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我喜歡你(完)(1 / 1)

穿回古代搞刑偵 曆青染 15282 字 11個月前

第104章

“對不起。”

庭淵發自內心地和伯景鬱又說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傷害伯景鬱, 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發現哥舒璡堯說得很正確。

若他留在伯景鬱的身邊,伯景鬱隻會越陷越深, 無法自拔。

當他離開的那一天, 伯景鬱不可能承受得住。

伯景鬱站在庭淵麵前, 半晌, 一句話都說不出。

對上庭淵的視線, 他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堅毅。

庭淵確實是想和哥舒璡堯一起回居安城。

伯景鬱重重呼出一口氣,眼神中對庭淵滿是失望, “騙子。”

隨後他便轉身離開, 半點沒回頭。

庭淵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

這樣做不對,但這是對伯景鬱最好的選擇。

在他用情不深時離開,他隻會難過一小會兒, 朝夕相處時間久了離世, 他或許真的會難過一輩子。

站到起了風, 庭淵才轉身回屋。

一連幾日伯景鬱都沒有再與庭淵說過一句話, 隻要庭淵稍稍靠近,伯景鬱就會躲開他。

伯景鬱想了好幾日, 都想不明白, 為何庭淵與他約定好了,突然會變卦。

驚風推門而入:“殿下, 哥舒大人準備三日後啟程回居安城。”

猛然間, 伯景鬱想到三日前的夜晚,他們三人一起吃飯時,哥舒璡堯問庭淵的問題。

當時他不明白哥舒璡堯為什麼要問庭淵,現在他想明白了, 一定是哥舒璡堯和庭淵說了什麼,庭淵才要跟他一起離開。

伯景鬱怒氣衝衝地往哥舒璡堯的院子走過去,打算找他算賬。

庭淵正好在哥舒璡堯的房間裡。

伯景鬱的聽力很好,兩人在說什麼,他聽得一清二楚。

哥舒璡堯:“你隻管收拾好東西,到時候你跟我走,他攔不住。”

“果然是你。”伯景鬱一腳踹開了門。

庭淵看到他的那一刻,臉上羞愧難當。

伯景鬱的視線在庭淵臉上停留片刻,轉而看向哥舒璡堯,“是你讓他跟你一起回居安城的,對吧?”

那麼庭淵既然已經同意了,就說明哥舒璡堯已經將自己喜歡庭淵的事情告訴他了。

伯景鬱很難說清此時心裡是什麼心情,難以接受占絕大多數。

哥舒璡堯是他最信任的人,卻轉頭就背刺了他。

哥舒璡堯眼皮都沒抬一下,“你的教養呢?我是這麼教你的嗎?”

伯景鬱與庭淵說:“你先回自己的院子,你的賬,我晚點再去跟你算。”

庭淵看伯景鬱暴怒的模樣,害怕他再一激動,又給自己氣暈過去。

有些擔憂。

哥舒璡堯與庭淵說:“你先回去。”

庭淵看了二人一眼,隻怕兩人得乾架,他想留在這裡拉架。

伯景鬱朝門外喊道:“驚風,帶庭淵回去。”

庭淵:“……”

驚風從門外進來,看了庭淵一眼,做出請的手勢:“公子,還是跟我離開吧。”

無奈庭淵隻能先一步離開。

他原想著不走遠,就在門口站著,若是聽到他們在屋裡頭吵架,吵得厲害了隨時能夠進去製止。

驚風卻沒打算讓他的小聰明實現,“王爺說讓我帶你離開,這句話的意思是包括一切手段,公子,請吧。”

庭淵:“你不擔心他們兩個出事嗎?”

驚風:“王爺有分寸。”

庭淵:“有分寸一腳踹開哥舒璡堯的門。”

驚風:“他收著勁兒,若不然,門得掉。”

庭淵:“……”

屋內,哥舒璡堯優哉遊哉地喝著茶。

伯景鬱看著哥舒,問:“你什麼都告訴他了,對不對。”

“對,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他了。”哥舒璡堯爽快承認。

伯景鬱覺得此時的哥舒讓他感到無比的陌生,他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告訴他。”

哥舒道:“我從未答應過你不告訴他。”

伯景鬱回想兩人先前的對話,好像確實沒有答應。

可他依舊不能理解,“為什麼你非要拆散我和他。”

哥舒璡堯道:“庭淵很清楚,他留下,將來他死了你會更難過,這是他作出的選擇,你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你讓我尊重他的選擇,可你,何時尊重過我的選擇?”

