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不明身份黑衣人來襲(1 / 1)

第二十五章

大堂裡,客人已經走完。

薑禾和江霖對席而坐,倆人眼神交鋒,誰也不讓誰。

薑禾雖還稚嫩,但他畢竟有優秀父母的基因,從小耳濡目染,又接受過十幾年教育,讓他認輸,做夢!

江霖接手江府四年,在他手裡如今江家的生意被擴散的更廣,早已今時不同往日。

倆人目光在空中交錯,空氣中擊起一陣劈裡啪啦的閃電火花,薑禾第一次露出凶狠,死死盯住江霖。

在一個小小寡夫郎眼神裡看到凶狠,江霖不再小看這個食肆店老板,他收起偽裝露出自己的本來麵目。

雙方劍拔弩張,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傷人,而在雙方各自身後的奴仆也是渾身緊繃,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劍相向。

江霖眯眼,賤賤笑道:"薑老板生意這麼紅火,怎麼還穿著粗麻衣?是不喜歡棉綢絲布嗎?"

薑禾眼神不變,嘴唇輕啟,"關你屁事!我樂意!"

就在這緊張時刻,無知無覺的三蛋端著茶進來了。

"公子,請用茶。"

江霖眼神不變,拿起茶杯飲了一口,下一秒臉色一變,"噗...,薑老板自己舍不得就算了,連招待客人都舍不得?"

三蛋差點被噴到,李嬸上前一步將他提到薑禾身後。

薑禾唇角勾起,語氣清淡,"江老板錦衣玉食,自然不懂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苦楚,江老板若是飲不慣,大門在你身後,離去便是。"

"嗬!薑老板還真是牙尖嘴利,嘴上功夫了得。"

"過獎過獎,江老板可能沒聽過一個故事,叫晏子使楚。"

"哦?這倒不曾聽過,不過薑老板要是想說的話,我聽聽也無妨。"

"相傳晏子代表齊國出使楚國,楚國國君羞辱他貌醜身矮,故意讓他從狗洞進楚國,晏子回敬他說,我是來出使楚國的,卻要從狗洞進,莫非這裡不是楚國而是狗國?楚國國君不服,又心生一計,說晏子身矮貌醜,齊國人也應該都是身矮貌醜之人,你猜,晏子是怎麼回國君的?"

"說楚國人沒有教化?"

薑禾搖頭,又飲了一口茶,才緩緩開口,"晏子說,他們齊國有一個規定,要是出使的是一個由賢明君主統治的國家就會派相貌堂堂、智慧過人的使者去,而出使楚國隻能由他這個相貌醜陋、身材矮小又毫無智慧的人來了。"

"這個故事呢,告訴我們遇人要說人話,遇鬼說鬼話,而江老板你,配的上我的牙尖嘴利。"

"嗬!"江霖都被他氣笑了。

他陰陽怪氣道:"好!薑老板不愧是薑老板,可惜你不是男子,不然憑你這嘴皮子說不定進了廟堂也能舌戰群儒,真是可惜了。"

薑禾挑眉,"哼!我一個剛喪夫的哥兒短短時間也養活了這麼多人,敢打江府的下人,甚至此刻還敢在這裡跟江家少爺耍嘴皮子,比男子更了不起不是嗎?何必一定是男子呢?"

江霖懟不過他,次次被堵,不想再跟他吵。

他拿起茶杯就要往嘴裡送,臨到嘴邊又停了下來,眼皮抬起,對麵薑禾歪頭挑眉,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他心裡冷哼一聲,乾脆眼一閉喝下一大口,他從小哪樣不是吃的最好,吃過最大的虧就是今日薑禾給他的。

想到生意,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把鬱悶壓進心裡。

他要在分成上狠狠壓薑禾一頭!

他神色恢複正常,談起正事,"薑老板不如跟我合作,我出人和酒樓,你出方子,四六分。怎麼樣?我給的很有誠意吧?"

薑禾搖頭拒絕了。

"四六分你都不答應,是不是太過貪心了。"

薑禾打斷他,"我不會跟你合作,方子是我的底牌,酒樓那也是早晚的事,現在我還不想掙那麼多錢。"

"你有病吧?你每天就掙這麼點錢就夠了?本少爺那麼大的家業都還在想著掙錢呐!"

