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哥舒訓誡(倒V結束)(1 / 1)

穿回古代搞刑偵 曆青染 13516 字 11個月前

第3章

依著城門守衛指路, 伯景鬱與隨從驚風來到縣衙外。

此時天已經黑了。

衙門門口守衛還在站崗,衙門的大門還沒關閉。

驚風上前道:“哥舒大人在府衙嗎?”

守衛看二人不似普通人,問道:“你們找哥舒大人有何事?”

驚風:“我們是從京城來的, 勞煩通報一聲。”

驚風將自己的腰牌遞給守衛。

守衛接過看了一眼,上麵寫著:齊天王府一等侍衛。

冊封伯景鬱為齊天王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遍六州,現在所有官員都知道, 鬱王被封為齊天王, 齊天王府一等侍衛,是皇家內衛, 論官職, 比他們中州兵馬大元帥還要高, 即便是在京城內,也是能橫著走的。

守衛與另外一位守衛小聲說了句什麼,回到二人麵前, “大人稍等,我這就去替二位通報。”

伯景鬱與驚風在門口等著,侍衛入內通報。

不一會兒, 哥舒璡堯就領著縣衙一眾要緊官員匆忙出來。

門口二人,從身形哥舒璡堯便能分辨出是誰。

哥舒璡堯加快了腳步三兩步下了台階,距離伯景鬱幾步之遙時, 便彎腰行禮。

與此同時,伯景鬱也同驚風一同彎腰朝哥舒璡堯行禮。

哥舒璡堯:“下官居安城縣令哥舒璡堯見過齊天王,恕臣接駕來遲。”

伯景鬱:“侄兒見過舅父。”

驚風:“哥舒大人安好。”

門口的守衛紛紛風中淩亂?

這該怎麼請安?他家縣令給王爺請安, 王爺反倒又要給他們家縣令請安。

哥舒璡堯身邊的隨從提醒一眾守衛:“還不快給王爺請安, 是想挨罰嗎?”

守衛們這才趕緊彎腰給伯景鬱請安。

“給王爺請安。”

伯景鬱抬手免了他們的禮,“免禮。”

在勝國沒有下跪請安的要求,官員見到自己的上級, 微微彎腰作揖即可,等級跨度差彆比較大的,就將腰彎得低一些,根據等級跨度,最大彎腰限度就是在對方腰部。

平級的平視作揖,高一級彎腰至耳眉齊平,高兩級口鼻之間,高三級肩膀之上下巴以下,高四級肩以下胸以上,高五級胸以下腰以上,高六級以及六級之上,都是腰部左右即可。

通常官員最大限度也就是能越三級見人,極少會有過三級的。

即便是平民見了貴族,也是彎腰到腰部,見了帝王也不需要下跪,同樣彎腰低頭作揖行禮即可。

普通鄰裡糾紛,口舌之爭,錢產糾紛等無須下跪,站著論辯即可。

隻有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者,殺人,偷盜,□□,通奸,動用私刑,買賣人口等公堂之上才需要下跪。

狀告者可不跪,查清是誤告罰錢十兩,交不出便去衙門的莊子上服役一年。誣告者,罰錢十兩,杖責二十。

再有就是學生拜師時,下跪行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授業恩師自然是要跪拜的,即便是帝王拜師也要三叩頭。

哥舒璡堯側身為伯景鬱讓路:“王爺請。”

伯景鬱不曾挪動半分,“舅父請。”

哥舒璡堯先一步挪動腳步,領先伯景鬱半步。

哥舒璡堯身邊除了這個隨從,其他人都很驚訝,他們這個縣令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本朝唯一的王爺見了都得謙讓三分。