伯景鬱覺得這話就是笑話。

“我不希望他知道,你告訴了他。我想要他留在我身邊,你要他回居安城。”

“這是庭淵自己的選擇,我隻是給他提出了建議,路是他自己選的。”

伯景鬱難以認同:“你若不說,他就不會知道,那他就不會選擇回居安城。”

“伯景鬱,既然你喜歡庭淵,為什麼你不能尊重他,此時他做出這個決定也很艱難,他夾在我們之間很為難,你就彆讓他再這麼為難下去了。”

“為什麼是我讓他為難。”伯景鬱指著哥舒說:“是你讓他陷入為難的境地,不是我。”

“是因為你喜歡他。”哥舒道:“庭淵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他在留下和回居安城中,選擇了回到居安城,而不是留下,你的喜歡給他帶來了苦惱,所以他才會選擇離開,而不是因為他聽了我的話,本質的問題在你。”

伯景鬱:“……”

哥舒道:“放過他吧,讓他回到居安城,過幾年安寧的日子。”

“你也不想他跟你四處奔波,然後死在路上,對吧?”

伯景鬱想了半天,也沒有話可以反駁哥舒璡堯。

明明他知道這是不對的,可他反駁不了。

發了一通脾氣後,伯景鬱蔫蔫地離開了哥舒璡堯的院子。

哥舒璡堯知道,這算是談成了。

既然他沒有反駁,那就說明他也默認了。

伯景鬱在自己的房間裡待了很久很久。

庭淵的帕子他一直收藏著,之前說要還給他,一直沒有還。

伯景鬱攥緊了帕子,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恨自己不能讓庭淵身體健康,這樣他就可以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哥舒璡堯就不會反對他喜歡庭淵。

日落西山,伯景鬱敲響了庭淵的房門。

庭淵火速過來給他開門。

他已經在房間裡玩了一下午的鎖,玩得心煩意亂。

開門後,門外果然站著伯景鬱。

庭淵側身讓出位置。

伯景鬱進入屋中。

庭淵:“喝茶嗎?”

伯景鬱道:“喝。”

於是他給伯景鬱倒茶,伯景鬱一杯一杯地喝。

視線落在棋盤上,伯景鬱說,“你與我賭三局,贏了,我就讓你跟我舅父走。”

庭淵:“我贏不了你。”

伯景鬱已經起身去拿棋盤了,“還沒開始賭,你怎麼知道自己贏不了。”

庭淵:“好,我和你賭。”

伯景鬱笑了笑,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兩局過後,庭淵心情沉重。

已經不敢再去看伯景鬱的臉色。

伯景鬱根本就是亂下一通,根本沒有想過要贏庭淵,他將位置都給庭淵留好了。

庭淵,穩贏。

庭淵將棋子一顆一顆地都收了起來。

伯景鬱忽然笑了。

庭淵看向他,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伯景鬱說:“舅父說得對,是你自己的選擇。”

若庭淵不想走,這盤棋,即便他讓了,庭淵也不會想贏。

可他想贏,便是想走。

伯景鬱將帕子從胸口的衣服中取出,還給庭淵:“之前一直說要還你,但是一直都沒有還,如今算是還了,你我之間,便隻有你欠我,沒有我欠你。”

“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我都做到了。”

庭淵聽得心抽著疼。

“庭淵,你欠了很多,很多。”

伯景鬱深深呼出一口氣,這種難過和他知道幕後之人是亞祖時還不一樣。

庭淵道:“對不起。”

除了這個,他也說不出彆的了。

他也沒有彆的可以和伯景鬱說。

伯景鬱:“我不想聽這個,道歉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兩人之間沉默了很久。

還是伯景鬱先開口打破的沉默,“雖然你已經知道了,但我還是想說,我喜歡你。”

“我希望這句話你是從我的口中聽到的,而不是彆人告訴你的。”

庭淵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伯景鬱灑脫一笑,“無所謂,我很清楚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會有回應,隻是在夜深人靜時,我會想:他的命可真好,能夠得到你的青睞,即便他不在你的身邊,你的心中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像我,即使在你的身邊,也擠不進去半點。

