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黯淡無光青春裡的為數不多的亮色
世界上很多事努力都可以做到,唯獨人與人之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我最大的誠意。
南潯,你走出那場大雨了嗎?
你在泥濘裡掙紮的時候,有人救你於水火,你愛上的是救你於水火的希望還是那個人?
我遇見林俞的那個時候我沉溺於過往,又深陷泥潭。
我總在想,如果救贖文裡的女主沒有遇見她的救贖,那她是否能夠自己走出黑暗?
生活不是小說,我也沒有女主角的幸運。
可是在父母的壓迫和他人的謾罵中同編織的大網一般壓過來時,他還是像光一樣出現在了我麵前。
以至於我一抬頭,就仿佛抓到了一整個宇宙。
可惜我不是女主,他也不是我的救贖。
要怎麼形容我和林俞的關係呢?
於他而言,他曾說,1%的陌生人,98的朋友,1的好朋友。
於我而言,他是我願意不計較得失的人,是我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在彆人看來,我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我遇見林俞的時候,他還有女朋友,他談了一段很好的戀愛,也很喜歡他的女朋友。
我們不同班,但在那個狹小的辦公室裡,由於我們都總是去問題,所以我們經常碰麵。
那一年,是我最難堪最不想回憶的一年。
彼時身處於私立中學裡最差的科班。班級裡人勾心鬥角,各懷鬼胎,我卻傻得可以想獨善其身。
因為一個誤會,我們班的一個男生N在班級和年級到處宣揚我的不好。
某天晚上灌水回來遇見了臨時班的室友L,於是閒聊了幾句,後來L和我說一個女生的壞話,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傳到了我們班那個男生耳朵裡變成了,我說那個女生的壞話,而我們班的那個男生N喜歡那個女生。
可是我從未說過,莫須有的罪名被安在我身上,沒人在意真相。排擠,偏見,針對接踵而來,那些嘲笑聲密密麻麻將我包裹,壓得我幾近窒息。
或許他們根本不在意事情的真相,隻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需要枯燥生活中有一些調味劑,又或許人性本惡。
我記得室友D沒帶電話卡在寢室借,除了我沒有一個人願意借,室友B跑過來和我說“南潯,你沒看出來嗎,其實我們是不願意借,她都在背後說過你壞話你怎麼還借她。”
那個時候我其實知道,但我不想和她們一樣,我想到了我孤立無援的時候。
在很久之後林俞問我“南潯,你沒有想過當一個好人嗎?”我有想過,也是真的想過,剛開始我真的想過當個好人,也想過忍一年,我就可以去更好的班級。
直到那天
我也永遠記得某天晚上胃疼,我看到室友c的床上有餅乾,我找室友C借餅乾,她拒絕了我說沒有,並且藏起了餅乾。
我和室友c的關係也向來不好。那個時候我的成績在那個班上還算不錯,我和她的成績相當,長期爭奪第九名和第十名,也存在著些許利益上的衝突,她也沒少說過我的壞話,背後做過一些小動作。
後來半夜我在廁所吐了很久,一邊吐,一邊哭。
或許是疼痛使人印象深刻,也令人脆弱,克製已久的情緒,在那天徹底暴發,我恨命運的不順,恨人心的叵測和冷漠,更恨我自己的天真。
從那天開始,我開始了解人心,洞察人心,虛與委蛇,我開始成為了一個防備心極重戴著麵具生活的人。
也從那天過後,我身邊永遠會備著暖寶寶和餅乾,一直到現在。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什麼呢?在父母麵前,我聽到最多的話是我們是為你好啊,你還是個學生,不要和我說你喜歡,你覺得喜歡的有用嗎?你就不能和誰誰比比嘛?你要記住你的身份…有些人一輩子都在治愈童年,我就是這一類人,如果說校園生活讓我覺得看不到頭,父母二座大山讓當時的我喘不過氣,高中三年,我似乎失去了一個人應該有的情緒。
如果你曾深陷囹圄,如果真的有人曾把你從泥濘裡拉出來,那你愛上的究竟是這個人,還是這個人拉你出來的那雙手呢?
