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遇熊孩子(1 / 1)

穿回古代搞刑偵 曆青染 10439 字 11個月前

第56章

他這麼一說庭淵就明白了。

呼延南音的工會在各地都有, 作為會長,呼延南音四處巡視很合理,伯景鬱他們可以混在呼延南音的工會裡調查他們想查的東西, 還可以用呼延南音的身份為他們做遮掩。

於是一行人緊趕慢趕, 終是在天黑前,趕到了鳳陽鄉。

被林玉郎殺死的一家六口是鳳陽鄉下小路村人。

一行人落宿在鳳陽城呼延南音家的客棧, 休整一夜,明日再入村。

隔日一早,呼延南音領著大家前往小路村。

小路村在鳳陽鄉不算大村子, 全村人口六千三百人, 工會人口四千人, 總計一萬人三百人。

晌午飯點,呼延南音領著大家住進自己家的客棧。

呼延南音提前讓人先一步通知了工會的負責人,對方在客棧等著他們, 好酒好菜已經備好,等著為他們接風洗塵。

“會長,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負責人熱情迎接。

呼延南音走在前頭, 伯景鬱和庭淵在後頭跟著,進入客棧。

這個地方比較小, 他們的工會也不算太大, 有一部分農田不歸他們工會管理。

呼延南音:“你是負責人?”

對方立刻自我介紹:“是的, 我是小路村工會的負責人,姓鄭, 叫鄭延輝。”

呼延南音客氣道:“鄭會長辛苦了。”

鄭延輝忙道:“不辛苦,不辛苦,還得感謝會長對我的信任, 把小路村交給我管理。”

呼延南音笑著說:“一路走來,我看四處農田基本都割完稻穀已經開始翻田了,鄭會長的這裡的進度可比彆處快,還是鄭會長治下有方。”

幾句話,既表達了對鄭延輝的關懷,又肯定了他的付出,還順帶誇了他一嘴。

讓鄭延輝放鬆了警惕,給他傳達了一個信息,自己過來隻是例行巡視,不是過來找事的,讓他也不必緊張。

各地的工會都有自己負責,一般都是以縣為單位,呼延南音農忙時期都在外頭巡視,也是防止有人中飽私囊。

鄭延輝看向跟在呼延南音身後伯景鬱和庭淵,問道:“二位怎麼稱呼。”

呼延南音介紹道:“這兩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從總府來西府散心的,務必好生照顧。”

鄭延輝道:“會長放心,我一定照顧得麵麵俱到。”

“飯菜已經備好,請隨我來。”

專門給他們準備了包間,環境雅致,飯菜看著可口。

飯桌上,鄭延輝向呼延南音打聽:“會長此行要在小路村留宿幾日?”

呼延南音問他:“有何區彆?”

鄭延輝道:“若是暫住,我便為您和您的朋友安排落宿在客棧,若是小住一段時間,我在村中有個三進三出的院落,客棧每日往來客官進進出出,不如院落安靜。”

呼延南音倒是沒承想這人如此精明,問伯景鬱和庭淵:“你們覺得呢?”

伯景鬱道:“若是不麻煩,住在小院自是方便。”

鄭延輝立馬道:“不麻煩,不麻煩,隨時可以入住。”

呼延南音見伯景鬱想住,與鄭延輝說道:“鄭會長,麻煩了。”

鄭延輝道:“不麻煩,飯後我帶你們過去。”

村子不算大,小院所處的位置也確實遠離了鬨市區,走在小院門前的路上都能感受到人少,周邊的環境確實不錯。

鄭延輝將他們領入自己的院子,與他們說道:“這房子原來的主人考中進士去彆的地方做官了,家中父母隨他同行,於是便將這房子低價出售,我就將這房子給買了過來。”

能從房中的布景看出來,原來住在這個地方的主人是個風雅之人。

院子共有房間十四間,平日裡有人時常過來打掃,屋內很乾淨,庭淵與伯景鬱呼延南音住在主院,餘下的屋子給杏兒和平安住了,許院判和驚風三人住在另一個院子,僅有一牆之隔,趕車的侍衛和呼延南音的車夫住在一起。

鄭延輝為他們安排妥當後,去準備工會的賬目先行離開。

呼延南音問他二人:“我下午要去工會核對賬目,你們是留在院子裡,還是隨我一同前往?”

庭淵問他:“我們隨你去工會,你就不怕泄露機密?”

呼延南音被他逗笑了:“這能有什麼商機,無非就是誰家幾畝田,收了幾石米,上了多少稅,農工領了多少糧,我們抽了幾成利。”

他這般說,庭淵突然想起聞人政是司戶,主管賦稅,他們本就想以賦稅作為突破口。

於是問道:“按理說,霖開縣處處都有你們的工會,那要查一年上了多少稅,工會是有留底的吧?”