庭淵對伯景鬱非常地愧疚,這種愧疚,讓他無法正視伯景鬱。

臨走前一天,伯景鬱為他們辦了餞行宴。

也是到了這一天,所有人才知道,庭淵也要走。

颶風六人都覺得難以接受。

庭淵為了伯景鬱命都不要也要趕到官驛見他,他們約定好了,前路不管有什麼,都會一起前行。

他們都認可了庭淵,可他卻要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返回居安城,理由還是那麼地離譜。

前路艱辛,他無法跟他們同行。

明明死都不怕,卻還怕這些。

餞行宴上,伯景鬱沒有說太多話,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伯景鬱的心情不佳。

沒有人知道伯景鬱喜歡庭淵,但他們都知道,庭淵對伯景鬱很重要。

幾個月前,他去居安城,從哥舒璡堯身邊,將庭淵帶出來。

幾個月後,哥舒璡堯來了永安城,又要將庭淵從伯景鬱的身邊帶走。

無人知道此時伯景鬱心裡在想什麼。

而今日,不偏不倚,是個月圓夜。

月圓人團圓,可惜,庭淵要走。

這一夜伯景鬱半點沒睡,睜眼到了天亮。

庭淵也是一樣,對他來說無比煎熬。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答應他們出居安城。

那麼此時他就不會如此難受。

永安城外,往北是回居安城的路,往南是去往西州的路。

而他們在此分道揚鑣,從此山水不相逢。

城外十裡亭,亭子建在坡上。

哥舒璡堯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就送到這裡吧。”

他知道伯景鬱不想庭淵走,所以一送再送,送到內城,又追到了外城城門口,從城門口又送到了十裡亭。

時間已近中午。

哥舒怕他再這樣跟下去,就要跟到居安城了。

伯景鬱看向庭淵的馬車。

哥舒璡堯道:“去與他告彆吧。”

此一彆,等伯景鬱遍巡六州結束,他再去居安城,庭淵未必還活著。

伯景鬱的心情無比沉重,如此時的天一樣,烏雲壓頂,隨時要迎來一場風暴。

伯景鬱想了又想,撩開了簾子。

庭淵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庭淵看向他。

伯景鬱苦笑了一下,“我也就隻能送到這裡了。”

庭淵點頭:“好。”

伯景鬱:“我不知道應該和你說些什麼,庭淵,我喜歡你,你可以記住這點嗎?”

末了他又說:“若是記不住,那也沒關係。”

他低下頭,再抬起,所有的情緒全都被壓下,“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可以長命百歲,可以等到我巡狩結束,去居安城見你,喝你喜歡的桃花酒,為你做喜歡的糕點。”

想到他學的糕點,還沒做幾次。

庭淵道:“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陪伴,也謝謝你對我的認可,祝你前路一切順利,也祝你身體健康。”

多說無用。

伯景鬱退至一旁,與哥舒說:“舅父,求你照顧好他。”

哥舒朝他點了個頭。

伯景鬱站在路邊。

哥舒璡堯道:“出發。”

隊伍向前挪動。

庭淵挑起窗簾,透過窗簾往後頭看。

越走越遠,十裡亭外的伯景鬱越來越小。

杏兒挑起簾子,回頭看了一眼,不知為何,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

“從前我明明盼望回居安城,每日都想回去,可今日真要回去了,卻高興不起來。”

平安坐在角落裡,抱著雙膝,馬車一顛一顛的。

窗簾隨風飄起,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象。

他道:“我看到王爺不舍卻又無可奈何的眼神,心中有些難受,他或許不是一個好人,但他對我們,對公子,都是真心的。”

哥舒璡堯就在馬車外,聽著車裡的對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可他彆無他法,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庭淵與伯景鬱越走越近。

庭淵心中何嘗不難受。

可他是個騙子,他與伯景鬱說好的,卻沒有履行承諾。

他在想——若我身體健康該有多好,起碼不用以這樣惡劣的方式傷害他。

伯景鬱騎著馬去了附近最高的山,駐足在山頂,看著哥舒璡堯的隊伍慢慢地消失在叢山之中。

到頭來,什麼都不剩。

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很久之後,伯景鬱才返回。

他沒有騎馬回城,而是沿著官道慢慢地往回走,步伐很慢。

走得越慢,他與庭淵之間的距離就會越近,走得越快,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會越來越遠。

