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三淵宮(1 / 1)

師尊她行事乖張 烏長纓 4084 字 10個月前

刀槍相交之力,往外迸射擴散,萬千樹枝震蕩。

宗煙抬起頭,隔著白刃,對望青衫男子,諷笑道:“季明,你總是要來這一出是吧。”

進了宗君府地界後,她就收到了傳信,這不省心的弟弟,皮又癢了,想來和她比試比試。

他們打鬥動靜太大,但宗君府舊址殘餘的法陣,足以讓打鬥不波及到其它生靈。

季明握著霜心,俯視雲默,露出詭異的笑,“這誰?”

“收刀再告訴你。”宗煙道。

“嗬,不說我也知道,你口糧吧。”季明故作驚恐狀,調侃,“喪心病狂啊,宗煙。”

“想什麼呢,這我徒弟。”宗煙說完,又一本正經對雲默說,“他,季明,壞人,你要離他遠點。”

雲默不明所以,隻能點頭。

“哈?你何時有這心思,折騰小破孩。”季明大笑。

又睨了一眼雲默,“小仙者,沒聽到你師尊的話啊,離遠點,誤傷了我可不賠。”

宗煙拿出防禦法器玄座,銅鐘模樣,看著就很有安全感。

她拿它罩住雲默,趕他離開,“小默兒,跟大笨走遠點。”

雲默還欲說什麼,大笨就叼起裝進玄座的他離開了。

隨即,宗煙突然收起風盾。

季明落下來,沒能穩住身形。

宗煙乘勢甩了一擊重壓,直接把季明撞進地裡。

再瞬發蓮型地陣,土地就像蓮花一層層合攏,包住季明。

剛想宣布比試結果,一道汙泥滿身的人影竄出。

宗煙躲避不及,手臂多了道口子。

季明一擊得逞,向上飛去,卻撞上一堵風牆。

正想繞路,忽然背一涼,施法瞬移至遠處,回身一看,果然風牆旁有個異空間。

季明暗罵宗煙心狠手辣,進了異空間指不定得被她怎麼折磨。

遠處,宗煙目中閃過詫異。

這小子,學聰明了,逃過了陷阱。

隨即她雙手結印,掀天狂風呼嘯。

季明被吹得七零八落,快要堅持不住,猛然拋出鞭子,纏住宗煙的腰,將她也拉了過來。

兩人被刮得不知天地。

落地時,季明目光緊張地搜尋,看到宗煙一腳站在咒圈外,頓時痛快仰天大笑起來。

“你輸了,你完了,出界了哦,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瘋狂,真是太久沒有贏過宗煙了。

“看你腳下。”宗煙倒是很淡定。

季明低頭一看,臉色變得難看。

他的雙腳都在咒圈外。

他輸了。

咒圈是用兩人的靈力所化,一旦圈起來,就不能改變。

但季明卻狂怒起來,“宗煙,定是你挪動了咒圈,我就不信了,我們境界明明一樣,為何幾百年你都沒輸過。”

宗煙無奈嘀咕:“誰和你境界一樣。”

季明憤憤不平,揮著霜心,有一下沒一下地砍著地麵,“你以為我不懂空間係啊。”

宗煙聳聳肩,隨他怎麼說去了。

即使再生氣,但早就約定好了,出了咒圈便不能打了。

塵埃落定,大笨叼著玄座回來了。

“師尊!”雲默撲過來,上下打量,見宗煙無恙,緊握的雙拳才鬆弛下來。

方才法術紛飛,一時火花四射,一時山崩地裂。

甚至有法術餘波撞到玄座上,蕩起了絲絲波瀾。

就算明知師尊修為極高,他也沒法安心。

宗煙望過去,雲默的臉煞白,帶著一絲驚恐。

她憐惜不已,揉了揉他被吹亂的頭發,“被嚇到了?”

雲默咽了咽,羞惱自己著急什麼。

他平複心緒,回道:“沒有,隻是以為師尊遇到了麻煩。”

宗煙瞧了瞧,又柔聲安慰了幾句,“不怕,他打不過我的。”

一旁,大笨激動得像要起飛般,往季明懷裡鑽。

“切。”季明搓著大笨腦袋,黑著臉,“讓著你而已。”

“嗯,讓了一千多年,為難你了。”宗煙揚眉,“還有,你該還我一件宗君府的東西了。”

這是她會同意跟季明過家家的原因。

季明臉色更難看了,“我沒拿過來。”

當年他以為宗煙身亡,就把宗君府的物件帶走了。

後來為了讓宗煙與他比試,才搬出這些東西誘惑她。

結果上百次比試,他都沒贏,現在都快拿不出藏品了。

“沒事,我去取。”宗煙召出車輿。

三人上了車。

季明仍是不甘,抱臂複盤戰局,“不對啊,你不該能接下我那招的……還是說……也不對啊。”

宗煙被他吵得心煩,“你有沒敗者的自覺,去,找個角落,安靜點。”

季明倔上了,“我就要說,我就要蹦躂,你能怎樣?”

“還沒挨夠打?”