麵對帝王家,從來都是先君臣後父子。

伯景鬱是君,哥舒璡堯是臣,所以他要給伯景鬱請安,要他先進門。

但他作為長輩,本朝一向注重孝道,伯景鬱是晚輩,君臣之後便是父子,他自然不能在哥舒璡堯麵前擺架子。

倒是把縣衙一眾守衛仆從給驚呆了。

從前隻知哥舒璡堯是下放的,卻不知他來頭這麼大。

入內,坐在後院正廳。

勝國所有的地方文官都一樣,主要官員衣食起居全都在衙門之中,非必要不能擅自開府居住。

三十年前經曆過一次謀反起義後,勝國五代君王便改了為官遵循就近原則的規定,所有地方官員全都是背井離鄉,選中後,隨機抽簽去其他五個州,晉升三級之後便需要換州府,能從一定程度上斬斷拖家帶口的利益關係,避免某一方官員互相袒護形成派係,也可讓他們相互製衡。

京州除外,京州內住的基本都是重臣及家眷,他們考中後,會被下放到各個州縣,然後再從縣晉升,回到京州任職,再進一步回京城任職。

因此縣衙一般占地很大,前廳是辦公的地方,後院分為各個院子,縣令、縣丞、主簿、縣尉、典史等人的院子,可供一家老小居住。

升官後他們也需要被打亂重新分配。

州下雖然直接是縣,卻有分管的府,總州即總府。

總府下分四府,東西南北,然後再分道,以官道名稱命名。

中州地域最廣,人口最多,稅收最多,因此官員也是最多的州,從上至下官員足有十五萬人。

中州是除京州外比較特殊的一個州,其他四州總府下分四府,中州有八府,四主府東西南北,四次府東南,西南,東北,西北。次府比主府低半級,通常是與主府共治整個區域,官職也低半級,特殊情況下可直接越過主府和總府彙報,無特殊情況則是次府向主府彙報,再由主府向總府彙報,由總府向京州的上級行省彙報,再由行省往京城各部彙報,由各部往總部彙報,最終到帝王手中。

哥舒璡堯對伯景鬱突然到訪有些奇怪,“你這次來是有什麼目的?”

伯景鬱恭敬道:“來給舅父送馬。”

哥舒璡堯明顯不信:“隻是為了送馬?”

伯景鬱原本還想客套一下,見被識破了,索性也就不搞虛的:“這次我來,是奉命代天巡狩,前往中州總府,沿途體察民情,路過居安縣,來請舅父助我一臂之力。”

哥舒璡堯這才想明白,“我說好端端的,怎麼君上要封你為齊天王,原來是要你代天巡狩。”

伯景鬱道:“如今朝中局勢不穩,舅父又不在,君上如今也有意解除針對女子的禁令,隻能由我代巡。”

哥舒璡堯:“解除女子各種禁令不可操之過急,需逐步開放,欲速則不達。”

女君為他們做了示範,如果強行靠武力鎮壓,會重蹈覆轍。

要改變現狀,他們都知道症結在哪裡,得一步步地瓦解掉權貴的勢力,將他們鏟除後再一步步解開禁令,讓他們無力反撲,避免觸底反彈。

伯景鬱:“正有此意,所以想請舅父出手,幫助我們。”

哥舒璡堯擺擺手:“老了,老了,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我就不摻和了。”

他可不想再回朝堂上和那一群權貴吵架,天天吵,朝堂上朝,下了朝還要吵,頭疼。

與其和他們吵架,還不如做點實事。

哥舒璡堯:“朝中一半文臣替你們頂著,倒也用不上我。”

伯景鬱忙道:“舅父說的這是什麼話,你一個頂十個。”

哥舒璡堯:“我不是一個頂十個,我是一個要和十個吵,想我一身文采,要去和一群老頑固吵架,簡直就是拿玉璽敲核桃,讓他們年輕人吵去,我懶得去。”

伯景鬱撓頭,“實在不行,你可以揍他們,反正你又不是沒揍過……”

哥舒璡堯擺手:“你就是說破天,我也不回去,這裡多好,沿途可曾注意到我這居安縣與你經過的其他縣有何不同?”

