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官場規則…(1 / 1)

穿回古代搞刑偵 曆青染 10294 字 11個月前

第84章

“你有。”

伯景鬱說得斬釘截鐵。

庭淵有點納悶, “你怎麼知道我有?”

伯景鬱:“你出居安城的時候帶了銀票。”

庭淵眯起眼,疑惑地嗯了一聲。

這是很私密的事情,伯景鬱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當時伯景鬱已經不在府上, 隻有杏兒和平安在跟前,這兩人絕對不會把這事兒說出來。

那麼隻有一種合理的解釋, 就是伯景鬱派人監視他。

伯景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忙往回找補,“這事純屬是我沒安全感, 我怕你動搖,所以才會派人去偷偷關注你。”

說著伯景鬱還有些委屈,“你那時候對我印象不好, 我心裡沒底,怕你反悔。”

庭淵:“……”

被偷聽對話內容的人是我, 又不是你,你還委屈上了。

這讓他想委屈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能怎麼辦呢?人都跟出來, 總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打道回府, 豈不是沒有契約精神。

伯景鬱偷看庭淵, “你不會生氣的, 對吧。”

庭淵嗯了一聲。

伯景鬱心裡鬆了口氣, “那就扯平了。”

“扯平?”庭淵都懷疑自己聽錯了,“哪門子扯平,你管我要錢, 還偷聽我講話, 明明就是我吃虧了。”

伯景鬱要錢的手剛伸出來。

庭淵一巴掌拍上去,“人都跟你出來了,咱就是說這一路我不說赴湯蹈火也算肝腦塗地,身上的價值都快被你榨乾了, 分文不取,你還要管我要錢,那你不如要我?”

伯景鬱看了看他,“那也不是不可以。”

庭淵被他看得心裡一毛,“額……”

我怎麼看你好像不太直的樣子……

“呸——做夢。”庭淵推了他一把,“賣命可以,賣身免談。”

“啊?”伯景鬱也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庭淵是想差了,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我要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身體,你不要多想。”

庭淵鬆了一口氣,嚇死他,他真的以為伯景鬱不太直,已經在回想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了。

確實伯景鬱的很多反應看著都不太直的樣子,怪不得他誤會。

庭淵:“咱就是說,說話要說完整,說清楚,說不清楚的咱可以不說,怪嚇人的。”

伯景鬱輕笑,問他,“那我要是真想要你呢?”

庭淵:“……”

庭淵深吸一口氣,不行,想不了一點,想了心口疼。

他稍稍挪開一點距離,“停止你的胡思亂想。”

年輕人的荷爾蒙怎麼就能如此地旺盛,庭淵想不通。

他在伯景鬱這個年紀,就是老老實實地讀書,然後看各種各樣的刑事案件。

說起來他還真沒有對誰如何如何心動過。

大學倒是被人表白過,臉紅得比人家姑娘的臉還紅,完了還被掛在學校表白牆上,反複拿來鞭屍。

父母好像也沒有說要他如何,隻是他這樣家境,體製內卷生卷死,家風嚴苛,平日裡在家都是一本正經,聊的也都是時政話題,什麼竅都開了就是沒開情竅。

庭淵更享受一個人的生活,自由自在,沒有亂七八糟的應酬,也不用應付任何人。

從小到大應付的太多了,隻想著化繁為簡,最討厭的就是人際交往,他寧願撿碎屍也不想去參加毫無必要的社交。

印象中最恐怖的一次初中放學回家,前腳他剛進家門,還沒來得及關門,家裡的門就被人給頂開,直接將他撞到地上,那人丟進來一個大皮箱,反手就把家裡的門給關上了。

他不敢開箱,因為父親工作不願意給彆人走後門,嚴打貪汙,對違規違法的企業抓得非常嚴,遭遇過很多次報複,當時他以為人家扔的可能是什麼危險物品,直接報警,拆彈專家上門來打開箱子,裡頭滿滿的一箱子錢,當時第一反應是幸好自己沒有碰過箱子,如果他碰了,很可能父母都會被停職接受調查。

他在這上麵是吃過虧的,小學五年級過生日,當時最好的朋友將一台點讀機放進他的書包裡,騙他說是幾塊錢的筆記本,他沒拆開看帶回了家裡,剛吃上飯,那頭反貪的人就上門了,要對他家展開搜查。

接近他的人都各自帶著各自的目的,從來不是因為他怎麼樣,而是因為他父親的職位和母親的職位,以至於他和所有人交往始終無法放下戒備心,多年來有且僅有一個交心的知根知底的朋友,和他還是差不多的性格。

想到這些,庭淵輕輕歎了一聲。

有些想家了。

即便是那個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麵,過年都不回家的父親,此時也成了他無比想念的對象。

伯景鬱聽他歎氣,很沉重的樣子,忙問他:“怎麼了?我開玩笑的,你不要心理負擔。”

庭淵搖了搖頭,“不,與你無關,我隻是有些想我的家人了。”

伯景鬱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庭淵的家人都死光了,他沒有家人了,自己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把他父母從地府拽出來陪在他身邊。

庭淵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

伯景鬱能看出,他笑得很勉強。

庭淵問他,“現在還想拿著這些銀子砸死曾矗嗎?”

