《小婦人》等私貨借給了她；她還沒來得及跟鬼說：抱歉給你下了精神印記，路山彥是我殺的不要有心裡負擔。

其實她還想剪掉路山彥的辮子，本來應該是梅涅克幫他割掉，本來他們死彆前還能再聊聊天。

梅涅克是那麼驕傲的性子，要他今後躲藏起來何嘗不是一種屈辱······

希格斯有的沒的想了一大堆，然後感覺肚子餓了。想念莊園廚房的蘋果派了。

她舔舔嘴唇隻嘗到自己的血味，趕緊呸掉。身上混著血跡、汗漬和硝煙味，還有燒焦的腐肉膿水的味道，熏得自己想吐。

出去後第一件事是把自己刷乾淨，最近一年她都不想吃紅肉了。

888終於回來了，聲音詭異的溫柔：“可以了。你離開後梅涅克也離開了。昂熱被送到慕尼黑醫院，一年後蘇醒。他們都以為你們死了。”

“你恢複了嗎？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打開這扇門就能回到現實世界裡了。”

希格斯蹭地站起來：“現在就走，先給我找個地方洗澡。你準備給我搞個什麼身份進卡塞爾學校啊，有房嗎？給我整個富二代背景唄。”

希格斯雙眼無神地坐在甲板上，輪船隨著海浪起起伏伏，海水卷著白色的浪花拍打著船體。

她穿著灰撲撲的工裝長袖和長褲，偷的。頭上戴著帽子，原先的頭發早就被燒沒了，她乾脆全剪了，現在是跟狗啃一樣的短發。

現在是1922年，這是一艘由歐洲前往中國上海的客輪。

她開門後見到臟亂差的平民窟人都傻了，888跟她解釋是因為之前修改時間線用了太多力量隻能傳送到歐洲的這個時間段，下次躍遷要等到5年後了。

她就說888怎麼突然那麼夾地關心她！

希格斯匆忙解決個人衛生和飽腹問題，按888的指引湊夠了船票錢搭上了這艘回中國的船。

她睜著死魚眼：“說吧，要我乾什麼。”

“哪裡的話，”888扭捏了好一會：“好吧，很簡單的任務，就是去北京，試試看能不能給夏彌送個信。”

“給誰？”

“夏彌呀。”888甜甜地說。

“大姐，請尊稱人家為大地與山之王。我去送什麼信，我連李霧月一根指頭都打不過，去送人頭？”

“哎呀！有個抽卡機會忘了，我給你抽了啊。哎呀！金光！居然是傳說中的言靈·鏡瞳！這下無論對麵是多麼強的言靈，都是你的了！”

希格斯轉了轉眼珠子：“嗬嗬，就這？”

“這還不夠？！真沒有了。”

看著888是打死不給掏東西了，希格斯隻好見好就收：“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得到解答······”

888翻了個白眼——希格斯就是感覺888這麼做了——“問吧。隻準問三個！”

一個乘客看到了坐在這裡的希格斯，走了過來。

這艘船上都是些洋人，還有個彆立誌回國拯救祖國的留洋有誌青年，希格斯瞟了一眼，猜這個中國青年就是其中一員，沒有管他。

“你那個‘不要死’的言靈哪來的？那真的是言靈？”

“借的。一次性的東西已經沒有了。管它是什麼，方便你理解而已，好用不就行了。”

“好吧。下一個：你是怎麼取消言靈·萊茵的？”據希格斯了解，這個能力隻有路明非路鳴澤使用過。

“作弊而已。我跟你說過我能修改一小部分當下的現實數據嗎——沒說過那你現在知道了——施術人死了，言靈自然就結束了。我將另一部分數據補到了這裡，讓世界以為他死了一瞬間，言靈就取消了。”

“之後給你倆掃尾，也是這個能力。不過隻能修改很小一部分的現實哦。”

“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是係統？你是人吧。”

888狡黠地說：“這是兩個問題哦～而且我拒絕回答。”

“啊？”

“乾什麼。我說要你問也沒說我一定就要回答吧！”

希格斯淒涼地坐在小巷旁邊，2月份的上海還很冷，她穿著單薄的衣服瑟瑟發抖。

下船後，她就開始單方麵跟888賭氣，就算凍死在路邊也不乾活！

賭氣第二天，她就開始盯著小乞丐手裡的半塊饅頭發呆了。

人小乞丐還怪善良，掰了一半分給她。

希格斯嚼著又冷又硬還沾了灰的饅頭，心情複雜。

888嘲笑她：“做個人吧，小乞丐的東西都搶。”

賭氣第三天，希格斯換了個地盤，躺到寬敞的馬路牙子旁邊，然後又被老弱病殘的乞丐捍衛領地趕走了。

希格斯換到另一條馬路邊心情複雜地坐著。

888又陰陽怪氣：“你也搞個碗來要飯唄。”

希格斯義憤填膺：“什麼話！我是那種人！”

之前船上那個硬要和她嘮嗑的大叔看她是國人，特意告訴他一個地址，說可以介紹工作。

要不還是去找個班上吧······

在她發呆的時候，有個侍從模樣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扔給她一塊大洋。

希格斯沒有接，她瞪圓了眼看著大洋落到了地上。

侍從用方言罵了一句娘：“還嫌少？”回頭往車內看了一眼，又扔了一塊大洋。

這次希格斯接住了。

侍從隨即上車走了。希格斯隻看到後車窗裡一抹深紅的頭發。

她握著手裡的盯著地上的大洋。

“這麼偏的地方，哪來的菩薩啊！”888也愣住了，壞了給她要到飯了，又陰陽怪氣學她剛才的豪言壯語：“哎呦我是那種人嗎？”

希格眼疾手快撿走大洋，頓時也不冷了，眉開眼笑：“謝謝老板！老板財源滾滾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她捏著兩枚大洋甩掉那些想搶錢的，得意洋洋意氣風發風寒不侵地走在初春的寒風裡，想回去找那個小乞丐請他吃飯。

結果找了好幾圈才發現躺在小巷裡等死的小乞丐。

旁邊的老乞丐說他要飯被踹了一腳，今天燒了一天了，東西也被搶走了，眼看活不過今晚。

希格斯瞟了他一眼，那乞丐被她看得渾身發涼，訕笑地遮了遮搶來的破毯子跑了。

希格斯摸了摸小乞丐的額頭，把他提起來，輕飄飄地，像拎起一隻幼貓。

“燒的太厲害了。幾條街外有個小診所，先送過去看看吧。”

希格斯抱著小乞丐趕到診所，老大夫做了檢查，還是個女孩，說是斷了根骨頭，開了方子熬藥去了。這下半塊大洋就沒了。

灌了藥，希格斯開始考慮帶她去找西醫打針，888大驚：“趕緊帶她走！”

“什麼？”

“你什麼手氣這都能撿到混血種！血統強度還這麼高，她要覺醒了！”

希格斯勾著藥包抱著小乞丐就往城外跑，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半塊大洋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