呼延南音點頭:“我隻能算出我們一年上稅多少,霖開縣並非所有的土地都由我們承包,你若是想算一年上稅多少,可能有些難度。”

庭淵:“每個村子有多少田你們總該心中有數吧?”

“或許沒有精準的數字,粗略應該能知道。”

庭淵打了個響指,“足夠了,一個村的土地再差也不會走向兩個極端,按照土地麵積和工會每年的收成,想要估算這個村子的稅收不難,即便最終有誤差,誤差也應該控製在千石以內。”

“這倒是。”呼延南音讚成地點頭。

他看向伯景鬱:“殿下是來查稅收的?”

終歸查稅收他們繞不開呼延南音,伯景鬱索性也就不隱瞞了:“巡查巡查,一巡一查,查自然稅收就是重中之重。”

“殿下為何選擇霖開縣小路村查稅收?”呼延南音有些不理解。

伯景鬱與庭淵對視一眼。

他們想要借助呼延南音家工會調查稅收,若是對呼延南音隱瞞太多也不行。

呼延南音見他二人有點為難,主動道:“不方便說南音便不問了,殿下隻管說要查什麼,南音配合殿下調查就行。”

伯景鬱見呼延南音如此懂事,心中對他多了幾分讚賞,說道:“既然你們承包彆人的土地,想來會有戶主的信息吧。”

呼延南音點頭:“自然是有的,一般會將他們祖上一代也記錄下來,若家中突然遭遇變故,我們分糧時也知道應該聯係誰。”

伯景鬱道:“那下午你幫我查查,你們承包的土地戶主有沒有一個叫姚玉呈的,他家應有七口人。”

呼延南音:“何不直接在村裡打聽。”

伯景鬱:“背後牽扯一樁大案,不方便直接在村裡調查。”

呼延南音:“明白。”

下午呼延南音去工會調查,伯景鬱則是和庭淵一起在村子裡閒逛,尋找一間被火燒過的房子。

根據林玉郎所說,那家人門前有一棵特彆高的柿子樹,他曾在柿子樹上蹲守過。

因此若是能找到柿子樹,就能找到被殺的一家六口的住址。

驚風幾人也各自散開去尋找,若是找到了回小院碰頭,等夜黑了再進入宅子一探究竟。

杏兒和平安則是跟著呼延南音一起去了工會,他們兩個都會查賬,讓他們去幫忙,也能進一步掌握情況。

“站住——”

幾個小孩子攔在他們麵前,不準他們往前去。

庭淵和伯景鬱對視一眼,問道:“小孩,怎麼了?”

其中一個紮著丸子頭綁著紅繩子像極了紅孩兒的小孩說道:“打劫。”

另一個說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給錢,給錢。”

小孩們齊聲高呼。

院子裡出來一個中年婦人,身上裹著圍裙,袖子高高挽起,穿著樸素,看樣子正在乾活,聽到幾個小孩子在外頭吵鬨,從屋裡出來製止。

她將這幾個孩子拉到一邊,忙與庭淵和伯景鬱道歉,“二位公子不好意思,孩子太小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庭淵覺得疑惑,“他們口中說的話應該是截道的山匪才會說的話,這是從哪裡學來的?”

像紅孩兒的小孩聽到庭淵這麼說,猛地往前一衝,婦女沒拉住,那孩子直接將庭淵撲倒在地。

庭淵本就是彎腰的姿態,重心不穩,被他一撲毫無防備向後倒去,摔倒在地上手掌也劃破了。

其餘幾個小孩捂嘴大笑。

“哈哈哈摔倒了。”

庭淵皺眉,怎麼還是熊孩子。

伯景鬱連忙將他扶起來,看到地上的血跡,一把將那個孩子扯著衣領舉起來。

庭淵連忙道:“彆傷了他。”

小孩子一時的惡作劇,倒也不至於真要對他做什麼。

他看伯景鬱要殺人的眼神,真怕他一鬆手把這孩子給摔死。

小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剛才還在嘲笑庭淵的孩子也不敢再笑,躲在婦人的身後。

婦人也是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孩子我沒管教好,他本性並不壞,隻是聽不得山匪二字。”

伯景鬱:“這麼小性格便如此惡劣,現在推人,再過十年他豈不是要殺人。”

婦人見伯景鬱沒有要將孩子放下的意思,便要跪下求他。

庭淵見狀連忙伸手去接孩子。

伯景鬱這才把孩子放下來,怒瞪小孩:“你以後再敢推人,我就把你從樓頂推下來摔成肉泥。”

這下把其他的小朋友都給嚇哭了。

哇哇哭成了一片。

庭淵聽著孩子的哭聲頭都大了。

婦人要哄都不知道該先哄哪一個。

庭淵抱著伯景鬱的胳膊,“算了,都是一群五六歲的孩子,他們又能懂什麼。”