跟他這麼插科打諢一鬨,伯景鬱也冷靜下來了,搖頭,“不想了。”

“那就繼續開鎖吧,儘快查完所有的箱子,去和他們對峙。”

伯景鬱嗯了一聲,蹲下去開其他箱子的鎖。

這會兒他們兩人鬨著玩,颶風也沒繼續開鎖,而是密切關注伯景鬱的一舉一動。

得出的結論是伯景鬱可能真的有點喜歡庭淵。

以至於搗鼓了半天麵前這鎖愣是沒打開,一著急,鎖給他拽斷了。

颶風:“……”

伯景鬱:“……”

庭淵:“???”

這也可以?

庭淵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拽斷這把鎖的,簡直不要太離譜。

有這絕活,要是在現代那豈不是徒手掰鋼筋。

毫不懷疑,末世來臨他能徒手撕喪屍。

他甚至懷疑伯景鬱他們從小是不是專門在力氣上做了特殊的訓練,伯景鬱的力氣也很大。

這要是都能跟著他一起回現代,送他們去奧運會,但凡跟力氣有關的運動項目,金牌高低都得是咱自家的,拳賽直接一拳一個小朋友。

颶風將鎖隨手扔出去,掀開箱子。

箱子裡都是金銀珠寶。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們這個邏輯。

銀票是記名的,若是去查是很容易查出來的,在各大錢莊開戶存錢可不安全。

這些金子銀子就不同了,類似於現金,不記名,很難查行蹤。

一般人查賬務也不會去查他們在錢莊租用金庫,隻會查在錢莊戶頭的錢有多少。

現代賬務問題也是先查名下記名資產和銀行流水,古代邏輯相同,不聯網想查名下資產並不容易。

連續開了很多個箱子,裡頭都是黃金。

相同體積的黃金價值是白銀的十倍,換作是庭淵,也會選擇黃金,價值高體積小,隨便揣兩個都餓不死。

後頭開到一個小箱子,終於發現了一張糧票,和其他的契約放在一起,夾在中間可能是忘記了,麵額隻有五兩。

糧票上清楚地寫著劉家糧肆,還有劉家糧肆專有的章,以及他們特殊的防偽標記。

這箱子屬於刑捕的夫人。

裡頭的東西總價並不高,倒也的的確確地不值什麼錢。

偏偏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箱子,讓他們找到了破局的關鍵。

等劉家糧肆的人取賬本和糧票返回後,庭淵將他們手裡的糧票和剛發現的這張糧票比較過,是真的糧票。

颶風拿起兩張糧票,仔細地聞了又聞。

庭淵不解地問伯景鬱,“他在聞什麼?”

伯景鬱道:“味道,颶風的嗅覺很靈敏,可以聞到很多彆人聞不到的味道。”

“比如?”

伯景鬱:“墨汁的味道是不是同期的。”

這有點超乎庭淵的想象,以前隻是在電視劇裡看到過這種角色,嗅覺非常靈敏號稱人形警犬,這種人在現實生活中真的鳳毛麟角。

伯景鬱聽力好,颶風嗅覺好。

颶風聞完點頭,“確實是同一批的。”

庭淵感覺自己可真是個廢物!

伯景鬱的技能他想要,颶風的技能他也想要!

希望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能把這種技能點給他點滿,為此他願意一輩子單身。

莫名就想起了網絡熱梗——隔壁家的小孩都饞哭了。

沒錯,他就是隔壁的小孩,真的饞哭了。

伯景鬱扭頭看庭淵,見他兩眼放光地看著颶風,莫名有點心裡不舒服,一把將颶風扒拉開。

颶風:“……”

伯景鬱問庭淵,“他就那麼好看?”

庭淵:“不,你不懂,他對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伯景鬱心塞塞:“我不懂!”

