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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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看到了早見明裡櫻花般的粉紅色頭發上,出現了會輕輕地晃動的耳朵,仔細看的話,蘇格蘭確認那是一對貓耳朵。
“早見、你……”
早見明裡手忙腳亂地比劃著,頭上的耳朵隨著早見明裡的動作而輕輕顫動:“啊、這個啊,這個是cos!cosplay,我、我正在扮演一個作品中的角色。”
說到後麵早見明裡的聲音逐漸變得小聲,最後完全沒有了聲響,就像被人捂住了嘴巴,隻剩下嗚嗚嗚的聲音。
雖然早見明裡已經提前準備好說辭了,但到了真的要說出來的話,那一刻,還是會讓人感到很羞恥啊!!!
蘇格蘭沒有多想,抿唇輕咳一聲,憋笑道:“很可愛。”
不過現在的道具都那麼逼真的嗎。
係統笑嘻嘻地道:“景光小天使誇宿主你了哎。”
早見明裡磨了磨牙:“我知道!”
等等、小天使?
怎麼會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形容詞啊。
早見明裡重新帶上兜帽,並為確保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而打了個結,少女的整個人都縮在了黑色衛衣裡,擋住因為羞恥而泛紅的臉:“啊、嗯嗯、好好的……”
蘇格蘭轉移話題。
“明裡今天是準備出去的嗎?”
早見明裡注意到了蘇格蘭對她的稱呼有所改變,不過早見明裡並不在意這些,覺得沒什麼的,所以就選擇了忽略,少女如實道:“我需要去醫院一趟。”
蘇格蘭在伏特加發來的文件上,並沒有看到早見明裡有組織以外的就醫信息,貓眼青年臉上的笑容溫和無害,蘇格蘭耐心詢問道:“明裡是要去看病人的嗎?”
作為一名狙擊手,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早見明裡吃完最後一口蛋糕,點點頭:“嗯,差不多吧。”
係統的聲音在早見明裡的腦袋裡又崩了出來:“宿主,我看這邊顯示您成功救下了萩原研二!”
早見明裡吃了一口蛋糕,她已經習慣係統經常性地抽風了。
“我無意的。”
係統自顧自說了一堆:“炸彈壞!明裡好!”
早見明裡半月眼。
很好,係統又在說一堆奇奇怪怪,她理解不了的詞了。
“那我開車送明裡吧,順便去超市采購一下,”那雙上挑的貓眼正凝視著早見明裡,蘇格蘭頓了頓,又補充道:“明裡可以選你喜歡吃的菜。”
!!!
麵對蘇格蘭拋出的這個條件,早見明裡根本拒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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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走廊上,回蕩著病人的交談聲和儀器的嘀嗒聲,昏黃的光線灑在角落,早見明裡和蘇格蘭並肩而行。
一個星期前早見明裡就接到了那位先生的信息,讓其秘密回國,早見明裡不明所以,但還是趕在一個星期內,又是熬夜又是加班的,成功糊弄出了科研成果。
然而在早見明裡剛回國的下午,家就被炸了,哦、雖然是沒有被炸成功的啦,甚至還救回了一個警察,不過在知曉劇情的發展後,早見明裡就想起來了,她救的那個人是誰了。
萩原研二——那個本來會在拆彈的過程中,拆除已經停止計時的炸彈時,卻因犯人為報複警察,突然引爆炸彈而殉職的警官。
他的死會對關係緊密的幼馴染,也就是鬆田陣平,產生深遠的影響,而為了給好友報仇,鬆田陣平會調入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最終為了獲取和炸彈犯有關的,另外一枚炸彈的提示信息,在摩天輪第七十二號中遇難。
他的同期好友中,就有兩個人來臥底,分彆是蘇格蘭和波本,而五人中,四人接連殉職,隻留下降穀零,也就是波本一個人在孤軍奮戰……
早見明裡覺得這不是一場純粹的意外,更像是一場既定的命運,不能改變的、就像是提前寫下的命運。
她事後還去詢問了負責撤離的人員,所有人都說那間房子裡沒人,她也特意去調查了監控,雖然最後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就是了。
當時的早見明裡對於這個結果,也並不在意。
但是現在,早見明裡仔細想了想,也許自從她出現,救了那個警官開始,原定的劇情線就因為她的出現發生了轉折,而係統可能、也許、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才選擇上她。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她也不想救的,誒、誒誒怎麼感覺如果要這麼說的話,她會像個徹頭徹尾的反派,可是不救的話,她也會死的。
知道早見明裡內心想法的係統並沒有反駁,這是事實,因為在原定的劇情線和世界線上可沒有它的宿主——早見明裡這個人。
這個世界誕生自己的意識,根本就是個錯誤,世界運行的法則理應是公平,黑白共存才能構造這個世界。
凡事都有正反兩麵,沒有絕對的正義,沒有絕對的邪惡,這個世界不是正義與邪惡對立運行,而是正義與邪惡同步運行。注1
命運不是一成不變的,總會有意外,而早見明裡就可以是成為這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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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一天前。
