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走錯了(求打賞月票!)(1 / 1)

當了太子之後,身邊很多人都對自己疏遠了。

而且過去自己能偷偷隨心所欲地溜出去玩玩,但是現在也不行了,他是太子,得莊嚴。

這就讓扶蘇少了很多樂子。

這一天,扶蘇做完課業,想要回去桂宮看看,那裡還有好幾個弟弟。尤其是將閭這個大弟,他居然一直都沒來拜訪自己。

說實話,扶蘇有點想將閭。

過去他們是玩的多麼愉快,沒有矛盾,心無城府,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正常人的內心深處都是渴望有人來理解自己,陪伴自己。

哪怕是高高在上、手握大權的嬴政也不例外,何況扶蘇這樣從堅持民主、平等的世界過來的人。

隻是扶蘇過來之後發現,將閭正在和其他幾個庶公子蹋鞠。

蹋鞠就是踢球,也就是蹴鞠。

這種娛樂活動在中國最早可追溯到戰國時期。

在當今天下,這種娛樂方式在齊國境內是最普遍的,至於秦國,那自然是種地的種地、打仗的打仗、沒人成天捯飭這些娛樂的玩意兒。

要不怎麼秦人淳樸踏實、吃苦耐勞的作風都傳到了全天下呢。

自然的,這種娛樂方式就成了秦國貴族們的遊戲。

扶蘇見到大家玩的正高興,便二話不說加入了眾人,他一腳把竹篾編成的球踢飛回去,傳給了年紀最小的十二公子。

隻是扶蘇看到的不是大家對他的歡迎,而是這幫人見到自己後,表情漸漸凝固,他們大多都是不諳世事的天真孩子,臉上寫著同一個表情,扶蘇怎麼回來了?

仿佛扶蘇不應該回來一樣。

眾人紛紛變得恭敬起來。

莫說將閭和自己年紀相仿,他的禮儀課程和自己是同步的。見到自己,他最先反應過來,臉上先後有著驚喜、熱情、下位者的謙卑,在經曆思想鬥爭後。

“將閭見過太子。”

就是年紀最小的十二公子,最是天真,曾讓扶蘇抱著他摘果子的小弟,現在見到扶蘇,也先是一怔,隨後站定給自己作揖。

“拜見太子。”

眾人一個個先後做禮,扶蘇自然踟躇一番,終歸是沒有再往前。

“免禮。”

眾公子都盯著自己,似乎想問自己回來要做什麼。

“我走錯了。”

扶蘇說罷,頭也沒回地離開。

在他走後,身後傳來了一陣長長短短、參差不一的呼聲。

“恭送太子。”

將閭是懂扶蘇的,看著扶蘇離開時落寞的背影,他自己心裡也愁腸百轉。

可是沒有辦法,從扶蘇成為太子之後,他們之間就是身份有彆。

而且母親說過,他將閭以後得多多討好扶蘇,隻有這樣等扶蘇成了大王,他才能夠被重用,否則就要被封給一小塊土地,有幾十個仆人,以後將失去源源不斷的牛肉供應。

母親囑咐再三,還讓他不要把這些話告訴任何人,就是大王問起,也不能說。

將閭不知道封地大小對他以後的影響,可是他不想以後都不能隨時隨地地吃牛肉、喝冰鑒裡冷藏好的果汁。

但是,這不意味著將閭願意去做違背本心的事情,為了牛肉去假意討好扶蘇。

將閭聽先生上課,也了解了一些曆史。聽來聽去,無非是強大的欺負弱小的。隻有很少的人願意在生死之間,做出堅守信義、仁孝的選擇。

將閭拿著這個準則,觀察了周圍所有的人。

君父和他身邊的趙高,都是一樣的,以強大欺負弱小。王後是個非常善良的女人,但是她的善良很多時候顯得非常愚蠢。

但是將閭卻莫名的相信,隻有王後在麵臨生死的時候,會選擇堅守信義仁愛。因為無論什麼時候,王後都不會去隨意欺負身邊的人,哪怕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徒隸。

華陽太後總是在人前裝作對每個人都很好,背地裡脾氣非常壞。太後看哪個位分低下,就隨意地欺負。

昌平君卻很奇怪,總是什麼也不做,看著和大家在一起,卻又仿佛每個人都不了解他。將閭看不出昌平君是哪一種人。

生母總是戰戰兢兢的,不是擔心王後、就是擔心自己,生活在一種莫名的擔憂之中。他母親若是遇到生死一線時,一定會嚎啕大哭吧。

隻有長兄扶蘇,是他覺得最美好的人。

將閭是真的喜歡扶蘇這個大哥,什麼都懂,什麼都會,也從來沒有因為他是自己的兄長,所以就欺負自己這個弟弟;也沒有因為自己懂得多,他就隨意地看不起身邊的人。

但是大哥似乎不喜歡忠孝禮儀那些東西,看他上課時候的狀態就知道了。

可是大哥卻又總是一副充滿自信的樣子,仿佛他心中有什麼更值得堅守的東西。

彆總覺得孩子小無知,其實小孩子什麼事情都懂。

扶蘇走了,後來也沒怎麼回過桂宮。

將閭既然沒有選擇討好扶蘇,自然不會腆著臉每天都去主動登門拜訪扶蘇。

他們之間已經隔著很大的差距。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是給他們這些庶公子講的。

將閭隻能和其他兄弟一起玩耍,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路過長年殿前,見到被關閉的大門,總是忍不住往內裡窺視。

明明裡麵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院子裡的草都長得和他一樣高的了。

世事在變化,每一刻都不曾停止,不會因為兩個少年孩子內心產生了怎樣的變化就改變原有的發展方向。

秦國王宮工匠作坊,為禁衛層層把守。

在一間大木屋之內,內裡有三十多個係著圍裙的匠人,綠色的草汁和白色的木漿濺在他們的衣服下擺上。

他們每天都在和這些草木打交道。

與此同時,一輪廓被裁得整整齊齊、四方四正的青黃色紙張被放置在一邊案上的方盤裡疊放著。

院子中間,有數十個帶著腳鐐的徒隸正在費力的用木樁擊打著石槽內的麻。

一旁還有宦侍在來回檢驗記錄這些紙張擱置時間的長久,以及它發生的變化。

因為扶蘇堅持用草木原漿晾曬做成了紙的初期成品。這給秦國的工匠們提供了最佳的思路。

其實這個時候的布帛也是從樹木之中取材,隻是他們取材是先用麻和絲做成布料,隨後才在上麵寫字。

相比之下,扶蘇直接切碎草木,搗爛木頭,用汁液和水混合晾曬的方法,是過去他們從來沒有嘗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