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楚了大致的框架,謝皎開始添加大綱了。
主角“我”,大四畢業了。(謝皎:我總不能讓主角跟柯南一樣,都過了二十年了還是小學生,柯南都出了快一千集了卻才過了半年)
然後,在準備離開學校開始畢業旅遊的時候,他在看新聞的時候注意到,有一個叫索多瑪的城市,出現了暴/亂,民眾遊行抗議,甚至將建國第一位開國領導人的雕像推翻,敲碎。
【“多麼可怕的暴動啊,”】“我”感慨著:【“這樣一個拋棄曆史的國家,這樣的動亂真的能結束嗎?”】
【“我隻知道,這個國家,不會有未來了。”伊利亞端著咖啡,靠著門框看著電視上的新聞,眼鏡後麵的紫色眼睛幽深寂寥:“這個國家,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停筆,看著大綱,謝皎眨巴眨巴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在寫伊利亞的時候,她腦子裡忽然冒出來費奧多爾戴著眼鏡的模樣,就像是自己見過似的記憶——清俊瘦削的臉上戴著一副眼鏡,冷峻的容貌中多了斯文儒雅的味道,總之,就是讓人無法抗拒的帥氣。
謝皎左手摸摸臉頰,有點燙燙的,她眼睛下意識瞥到小鏡子上,就看到自己臉頰緋紅,雙眼晶亮,一看就是戀愛當中的女人滿臉幸福與沉迷愛意的模樣,但是,但是,我當真這麼愛著他嗎?我們之前,真的這麼相愛嗎?
我確定,我是很喜歡費佳的,我也感覺得到,費佳同樣也是很喜歡我的。我們倆僅僅隻是喜歡著對方。
但是喜歡,不是愛啊。
我能感覺得到,記憶裡的我是那樣深深地愛著他,愛得熾熱倔強,愛到義無反顧。這也就是謝皎始終都對自己魂穿之後又失憶的猜想的不確定性——如果自己真的愛過他,為什麼自己會有如此精分的感覺?就算是失憶,也可能存在又愛又喜歡這樣強烈的精分感。
這種精分感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世界上存在兩個費佳,自己失憶之前愛著一個費佳,結果失憶之後遇到的這個費佳是另一個——這個可能性太小了,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同名同姓同長相到這種堪稱克隆的程度呀!尤其她還向伊萬打聽過,確定費佳沒有雙胞胎兄弟。
所以,隻有第二種的可能了,就是原身和自己根本就是完全不是一個靈魂,原身愛費佳,而自己隻是喜歡。
那麼,費佳是不是意識到了她和原身的不同,所以才沒有像記憶裡那麼愛她,而僅僅隻是喜歡?
Emmmmm她好想衝過去告訴他真相,但是,但是她想活命。QAQ
心裡麵冒出一絲絲的愧疚,又有對於感情精分感的厭惡煩悶,讓她煩躁得乾脆去了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冰格,往水杯裡倒了三四塊冰球,自己喝了一大口的冰茶,唇齒舌喉的冰冷讓她清醒許多,也冷靜許多。
冷靜了嗎?她問自己,冷靜了,就好好的活著。不就是男人嗎?這麼喜歡費佳,那麼,就讓他忘了之前的“謝皎”,愛上你自己啊!難道說,從來都不缺少異性追求的你,連追個男人讓他愛上自己的信心都沒有?
怎麼可能!
當一個人愛著另一個人的時候,不就已經將自己的心交付到對方手裡,給予對方支配與奴役自己的權利嗎?
她倒不想做什麼,但是,她總要小心一點,不要讓真相暴露後對方對自己做什麼,不是嗎?
想通了的東北母狐狸,甩了甩狐狸尾巴,看著往自己碗裡爬的公倉鼠,露出笑容。
牙齒凍得打顫,但是她還是神情平靜的將口腔的冰一塊一塊的咬碎,垂著眼睫任由哪一個監視器都看不到她眼中神情的表情,才是謝皎最真實的表情。
她閉上眼睛,自我催眠著。
他是你的愛人,你忘了你們之間的記憶卻沒有忘記你愛他的心。你身上所有與“謝皎”的不同都隻是因為你更愛他更依賴他更想在他麵前做嬌氣戀人的緣故。
你必須要愛他。隻有這樣,他才不會發現你身上的異常,不會發現你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痕跡。
你必須要愛他,隻有這樣你才能順利的活下來。
至於要這樣“愛”著他多久,謝皎計劃最少是四年,也就是整個大學生涯。
她查過,對於她來說,想把戶籍從日本改成俄羅斯,要麼是有重大貢獻的高級人才,要麼就是通過結婚,配偶是俄羅斯國籍來移民。
所以,在大學期間成為高級人才留下來的選擇更符合她的想法,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選擇把自己的婚姻作為籌碼。大不了,她拿上幾千美元去賄賂瑙魯總統去。
反正謝皎的目的隻是把國籍從日本遷走,遷到哪個國家,對她來說,隻要不是她討厭的國家就好。
至於為什麼現在不去賄賂瑙魯總統?很簡單啊,除了華國之外,她情感上最喜歡的國家就是俄羅斯。尤其她現在還是在俄羅斯上大學,若能把戶口落在俄羅斯,她也不會考慮其他國家。
冷靜下來,謝皎端著一杯冰多於茶的冰茶,回了臥室,繼續書寫。
她繼續寫著。
“我”注意到伊利亞的異常,對於這個小夥伴,我一直都感覺他非常神秘。
伊利亞的過去是什麼,他經曆了什麼,“我”都不知道。他在“我”心裡,似乎永遠都是那樣的神秘,優雅,理性,冷靜,卻又有著誰都比不上的激情與狂妄。
他比誰都厭惡這個世界。
他比誰都熱愛這個世界。
作為他承認的好友,“我”一直都覺得他是讓人著迷的人,雖然心裡麵好奇無比,但是,處於尊重,“我”從來都沒有主動打聽過。
就在“我”發現伊利亞對索多瑪城似乎有著特殊態度,輔導員讓“我”幫忙整理畢業生資料的時候,“我”看到了伊利亞的檔案。
伊利亞,來自索多瑪。
【這也就不奇怪了,自己的故鄉發生動亂不太平,換誰誰都哦不會感到心情好。】
就在“我”思考著如何安慰小夥伴的時候,伊利亞卻主動提出了“既然你要去旅遊,要不要考慮去我的故鄉那邊玩?當初我去你的家鄉玩過,這一次,給我一個做地主之誼的機會,怎麼樣?”的話。
【“我”能說什麼?當然是同意啦。】
噫~
我怎麼感覺我寫的gay裡gay氣的呢?