颶風他們遠遠地跟著,眼看著天要下雨,卻無人敢上前相勸。

走出不到三裡地,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暴雨落在石頭上,得有雞蛋那麼大的雨點子,砸在人身上都會覺得疼。

哥舒璡堯他們隻能找地方避雨。

好在勝國十裡一亭,官道附近若是有農田,還會有茶棚,這才沒讓他們都淋濕。

這就像他們此時的心情一樣。

杏兒伸手接了雨,“也不知道王爺回城了沒有。”

庭淵:希望他回去了,彆被雨淋濕。

還在官道上的伯景鬱被雨淋得透透的。

踏雪在他身旁嘶鳴,要他避雨,他半點無反應,急得踏雪繞著他打轉。

天黑伯景鬱才回到官驛,夜裡便發了高燒。

颶風無奈搖頭,“王爺這是何苦,折磨自己。”

“若是不想庭淵走,就強行把他留下來,難道還留不下來嗎?”赤風氣呼呼地說。

驚風一直用濕帕子幫伯景鬱降溫,“殿下一向很尊重庭淵,庭淵要走,殿下怎可強留?”

赤風:“所以就苦自己,要我說,就直接強留下來。”

防風卻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你知道什麼?”其他人看向他。

防風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說了。

他當時正好去找哥舒璡堯,聽到伯景鬱和哥舒璡堯吵架,才明白庭淵一定要走的原因。

走了也好,免得庭淵真的死在路上。

無論多喜歡的東西,一直在自己的身邊然後碎了,和十年不見的東西碎了,分量完全是不一樣的。

伯景鬱夜裡高燒燒得都快迷糊了,一直在喊庭淵的名字。

太醫喂了很多藥,幾人輪番照顧著,到天亮燒才退下。

驚風幾人才得以喘上一口氣。

庭淵則是又失眠了一夜,他不知道伯景鬱怎麼樣了。

伯景鬱那頭清醒過來已經到了下午。

庭淵他們已經走出一百二十多裡。

伯景鬱一頭從床上翻起來,頭暈得要死,又倒回了枕頭上。

“我這是怎麼了?”四肢無力,實在是撐不起精神。

驚風道:“您昨日淋了雨,昨夜高燒,渾身燙得和火爐一樣,把我們都嚇壞了。”

伯景鬱想了一下昨日的事,臉上半點情緒都沒。

驚風問:“王爺,可要吃點東西?”

“不吃了,沒胃口,你們都出去吧,讓我自己靜一會兒。”

驚風:“……”

“好。”

伯景鬱需要時間來接受庭淵離開的事實。

他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塊帕子,與他還給庭淵那塊一模一樣。

這塊才是庭淵的。

而他還給庭淵的那塊,是他連夜找繡娘仿製的。

將帕子還給庭淵後,他又趁著庭淵不注意偷了出來,仿製了一塊給了庭淵。

而庭淵也在晚上發現了。

晚間落宿客棧時,帕子從他的袖子裡掉了出來。

小二見到交還,杏兒接過。

一上手,她就察覺到了不對。

庭淵看杏兒對著這塊帕子摸了又摸,問道:“怎麼了?”

杏兒道:“這帕子不是我娘做的那塊。”

庭淵接過,左看右看,沒發現有什麼區彆,“你怎麼知道的?”

杏兒將自己身上這塊遞給庭淵,“你比比。”

這兩塊帕子是同一塊料子做的,出居安城前,杏兒阿娘給他們的。

庭淵一摸,還真是。

能乾出這事兒的,也就隻有伯景鬱了。

他道:“可能是之前那塊壞了,伯景鬱找人重做的。”

杏兒不疑有他。

庭淵將帕子收好。

而伯景鬱這邊,精神恢複了七八成。

他想了很久很久,還是無法釋懷。

隔日哥舒他們照常北上往居安城走。

身後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傳來,大家以為是有什麼密信,連忙將路給讓出來,讓對方通行。

不管是多大的官員,在官道上碰到驛吏都得避讓。

有可能傳遞的是緊急軍情。

哥舒璡堯想著大家趕路半天也累了,便說道:“那就原地休息一會兒吧。”

隨著眾人退到路邊,馬蹄聲也越來越近。

哥舒璡堯往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卻看到一匹白色的馬載著人已經到了近前。

哥舒璡堯:“……”

平安剛好下車,準備去方便一下,看到熟悉的馬匹顏色和馬上的人,嘴巴張得都可以塞下雞蛋。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