宗煙舉手欲揮去,卻聽得雲默急促叫喚聲。

“師尊,你的手臂。”

她低頭一看,手臂上一道傷口,橫跨半臂長,表麵密布細小的冰霜結晶。

小傷而已。

宗煙正欲施法治好,手卻被雲默拉過去。

雲默豎起雙指,施展木療術後,不由困惑。

他在薑府那麼久,已經此法術運用得爐火純青,然而,那道傷口卻沒有變化,薄霜覆蓋之下,仍是鮮紅滲血。

宗煙看他的動作,大概明了他的意圖。

下一瞬,十分誇張地哀叫一聲:“哎呦,好痛啊。”

她捂著頭,故作苦惱道:“霜心邪門得很,這傷怕是好不了了,小默兒,為師隻能靠你救治了。”

雲默一愣,他不過是下意識之舉,細想也覺得可笑,師尊哪裡會需要。

季明聽了這番言論,不由哂笑。

論邪門,霜心最多會凝結傷口,使其難自愈。

但白刃可是把瘋劍,被它傷了,劍離體還能吸敵人的血和靈力,十足的邪惡之劍啊。

宗煙苦著臉,煞有介事道:“小默兒,你一定得幫我啊。”

妥妥一副不答應救她,她就立刻沒命的模樣。

雲默:“……”

師尊這演技,還能再浮誇些嗎?

但話說到這份上,他哪敢拒絕。

又嘗試數次,無果,隻能愧疚歎息:“弟子無能,治不好此傷。”

“不急於一時,你勤於練習,遲早能做到。”宗煙拿袖子遮住傷口,滿不在乎。

雲默眼睛微微瞪大。

師尊,你該不會要一直留著這個傷口吧,若他一直治不了怎麼辦。

宗煙見他輕咬下唇,微微皺眉,看起來實在呆萌。

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安慰道:“也不必太勉強,都怪季明太陰險。”

“我?”季明氣惱,明明他也被劃了口子。

剛想出言讓雲默也幫他醫治,卻覺周身氣壓一變。

宗煙倏然拔出白刃,笑眯眯道:“忘了擦拭白刃了。”

季明一愣。

白刃取材自不幽山地底溶洞,天然會排斥汙漬,何時需要擦拭。

頓時明了宗煙的警告之意,立刻認慫當個啞巴,自覺走出車廂。

走了個聒噪的,頓時都感覺車廂內空曠起來。

雲默才有空詢問:“那位季明公子是誰?”

“季明啊,一個廢物妖皇,擔任金策的頭頭,管著一大群妖族。”

雲默了然。

人修煉為仙,妖修煉成王,師尊是靈境仙人,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靈境妖皇,難怪兩人打得不相上下。

但是,季明掌管著金策國,和師尊會有什麼樣的矛盾,一言不合就開大了,那陣仗,多少動了些真格。

他心下一動,不由問道:“你們為何會打起來。”

“唔……很久遠的緣故了,他外祖父燕調與我祖母是兄妹,小時候長輩就常讓我們比試,他從來沒贏過。”

宗煙綻開笑容,頗為嘲諷道:“他大概是想找回麵子,我正好想拿回宗君府的東西,就陪他玩玩唄。”

季明暫且忍住了再打她一頓,冷哼一聲:“不就耍手段贏過幾回,就能開心成那模樣。”

宗煙以笑得更大聲回應他。

雲默凝望那燦爛的笑,忽然覺得,師尊回了妖族,似乎是這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時候。

——

金策國國都,陡峭聳立。

一座三麵皆是峭壁的山,竹子搭建了無數樓宇,依山層層向上蜿蜒。

山腳處,一塊石頭潦草寫著“三淵宮”。

雲默看到,不由想起淩仙裡的人,每每提起這裡,都一臉驚恐,“三淵宮可是世間最恐怖的地方,無數凶殘的妖族,個個嗜血狠絕。”

再看看山腳的兩個守門妖靈。

他們上半身赤|裸,手臂遍布青色細鱗,全身皮膚畫著黑色的花紋,乍一看還挺有氣勢。

但他們將長矛扔在一邊,散漫地追逐打鬨,時不時還爆笑幾聲。

見了季明,也隻是邊廝打,邊樂嗬道:“國君回來啦。”

反而是見了宗煙,還拘謹分開了,問候:“見過宗君殿下。”

宗煙低頭打量兩個才到她腰間的守衛,咋舌道:“嘖,你又剝削沒化形的小妖靈。”

“你讓小雲默給你端茶倒水,我讓他們看個門怎麼了。”季明反唇相譏。

宗煙自詡大度,沒理他。

往山上走,鬱鬱清幽,走過彎曲回廊,入目是青翠修竹圍起的院子,建築大多古樸而素淨。

唯有最高的一角不同,用暗紅色的赤斑竹,建成兩層小樓。

小樓從屋頂往下,流淌著五彩斑斕的花叢,層層疊疊,雍容而華貴。

雲默都不用旁人說,都知道那必定是宗煙的屋子。

果然,季明不滿道:“宗煙,你何時才把錦竹小樓從宮裡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