薑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語氣淡淡指責他,"那是你太貪心了。"

江霖都聽傻眼了,他抖著手指指向薑禾問他身後的眾人,"你們主人是不是有病啊?啊?他到底有什麼毛病啊?能不能給他找個大夫看看?"

薑禾拿起他放旁邊的扇子壓在他手指上,"請不要用手指指著我,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你沒事吧?"

身後唯一懂梗的宋懷真死死咬著下唇,憋得臉都青紅了,肩膀更是一聳一聳的。

迎晞李嬸幾人眼神轉向他,一臉莫名,這有什麼好笑的?

江霖跟著幾人的視線也發現了已經快憋不住的宋懷真,他真的要生氣了,"主人有病,奴仆也有病是吧!"

薑禾用扇子拍拍桌子,成功換回江霖視線,"請不要隨意辱罵我的奴仆,他今天隻是比平時高興了一點而已。"

"那是我的扇子!"

薑禾一臉抱歉,就是沒有動作,江霖忍不住當場被氣笑。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顯然是被氣的不行。

"好,剛才是我的錯,可以把扇子還我了嗎?"

薑禾抱歉的笑笑,把扇子遞了過去。

他還不死心,"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小叔子想啊,還有兩個奴仆,難道你要讓他們去挖野菜養你?"

"小叔子就要成年了,他能養活自己。至於兩個奴仆嘛,也不是不可。"

"你沒事吧?啊?"江霖被這驚天言論震驚到下巴都要收不住了,薑禾比他對奴仆還慘絕人寰。

"你腦子該不會真有問題吧?"他又問迎晞和宋懷真,"你們不覺得他殘忍嗎?"

迎晞和宋懷真一臉無所謂,"奴是主人買回來的,得聽主人的。"

江霖這個時候都覺得自己真善良,他的奴仆可沒有被餓死的。

薑禾突然開口,"所有酒樓收益五五分,我手裡還有菜譜,能接受就談,不能接受就算了。"

江霖懷疑的看了眼他,"你真還有菜譜?"

"自然,我從不打誑語。"

"難道不是出家人從不打誑語嗎?"

"這沒什麼值得討論的,你就說答應不答應?"

"讓我想想。"

薑禾喝著茶靜靜等他回答,中途還讓三蛋又添了一次水。

終於,他開口,"好,我答應。"

"那寫個契書,免得將來有什麼扯皮,還有我將來有可能會在其他地方開鋪子,你不能阻攔。"

"自然可以,而且你不用擔心,我江霖辦事一直靠誠信做生意。"

"是上門威脅的誠信還是強買強賣的誠信?"

江霖俊臉僵住,尷尬的咳了幾聲,"那個,這是我手下自作主張,也有我沒及時阻止的原因,你放心,這種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薑禾冷哼一聲,沒再追著問下去,在契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按印泥一邊道:"最好不要再出現這種事,江府本來就是塊沒有武器保護的肥肉,誰都想啃上一口,我建議你多去酒樓視察,我可不想搖錢樹被人盯上,早早就斷了財路。"

看他遊刃有餘,連這些都懂,不禁好奇起他以前的身份來。

"你家以前也是做生意的?"

薑禾頓了下,隨後若無其事道:"嗯,我雙親都是做生意的,從小耳濡目染會一些。"

"那你怎麼又嫁給了一個農家子?"