其實連我自己也分不清。
我原以為和林俞也不過隻是泛泛之交,他如大多數人一樣又或者隻是憐憫我。
可高一的那年聖誕,他寫給我一張明信片。字字都寫著少年友好地真心。
他是那年裡,唯一看破我偽裝的人。
他說,我們是朋友。他說,希望你永遠陽光希望你永遠少年氣。
我很驚訝,驚訝於收到明信片,驚訝於他看穿我,甚至驚訝於他說我們是朋友。
原來,有人拿我當朋友。
高一那一年,我像一個木偶般循環往複的獨自生活著。哪怕是後期終於有了那麼一兩個可以說話玩笑的人,卻到底還是算不上真心。
那段時間,如同打不破的繭。孤獨無助,又極儘諷刺。
其實我早已忘了那段時期裡林俞扮演的是一個怎樣的角色,他的出現並不多,他從來在我的青春裡模糊,但卻格外深刻。
我記得考試的時候林俞總在我隔壁的考場,我就會去找他說話。我記得他會陪我走操場散心。我記得他的每一個笑,我也永遠記得,那個成熟,灑脫,溫暖的叫林俞的少年。
有時候放假父母很晚來接我,他會陪我一起等著。
高一結束的那天,沒有人幫我搬東西。他就幫我把所有的東西搬到樓下,和我一起等我父母來接我。
夕陽餘暉下,少年青春盎然,意氣風發,而我,隻是看著他的側臉。
高二那年,我終於去了更好的班級。可是我依舊誰都不認識,好像新的環境裡,也並沒有那麼多好的人。
後來,我同不同的朋友相聚,分彆。我一直遊走在新的朋友中間,又是真的沒有真的朋友。曾經有同學問過我,“南潯,你可真是個可憐人,可我看你一直不在乎,你難道不會難過嗎,從來沒有被堅定選擇過。”
我說“我習慣了”
可是怎麼可能不在意呢,隻是我一個人太久了,麻木了,我好像從來不是一個幸運的人。
那時候,我們總在一個考場裡,還特彆有緣的是前後桌,也愈發熟悉。那個時候我在想,真好啊,我們真有緣。
或許是因為某種共鳴,他告訴我“有事可以找他幫忙”
他還告訴我:“如果沒有光,就做自己的太陽。”
有些感情在明明之中變質著,並不算乾淨,但也是真的猶如不願在流離的溺水之人尋到浮木。
出於世俗和自我,我皆頻頻洗腦著。
少女的心事總是被戳破,比如被朋友戳穿的心事,比如我一見他就壓不下單嘴角,比如蓄謀已久的偶遇。
我像個小偷,窺視著不屬於我的光。
高三的時候,他突如其來的開始躲我。這次的紙條不似曾經。
林俞說,人和人之間,不是努力就有用。
可惜,我總想要一個結果,我非想要個結果。
後來家長會的自習室裡,自習室不開燈,陽光照射在少年的臉上,我依舊看著少年的側臉,聽著他給我講的每一道習題。
他的側顏留在了我的相機裡,也留在了那個絕無僅有的盛夏。
我從未想過,那居然是我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我記憶中的那個他。
那個獨屬於我的,最溫暖,灑脫,成熟的他。
我常常在遺憾,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麵,我一定留一會,再留一會,我一定告訴林俞,那些我曾經沒有問出口的話,後來的他,再也給不了我答案。
後來,我鮮少見他。他們說他休學了,我們失去了所有的聯係,哪怕,我們其實有聯係方式。很久之後才在他的口中知道,他和他談了很久的女朋友分手了,他開始一蹶不振。
對於高三,我更多的是模糊。做不完的試卷,背部不完的知識點才充實了我的大部分。
對於我歇斯底裡的那幾年,他確實猶如星光出現,可是如若真的算起來,事實上他也未必占了多少比重。
那場盛大的暗戀,終其更像是自我一場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