好像不是自己的錯覺,“我”與伊利亞,怎麼看都像是性轉的自己和費佳,隻不過自己沒有那麼強的好奇心。
是的,謝皎越寫,越是覺得自己寫的伊利亞,從頭到腳都充斥著費奧多爾的氣息。隻是......回過神之後,又不由得低頭自嘲輕笑,怎麼可能,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下的費奧多爾,怎麼看都是一個病弱文雅的程序員,哪裡有自己筆下的伊利亞那樣亦邪亦正的魅力感與神秘感。
如果現實當中真的存在伊利亞這樣的人,我想,我會放下喜歡的費佳,而愛上這樣的伊利亞吧。
她甚至有一種錯覺:我的愛人,就應該是伊利亞這樣性格和內在的人。
冷靜,冷靜,謝皎,你就算是想去邂逅一個伊利亞這樣的人談戀愛,現在也不能暴露出來,做人不能太無恥了,她就算是有想法,也要在和費佳分手之後啊。
Emmmmm住在費佳的家裡卻想著和他分手,我這也真是不算做人了。
#如何體麵地分手而不傷害到對方,在線等,急#
又喝了一大口水,涼涼的溫度讓她再一次平息了心頭的糾結,繼續寫起大綱。
我想要的,被顏色過的索多瑪城,是一個什麼樣的城市?
一個符合西方世俗定義下的自由城市,因為隻有這樣,顏色才不會發生第二次或者第三次。
而且,謝皎回憶著自己看到的,關於聖經上對於索多瑪這個城市的介紹,再聯想著伊利亞這個充滿了東歐氣息的名字,她在紙上又開始寫寫畫畫。
東正教反對同性戀,而舊約裡耽溺男色而淫/亂、不忌諱同性性行為的索多瑪顯然是違背東正教思想的,所以,耶和華因為索多瑪的罪惡深重而降下天罰,不就合理了嗎?
而且舊約還說耶和華要派兩位天使去毀滅這城,伊利亞和“我”兩個人去到這個城市,見證這個城市的第二次死亡,不是也剛好對應聖經上的這一處了嗎?
所以,謝皎決定,這個索多瑪城市,有肉/欲自由、性少數群體自由、毒/品自由,以及貧窮的自由。
但是,唯獨沒有追求幸福的自由。
“我”和伊利亞會看到買不起酒就喝沐浴露而倒在街上的窮人,會看到為了生活而出賣肉/體的女支女是如何站在街上賣笑,會看到僅僅隻是希望給孩子準備學費而不得不出賣子宮的婦女,也會看到街道上滿是針頭、注射器、錫紙的垃圾,以及一群形如喪屍的樹形人類。
我們還看到上街打ZA搶的年輕人,看到他們毆打羞辱當初建立這個國家的老人,看到他們推翻開國首領的雕像,並且站在雕像上狂歡的魔幻現實。
我們還在索多瑪的電視新聞上看到這個國家的政府是如何抹黑曆史,否定曆史,造謠那些為了這個國家犧牲的人,卻在吹捧那些將國家利益出賣的買辦,歌頌那些大肆掠奪這個國家財富的外國。
他們讚美自由,也鼓勵民眾擁抱自由。
【“伊廖沙,彆難過了。”】
【“我啊,再一次目睹這個國家的死亡。”伊利亞搖搖頭:“這個國家,真的已經沒救了。”】
【“我”沒有說話,因為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如果要摧毀一個民族,那就抽走男人的脊梁與血性,拿走女人的廉恥與善良。*顯然,索多瑪這個城市,在他們拋棄曆史,自斷脊梁的時候開始,真的已經沒救了。】
【“你錯了,是從一個城市放棄信仰開始,就注定了死亡的結局。”伊利亞看向“我”:“你想不想,聽一下這個城市第一次死亡的故事?”】
於是,接下來,這個城市第一次的死亡,就是謝皎計劃的《索多瑪的自由狂歡》第二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