伯景鬱:“我六歲都能拉弓射箭了。”

庭淵:“你是神童,他們不過是小屁孩,彆和他們一般見識。”

伯景鬱看庭淵毫無脾氣,想著他這一路總是做爛好人,有點生氣:“疼死你活該。”

庭淵輕輕拽了拽伯景鬱的袖子,“彆生氣了。”

伯景鬱往旁邊挪了兩步,意思是你莫挨我。

庭淵沒跟著挪位置,而是與這婦人說:“孩子還是要管教,不然將來走上歧路,再想管教就真的管不過來了。”

婦人隻是低下了頭,也沒反駁什麼,“是我管教不當,小公子,我身上沒有什麼錢財可以賠你,院子裡還有些糧食,要不我給你一些糧食如何。”

婦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庭淵看他穿著樸素,這幾個孩子年歲都差不多,也不像全都是她生的,問道:“你這裡怎麼有這麼多孩子?還有你先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幾個孩子還在哭鬨,婦人也著急。

伯景鬱臉一誇,“再哭一聲,我就把你們抓起來丟進山裡喂野狼。”

一下子就把這些孩子給嚇住不敢再哭了。

因為他們已經見識過了,哭對眼前這個男人來說沒有用。

伯景鬱看向推到庭淵的小孩子,“過來,給他道歉。”

眼淚在小孩的眼眶裡打轉,愣是憋著不敢掉下來。

婦人也推著那個小孩,“快,和小公子道歉,不然他要去報官,你就要吃牢飯。”

那小孩哼了一聲:“我才不怕,政哥哥是大官,他會保護我的。政哥哥說了,官府不抓小孩子。”

婦人愣了一下,也有些尷尬,與庭淵說:“小公子,真的很抱歉。”

伯景鬱微微拔劍,“我說道歉!”

見伯景鬱不好惹,小孩有些害怕,隻好低頭和庭淵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推你。”

庭淵:“以後不可以隨便推人,知道了嗎?”

小孩嗯了一聲。

庭淵道:“好吧,那我原諒你了。”

一個小女孩爬到門檻來,“娘娘。”

庭淵與伯景鬱循聲望去,小女孩看著最多兩歲。

婦人過去一把將孩子抱起來。

小孩們擋在門口,“你們不準打我妹妹的主意。”

庭淵輕笑,與伯景鬱說:“他們還挺可愛的。”

伯景鬱難得白了他一眼,“你的手不疼了?”

彆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這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

庭淵問這婦人,“我看這孩子不像都是你生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婦人對孩子說:“虎子,帶他們回去睡覺。”

虎子是其中比較胖看著也要大一點的男孩子。

他將幾人都帶回了院子,並未依照婦人說的回屋睡覺。

婦人與庭淵說:“他們確實不是我的孩子,都是孤兒或者是被遺棄的孩子。”

“怪不得。”

婦人道:“孩子太多,這裡就我一個人,實在是管不過來,隻能給他們做做飯補補衣服,讓他們活下去,餓不死就行,我也沒有辦法。”

如此庭淵也能理解,沒人幫忙帶兩個小孩子就已經筋疲力儘了,又何況這些孩子正是好動的年紀,一大堆,是真的帶不過來。

伯景鬱問:“為何不送到善堂去?”

善堂類似於福利院,是古代專門收留無父無母的小孩的地方。

婦人:“這些孩子的身世比較特殊,在善堂裡受儘欺負,總是遭受排擠,沒飯吃沒人管。”

“善堂收孩子還要看身世?”

這是庭淵和伯景鬱都沒想到的。

庭淵想到這孩子聽到山匪兩個字就會很有攻擊性,問道:“莫不是和山匪有關?”

婦人點了點頭。

“那他們會說這些話就不稀奇了。”

婦人道:“他們的父親是附近非常有名氣的山匪,母親都是被擄上山的良家婦女,去年官府剿匪,殺光了山上所有的山匪,原本這些孩子們也是要被殺的,縣丞心善饒過他們,將他們送到善堂去,善堂裡的孩子許多父母都是被山匪殺害的,他們作為山匪的後代,在善堂裡受儘欺負跑了出來。”

庭淵:“所以你就把他們收養了起來?”

婦人搖頭:“並非如此,我原本也不是這裡的人,祖籍是丹陽鄉的,成婚七八年都沒能生育,被婆婆差點打死,丈夫將我休棄,我不堪受辱選擇跳河自儘,遇到聞人司戶下鄉收稅救了我,將我安置到了這裡,給我找了一份工,後來他又遇到了這些孩子,將孩子送來我這裡,給了我糧食足夠養活他們。”

反正她也是為了活著,聞人政給她糧食,足夠她養活所有的孩子,她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