幾輛趕到現場的爆破組車輛,停在了大樓公寓的門口,幾名穿著防爆服的警察,穿過人群的包圍,頭也不回地進入大樓。
萩原研二坐在炸彈旁,習慣性地掏出一支煙,輕輕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中彌漫著尼古丁的味道,青年閉上眼睛,就像從前一樣,他這次也一定能回去的吧。
等耳麥裡的警員再三確保,大樓公寓裡的居民已經全部撤離的時候,萩原研二滅了煙,將其放在袋子裡,開始著手拆彈。
黑色中長發的青年盤膝坐在炸彈前,萩原研二反複確認了幾次後,不得不承認,這次碰到的炸彈構造有些複雜,即使他對炸彈很了解,也得花費不少時間。
寂靜裡,一滴冷汗順著萩原研二的額頭滑落滴下,他的眼神緊張且專注,雙手穩定而有力地操作著複雜的炸彈,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安靜下來。
萩原研二紫色的下垂眼,映出了複雜的炸彈內部。
還有十分鐘。
生命隻剩下了十分鐘。
周圍的寂靜如同一張無邊的大網,輕輕覆蓋在上麵,將所有的喧囂和紛擾都收入其翼下,在厚重的寂靜之中,隻聽得見心跳聲在不斷回蕩。
但萩原研二的呼吸平穩,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雙手沒有顫抖,手上的動作仍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拆彈。
直到——萩原研二深呼吸了一口氣,此時他已經成功停下了炸彈,萩原研二借著一股力站了起來,然後脫下厚重悶熱且繁瑣的防爆服。
還不等萩原研二做什麼,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便響起,萩原研二看著手機上的來電,心中便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萩原研二忍不住露出一抹笑,笑容越來越燦爛,根本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是小陣平啊。
鬆田陣平———那位和他從小一起並肩長大的幼馴染,同為警視廳警備部機動組□□處理班的成員。
因為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兩個人的能力卓越且出眾,擁有高超的拆彈技巧,且水平不分上下,被人稱為爆處班王牌雙子星。
萩原研二背靠著牆,臉上有些汗濕的發絲,緊貼著白皙英俊的側臉,青年的語氣上揚:“喂,小陣平,什麼事嘛?”
鬆田陣平正在往萩原研二這邊趕來,雖然嘴上在吐槽著萩原研二的磨磨蹭蹭,但心裡卻對萩原研二這邊的狀況感到了擔憂。
“喂!我說,萩你這家夥在搞什麼啊!你還在上麵磨蹭什麼東西,還不快一點把那玩意給拆掉。”
萩原研二輕笑了聲,語氣帶著些莫名的飄忽:“拜托,不要大呼小叫的可不可以啊,定時器已經停住了,你那邊結束了嗎?”
到達現場的鬆田陣平,看了一眼高樓上,萩原研二所處的那層,眼神中充滿了不安,眉頭緊鎖,但還是壓下心情,回道:“是啊,打開來一看,結構是意料之中的簡單,那種程度的東西……”
鬆田陣平還沒有說什麼,萩原研二就揶揄道:“隻要給我三分鐘就能搞定了!對吧?”
兩人之間多年相處的默契,毫無疑問的展現了出來。
“你現在應該有穿著防護服吧?”
鬆田陣平突然問道,他的第六感隱隱約約告訴他有些不妙,而這種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仿佛有個聲音在耳邊低語著不祥的預兆。
萩原研二笑著向鬆田陣平打趣著:“啊哈哈,穿那玩意熱死了,我才不想穿呢。”
隨即萩原研二將電話撤離耳朵二十公分,隻不過鬆田陣平帶著怒氣的聲音依舊傳入了耳中。
“你這個家夥,你不想活了啊!”
萩原研二捋了一把額發,不以為然道:“嘛,小陣平,如果我要是真死了,到那個時候,你可要替我報仇哦。”
“我生氣嘍!”
鬆田發起火來真要命。
“好了好了,跟小陣平你開個玩笑而已,我怎麼可能出這種紕漏。”
萩原研二發誓,他真的隻想著開個玩笑。
鬆田陣平的心情,並沒有因為萩原研二的打趣,而有所變化,他囑咐著萩原研二:“不管怎麼樣,你把它拆除之後,就趕緊下來!”
“……”
“拆掉了!拆掉了!拆掉了!”
“終於!太好了!”
“不愧是我們的萩原隊長!!!”
“等等,這裡怎麼還有個女孩?”
“沒有撤退完全嗎?”
“那怎麼辦?!”
“沒危險了,頂多被上麵訓斥一頓吧。”
“……”
早見明裡打著哈欠,跟隨著聲音出現在拆彈現場,然後早見明裡臉上顯露出迷茫的表情,愣在了原地。
早見明裡:嗯?!!!
萩原研二沿著眾人的視線看去,是一位少女。
櫻花般的粉紅色頭發,不由讓人聯想到春日的櫻花盛開,眼神如湖水般深邃,清澈又明亮,略帶神秘。
不過少女好像看起來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身處在危險的爆炸現場,反倒更像是一副剛起床的模樣,神色淡然,耷拉著個眼皮,給人一種還沒睡醒的感覺。
還真是剛起床的早見明裡:……
少女的眼眸中還帶著些許迷茫和惺忪,像是還未完全從夢境中掙脫出來,然而,那目光已經慢慢聚焦,神態中透露出一絲驚奇。
萩原研二了然,少女已經回過神來了。
生命這種脆弱到無法挽留的東西,此刻在時間麵前,顯得十分微不足道,在成為已知命定的結局之前,請問,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誒、誒,早見明裡想起剛才那群警員說的,炸彈已經成功拆除,所以那應該就是沒事了。
滴——滴———
早見明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