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欣醒了也睡不著了，索性又給陸可可講了一些穿書的細節。

陸可可一開始不信，但林嘉欣講的太逼真，隻好暫時信了。

“那你說他現在在樓下等你嗎？”

林嘉欣拿捏不準，江淮初哪怕是鐵打的身體，也得睡覺吧。

“應該不在吧。”她說。

“我去看看。”

陸可可跑的飛快，失望而歸：“他不在。”

林嘉欣心情略微有點複雜，希望他在，又希望他不在。

“不在就不在吧，你快來睡吧。”

陸可可下樓一趟，身上帶了不少寒氣，林嘉欣被她纏上的時候，凍的“嘶”了一聲，咬著牙提供溫暖。

真是風水輪流轉，她到書外來扮演江淮初的角色了。

江家。

江淮初正在燉馬蹄水，原本打算到家燉的，但一到家困的不行，心跳節奏亂了一天，也是該累了。

所以隻好一大清早起來燉。

出門前，他朝玄關的櫃子上看了一眼，空的隻剩下邁巴赫的車鑰匙。

昨天早上他本來想順走他爸的車鑰匙，但想想他爸臨近退休，就不搞什麼幺蛾子了，萬一以後這筆賬記到林嘉欣頭上不好。

所以就順走了江婉清的公交卡，江婉清偶爾心血來潮會坐公交車去附近逛逛。

誰知道那麼不巧，第一次順就被逮到了。

這下好了，全家防他和防賊一樣。

關門聲一響，臥室裡江婉清惆悵地歎了口氣：“昨天婉靜還說找到大師了，保證藥到病除，你看看，這像是藥到病除的樣子嗎？公雞起的都沒他早。”

沈城看了眼手機，六點。

“彆管他了，快三十歲的人了，我也打不動了，隨他折騰吧。”

“……”

欠揍的江淮初此時已經坐上網約車去公司了。

他平時也不背包，帶著保溫杯去找林嘉欣不方便，索性先放到公司，然後再去找林嘉欣。

林嘉欣把陸可可捂熱後，自己又睡著了，到鬨鐘響了才醒來。

洗漱完下樓，江淮初還是不在，走到小區門口看向紅綠燈，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說不失落是假的。

他不在，日子算是回到正軌。

林嘉欣收起心底那點小失落，和周遭的打工人一起往紅綠燈走。

沒有愛情，那就搞事業。

想到事業，她心裡又是一陣煩悶。

來紫葡萄三年，工資沒漲，職級沒升，乾的活倒是越來越多。

算什麼事業，隻能算一份養家糊口的工作。

林嘉欣正煩悶著，一道懶散的聲音自頭頂落下，江淮初不知從哪冒出來，手裡提著一袋早餐，閒適地站在她一側。

“你吃早飯了嗎？”

林嘉欣嚇了一跳，頂著紅腫的眼睛扭頭看去：“吃過了。”

她沒說謊，在家蒸了一個奶黃包，又喝了一杯牛奶。

“真的？”

江淮初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企圖分辨她話裡的真假，看到她的腫泡眼，上揚的唇角漸漸扯平。

“哭過了？怎麼回事？”

林嘉欣彆開臉不想回答，總不能說想他了，還把陸可可“非禮”了一通。

江淮初神色凝重，但不打算刨根問底，一路跟著她坐公交到公司。

進了公司，他避開人直接去總裁辦公室，把涼透的豆漿油條往江婉靜麵前一擺：“小姨，請你吃早飯。”

江婉靜埋頭在寫什麼東西，抬眸瞥了眼早飯，又轉頭看向窗外：“今天沒太陽，難怪。”

她伸手去拿早飯，手指差點被凍到，收回手，沒好氣道：“我昨天是算命的，今天是收垃圾的？”

江淮初昨天求她幫忙的事情還沒著落，自覺拿著早飯往外走：“我去幫您熱一下。”

