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哆哆嗦嗦的睜開雙眼,看清眼前站著的小嵐,立馬嚇的魂不附體了。
小嵐見兩人凍的直打哆嗦的樣子,跟胡一刀要了一壺酒,喂了他們一口道,“算你們今天走運,遇見了我,要不然,你們真的得凍死了。”
酒入喉嚨,兩人的身上立馬就暖和過來了,隻是他們的神情還是呆愣愣的看著小嵐。
小嵐拍了拍他們的臉,覺著這麼長時間了,兩人也該清醒了,“趕緊回家吧,以後彆出來做賊了,這麼大的人了乾什麼不好啊。”然後她拿出昨天賺的銀子,塞給二人一人二兩,“快走,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胡叔會不會揍你們。”
剛才胡一刀聽到小嵐說他們做賊的時候,隻是稍微怔愣了一下,這會子他是完全回過味來了,原來昨天夜裡,小嵐姑娘不是睡不著,怕是發現著兩個小毛賊了吧。
小嵐對胡一刀喊道,“走吧,胡叔。”然後便轉身繼續趕羊去了。
胡一刀看著兩個毛賊淒慘的樣子,終是動了惻隱之心,沒有上前揍他們,“小嵐姑娘,他們這做毛賊的,這麼大冷的天,竟然睡在外麵,這不是找死呢嘛。”
“可不是找死呢,當賊又沒那個膽子,白白讓我戒備了半個晚上。”小嵐笑著道。
昨天晚上因為知道外麵有毛賊,她不敢熟睡,幾乎是睡一會,醒一會的。即便後來兩個毛賊走了,她還是沒敢熟睡。鬨了一夜,合著這兩個毛賊沒膽子偷她的羊,現在竟還差點凍死在外麵,這可真是離譜媽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裡。
“那你知道他們是賊,為什麼還給他們銀子啊。”何明與見到小嵐掏銀子給兩個毛賊,眼角抽了抽,要知道昨天小財神問他要殺羊的錢,要的是那個義正言辭,那架勢,要是他敢少上一文錢,她都可能讓胡一刀上手掐死他。“為啥不把他們送去見官啊。”
小嵐聽了何明與的話,白了他一眼道,“他們隻是想偷,並沒有下手。兩人一看就是新手,膽子也不夠大,這樣的人隻是一時的迷了心竅,這時候,隻要有人能拉上他們一把,他們就不會再犯了,咱們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小嵐一行人爬了個緩坡,再下了個坡,終於是一段平緩的道路了,鄉村的路沒有官道好走,但是比起爬坡和下坡,這條路雖說有些坑坑窪窪的不平整,但到底是比之前的好走。
走出村子的這段路,讓一行人徹底的暖和起來了,甚至還出了汗。等他們上了大路,天光大亮,太陽也出來了,寒氣被太陽驅散了不少。
這麼冷的天氣裡趕路是很辛苦的,況且小嵐還趕了這麼多的羊。
中午的時候,小嵐走到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對眾人揮手道,“咱們找些柴火來,做點吃食吧,這麼冷的天,空著肚子,可是吃不消的。”
一行人正在燒火做飯,就見路邊的小道上跌跌撞撞的跑出來兩個半死不活的年輕人。兩人相互攙扶著,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有些倉惶的向小嵐一行人跑了過來,兩人隻是在不遠處跟著眾人,並不上前來。
小嵐一眼就認出了他們,這不是今早晨的那兩個小毛賊嘛。看著他們身上的泥土和血跡,就知道兩人恐怕是一路上就追著他們跑了,也不知道路上這是摔了多少跤,才將自己弄成這麼狼狽的樣子。他們可真是夠笨的,就這樣的,竟還想做賊,還想偷到她的頭上來。
小嵐歎了口氣,用茅草將柴火引燃了,然後對著兩人招手道,“過來吧,在那杵著乾嘛,擋風嘛?”
兩個男子攙扶的走了過來,怯怯的看了小嵐一眼。
“嘖嘖嘖,讓我來瞅瞅這兩個小毛賊長什麼樣?”何明與叼著根草,不嫌事大的就過來湊熱鬨了。
兩人臉色馬上就紅了起來了,嘴角囁喏了一下,到底是沒為自己辯解什麼。
胡一刀這時已經將十來個饃饃和半鍋羊肉拿了出來,小嵐將盛羊肉的鍋中倒入清水,然後架在火上煮。不一會就發出了咕嚕嚕的冒泡聲,香氣不停的往外冒。
胡一刀也不閒著,他將饃饃串在樹枝上,然後放在火上烤。
兩個年輕人看著他們手裡的一係列動作,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們看,不停的咽著口水。
等饃饃烤好了,胡一刀拿刀將饃饃劃上一道口子,裡邊塞滿了羊肉,遞給兩人一人一個。兩人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要不說胡一刀這人是個心細的,他見小嵐招呼兩個小毛賊上前,就明白她的意圖了,因此他便好吃好喝的招呼著兩人。
等他們吃飽喝足了,小嵐一行人早就撐著下巴圍觀了兩人一會兒了。
“行了,既然吃飽了,那就說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吧,你們為什麼要跟我走了這麼長時間?你們叫什麼?家又是哪裡的?”
年紀稍微小點的青年看向年紀稍微大點的,哥哥無措了一下,也就鎮定下來了,“姑娘,我叫汪大江,這是我弟弟汪小河。”
小嵐聽了,點點頭,這二人是兩兄弟,大江、小河,這倒也是莊戶人起名的習慣。莊戶人家大多不識字,起名的時候一般都是看見什麼就起什麼的。
汪大江和汪小河是他們落腳的那個村子裡的人,兩人的父母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後來他們跟著自己的叔叔和嬸娘一起生活,但是由於胡人南下打草,在這場兵禍中,他們的家人都死於兵禍,隻留下了兄弟兩人相依為命。
之前村裡的人接濟過他們家,他們也到縣城裡乞討過,今年的日子過的尤其的艱難,天災和兵禍,村裡的人自家的糧食都不夠吃的,自然也就沒有辦法接濟他們了。
小嵐進村子的那天,他們就一直餓著肚子,深秋野菜大都乾枯了,沒被霜打死的草,他們都挖來果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