薑禾瞪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江霖用扇子輕敲了下鼻尖,意識到把人惹著了。

他厚著臉皮,"都是合作的關係了,留下來吃頓飯可以吧。"

"當然可以。"

下午薑禾沒再做飯,而是坐著和他們聊天,廚房裡新灶被砌好,工匠在打烊前就領錢離開了。

在聊天中薑禾也了解到江府如今情況,江府兩房分家,大房走了仕途,但似乎並不怎麼好,最高的也隻是縣令的位置。

二房走了商路,每年提供大量銀子供大房打點,可惜朝堂上沒有什麼人脈,也沒有突出政績,即使用了銀子也很快會被人擠下來。

江府的生意也隻在益州之內,嘗試過出州但很快就會被當地勢力打壓,最後被吞吃。

可以說能在益州散開也是因為每個縣都有江府的人在,雖然官小,但在當地也算是有點實力的,所以才能在本州安然無恙。

江霖臨時改變主意找薑禾合作也是因為酒樓沒有創新,勢力疲乏,再加上各地頻出新起勢力,他急需一股新鮮血液衝擊市場,穩固地位,而薑禾的出現能讓他有絕對把握。

"你可不要小看這些小地方的官,比京城來的京差還要凶狠,天高皇帝遠,都是這些本地人當土皇帝,百姓想殺就殺,想搶就搶,若是江家再不爬起,遲早也是要被吞掉。"

鐵蛋和宋懷真聽的很認真,三蛋已經聽傻了,外麵的世界好危險。

迎晞神色淡淡,沒什麼表情,當門外叫拿肉時,他一下起身就出了門。

宋懷真反應過來,跟著出了門,三蛋緊隨其後。

薑禾讓宋懷真給宋越說,明日暫時不定肉,他們要回鄉下收麥子,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定。

宋懷真應下走出門告訴了等在車旁的宋越,他失落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到了練字時間鐵蛋進屋拿了紙筆出來,看他練字江霖詫異道:"他還讀書啊?"

"還沒呢,打算收了麥就送他去讀書。欸,你有沒有認識的夫子,推薦下。要那種有功名還不古板的夫子。"

薑禾算問對人了,還真有,"城東韓家有一位致仕的老先生,以前是吏部尚書,你可以帶鐵蛋去試試。"

薑禾抱拳,"多謝。"

"算不上幫忙,換個人問也會告訴你。"

吃過飯江霖和薑禾告彆,帶著自己的奴仆駕車離去。

回到車上他閉上眼背靠牆上,腦子裡不斷回想著剛才在鋪子裡的一切,當時他跟薑禾鬥嘴時明顯感覺到一股殺氣,但又消失的太快,當時的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婦人和他兒子沒可能,嫌疑就在兩個奴隸之間,而這兩人又都是從人市買回來的。

"你們倆今天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燕跪地回道:"回公子,奴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很平常,都是普通人。"

蝶也回道:"奴也並未發現異常。"

"起來吧。"

"是。"

看來此人武功極高,隱藏甚深,他藏在這裡是想乾什麼還是薑禾單純的買到了他?薑禾又知道這些嗎?

送走江霖薑禾鬆了一口氣,跟他說話可真累,每句話都帶有試探。

晚上各間房內早早吹滅了燈陷入深眠。

半夜,迎晞耳朵一動,輕身飛上屋頂攔住來人。

"誰?"

黑暗中來人一身黑,帶著一頂黑色鬥笠,身法輕健,隻一道殘影已然逼近迎晞麵門。

"找死!"

迎晞繃緊全身,右手抬起擋住攻擊,左手化拳破空轟向來人心窩,倆人相互糾纏,急如閃電,看不清招數,微弱的月光下隻能聽見拳頭不停砸在皮肉上的砰砰聲,和空氣中的破空聲。

黑衣人一時不敵,被迎晞淩空一腳踢飛數米,"唰。"長劍出鞘,劍身在月光下泛起森森寒意,劍光裹挾著殺氣重新殺向迎晞,迎晞不在隱藏,抬手吸起一根棍子,他一躍而起一股龐大殺氣噴湧而出,如閃電般飛速化影向前劈砍向黑衣人。

黑衣人這時似乎有所發現,但再開口已然來不及了,自知不敵,他全力劈向迎晞一劍,轉身飛速逃走。

"想走,可由不得你!"

迎晞抬手震碎木棍,霎時殺氣包裹著斷木停在半空中蓄勢待發,迎晞手腕一轉斷木便飛速射向黑衣人逃跑的方向。

很快不遠處響起一道悶哼,薑禾還在這裡迎晞不便再追。他在屋頂上又守了辦個時辰見再無人來才飛身回了房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