孝順又禮貌。

江婉靜吃完熱騰騰的早飯，又指使他給自己買咖啡。

江淮初鞍前馬後，有求必應，就差把保潔的工作也搶了。

“行了，坐下吧。”江婉靜朝對麵的椅子揚了揚下巴：“這麼大一筆錢，你也不怕有去無回？”

江淮初坐下，毫不在意：“心甘情願，而且我這算上交工資，本來就是有去無回的。”

“你和你爸還挺像。”

江婉靜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夾在兩指間。

她的手指修長，修剪整齊的指甲塗了車厘子紅的指甲油，薄薄一張紙被她夾出煙的感覺，簡直迷死人。

江淮初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臭屁道：“我爸能有我帥？”

微微起身去夠她手裡的紙，被她敏捷躲開，江婉靜臉上寫著無語二字，又遞上紙條：“戀愛腦。”

“結婚你坐主桌。”江淮初被罵了像是被誇了一樣，嘴角微微翹了翹，小心翼翼收好紙條。

江婉靜心說，她本來就坐主桌。

麵對變了個人似的外甥，她敲了敲桌子：“昨天可說好了，這事暫時瞞著你爸媽，我要做全家第一個知道的人。”

江婉靜知道自家姐姐已經把孫浩東當兒媳婦這事，正等著看好戲呢。

她的小算盤，江淮初無從得知，隻知道江女士和小姨關係好，整天吵吵鬨鬨的，兩個年齡加起來過百的人，鬨起來比小學雞幼稚。

“放心。”他再次應下，臨出門前，又被江婉靜喊住：“有員工反映說海報隻有你一個單人照，不合理，得男女搭配才行。”

上回江婉靜提出拍海報這事，江淮初一口拒絕，但江女士樂意，說出去長臉是一回事，重要的是能招桃花。

那時還沒孫浩東這出，她眼巴巴盼著兒媳婦。

於是想也不想答應了，比江婉靜還積極，天天逮著江淮初磨嘴皮子。

江淮初那段時間和孫悟空產生強烈共鳴，奈何沒有孫悟空的能耐，拿江女士沒辦法。

正好他追林嘉欣也一籌莫展，想著也是刷存在感的辦法，於是勉強應下。

結果追林嘉欣沒進展，反倒給自己招來不少相親對象，實在沒轍，隻好狗急跳牆找孫浩東支招。

現在江婉靜又提起這事，江淮初打了個寒顫：“小姨，我這八字剛起了個頭，你就想把我毛筆收了？”

他現在對“海報”二字過敏，拒絕完打開門要走。

“我這是給你遞了更好的毛筆。”江婉靜執起筆，慢悠悠道。

江淮初門都開了，冷空氣颼颼灌進來，身後又是一片溫暖，冰火兩重天。

他關上門，打算先聽聽小姨的餿主意再做決定。

另一邊，林嘉欣對著鍵盤敲個不停，注意力卻集中在江淮初工位上。

一個小時了，掉糞坑也該救上來了。

她擔心自己早上的冷淡影響到江淮初的情緒，打開微信，猶豫著給他發點什麼。

刪刪打打最後發出一條：【今天彆買花了。】

昨天的花不知道江淮初什麼時候買的，她怕他翹班去買花哄她了。

微信發出去遲遲沒等到江淮初的回複，林嘉欣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手機。

說實話，她還不太習慣有手機，幸虧這兩天工作不忙，公司內部軟件除了江淮初沒人找她，不然她估計要被組長問候祖宗十八代了。

意識到這點，她今天打開電腦第一件事就是登上內部通訊軟件。

見她看手機看的頻繁，陳素投來好奇的目光：“你在等三狗的消息嗎？”

陳素今天來的比林嘉欣早，看到保溫杯也看到三狗的留的便利貼：我會一直陪著你。

好在陳素是個懂分寸的人，聊八卦會小聲避開其他同事，林嘉欣不覺得難堪，輕輕點了下頭。

沒等陳素深入八卦，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不是微信是短信。

銀行通知短信。

林嘉欣揉了揉眼睛，對著上麵一長串零數道：“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