庭淵:“我想要他那樣的鼻子。”

伯景鬱:“……你還說我說話不清楚,你聽聽你自己說的叫什麼話。”

此時颶風鬆了一口氣。

還好庭淵對他沒有任何想法,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麵對伯景鬱。

庭淵道:“如此證據鏈就已經完善了,這下他們想要抵賴也抵賴不掉了。”

他轉身把刑捕的家屬叫過來,“刑捕夫人,你家這糧票是從哪來的?”

刑捕夫人抿著唇,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回答還是不回答。

他們能把自己存在錢莊的箱子都挖出來屬實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以至於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東西也被發現了,承認與不承認的差彆已經不大了。

庭淵出於善心提醒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究竟是誅一族,還是誅三族,夫人,你可得想清楚,誅一族,你的娘家起碼不會受到牽連,可若是誅三族,你娘家的親戚得死一大片。”

有句古話說得好,禍不及家人。

再大的災禍,庭淵也相信他們沒有多少人真的願意牽連到自己的家人。

無論男女,都極少會讓災禍蔓延到家人身上,再者女性的情感要比男性更充沛更感性也更加重感情。

聽到庭淵這麼說,刑捕夫人沒辦法再繼續閉口不言,她不想讓災禍蔓延到自己家人的身上,橫豎這些東西被發現,她都逃不了一死,能保下家人也是好的。

擦乾了眼淚,她道:“是縣丞夫人給的。”

“她為什麼會給你糧票?”

刑捕夫人道:“這是她一貫的伎倆,目的就是將所有人都拖下水。”

這麼一說庭淵便有了大概的猜測。

刑捕夫人道:“這種糧票不記名,我們住進衙門後宅的院子,很多東西都很難在第一時間補齊,她就會帶著糧票和東西上門,說是她作為通判夫人有義務關照縣丞下屬的家眷,大家都是一家人,她給的糧票數額一般都是三五兩,說等到發糧後再給她就是了,剛搬過來大家對這裡都不熟悉,得仰仗她照顧,男人也在她男人手下做事,對於這種關心即便是明知不懷好意,也得接著,我們都是這樣一個個被她拖下水的。”

“每當想要把糧食還給她時,她總說不著急不著急,拖的時間久了容易忘記,等到發現問題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伯景鬱很驚訝,“居然是用這種招數。”

刑捕夫人情緒突然崩潰,“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上了賊船,若是我不收她送來的東西,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害了這個家!”

庭淵問其他家眷,“你們也和刑捕夫人一樣?”

眾人紛紛點頭。

一女子說:“實在是無法拒絕,他們家位置高,我們家男人剛過來,根基不穩,若是不順著他們的意思,往後指不定要被怎麼穿小鞋。”

這聞人政倒也是個例外。

那女子繼續說:“大老遠過來上任,人生地不熟,什麼都缺,她又是縣丞夫人,實在是不好拒絕,也不想得罪了她,到時候在這裡日子難過。前院自家男人的日子不好過,這後院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孩子還得去官學念書,這要是他們不讓官學的先生好好教,孩子也會毀在他們的手上,即便知道前頭是火坑,那也不得不跳。”

有了她二人開口在前,這些家眷們也都各自袒露出自己的心聲,訴說自己的委屈。

“命運掌握在彆人的手裡,我們是真的毫無辦法,誰想把自己拴在一條賊船上,朝廷的規矩讓官員被迫舉家赴任,說是不希望官員拉幫結派,可這不是換了一種方式將官員推進火坑,逼著官員向上頭官員低頭。”

“也不是誰都像聞人司戶那樣未曾娶妻,沒有家室,不需要安置一家子人,讓縣丞夫人沒有可乘之機。”

在此之前,伯景鬱從未設想過這一點。

甚至對於這個製度,他還有些沾沾自喜,覺得這個製度非常聰明,非常有用,所有官員來自四麵八方,誰在本地都沒有根基的情況下,政務上沒有後顧之憂,這樣自然能夠減少官員形成派係。

可如今看來,他們都錯了。

以前官員形成很多派係,相互製衡,朝堂雖然亂,但起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現如今這種製度下,大家沒有背景可以依靠,上下就隻能擰成一股繩,不願意就沒活路。

庭淵道:“這或許就是中州官場欺下瞞上的症結所在了。”

就是因為這種製度導致的,新上任的官員隨機發配,老的官員升遷調配,總有人為官的時間比你長,總有人的官級比你高。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條食物鏈就此形成。

這就像是把所有的官員全都扔進海洋裡,這些底層的官員全都是小蝦米,而上層的官員是海洋的統治者,他們隻要聯合起來,在海洋裡就是無敵的存在。

聞人政就是那個不合群的,所以他得死。

伯景鬱重重歎了一口氣,“到頭來,我竟然是害死聞人政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