伯景鬱點頭:“那倒是有,女子好像是比彆處更自由,孩童少了許多,路上在茶鋪聽說舅父與一位庭大善人一起承辦了學堂,不限男女均可入學。”

說起這個學堂,哥舒璡堯那可是相當神氣,“那是,這個學堂將來辦好了,可不比青天書院差。”

伯景鬱有些驚訝:“舅父這麼有底氣。”

哥舒璡堯:“那是自然,我們這書院叫希望書院,承載著未來的希望,自然是不比青天書院差,起碼比青天書院純粹,沒有階級觀念,大家都一樣平等。”

伯景鬱歎了口氣,青天書院確實是背離初衷了。

他道:“我還真想去看看舅父如此滿意的希望書院到底是什麼樣的。”

哥舒璡堯笑著說:“明日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伯景鬱見狀,說道:“舅父可否為我引薦一下這位庭大善人,我倒想看看是何方神聖,如此受百姓喜愛。”

說起庭淵,哥舒璡堯的嘴角根本下不來,“此人絕非凡人,又聰明又心善,格局很大,夠你學一輩子了。”

伯景鬱:“……舅父,我也沒有那麼差吧。”

哥舒璡堯嗬嗬一笑:“你是我教的,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

伯景鬱對庭淵倒是越發好奇了,他可從沒見過哥舒璡堯對誰有這麼高的評價。

畢竟,哥舒璡堯的起點,是彆人一輩子都夠不到的終點。

府內廚房為他們做了餐食,幾人轉至飯桌旁用飯。

伯景鬱看著這一桌飯菜,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動筷子。

哥舒璡堯看他這般,說他:“怎麼,粗茶淡飯,你吃不慣?”

伯景鬱:“舅父平日就吃這些?”

哥舒璡堯:“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你覺得我該吃什麼?和你在京城一樣,頓頓山珍海味?”

伯景鬱有些委屈:“舅父……”

哥舒璡堯:“你愛吃不吃,我這就這些東西,真是高高在上的貴人,不知柴米油鹽貴。”

想起這個,哥舒璡堯就又想起了他代天巡狩,一路而來。

於是問他:“這次代天巡狩,你可有什麼收獲?”

伯景鬱道:“各縣治理得都很好,百姓們生活富足,能夠吃飽穿暖。”

哥舒璡堯:“?”

哥舒璡堯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怒道:“你再說一遍!”

伯景鬱心頭一顫,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有底氣:“……百姓生活富足。”

驚風忙道:“大人,真是如此,殿下沒有說謊。”

哥舒璡堯瞪了驚風一眼,嗬斥道:“沒問你,閉嘴。”

哥舒璡堯看向伯景鬱,眼神很複雜,重重地敲著桌子震得桌上碗筷作響:“來,你給我說說,你都去了哪些縣,做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是如何得出百姓生活富足的?你給我說說什麼樣的生活叫富足?可問過百姓他們吃些什麼,可見到他們穿些什麼,地裡都能種些什麼,一年收成多少,稅收多少?”

伯景鬱:“……”

這一個個問題砸向伯景鬱,他才發現自己這次代天巡狩好像並沒有什麼收獲。

“說話,你剛才不是說他們生活得挺富足,能吃飽穿暖。”

伯景鬱知道自己要挨罵了,硬著頭皮道:“一路過來,都是提前通知縣衙,讓他們準備好接駕,查看縣史過往編撰的年誌,上呈的奏折,還有各鄉長對過去一年的百姓生活的描述。”

哥舒璡堯一腳踢翻了伯景鬱的凳子,給伯景鬱踹地上去了。

驚風趕緊將伯景鬱扶起來。

伯景鬱一屁股蹲地上,屁股都蹲麻了,揉著自己的屁股委屈地說:“舅父你怎麼又動手了。”

驚風將凳子擺好,正要扶著伯景鬱坐下,哥舒璡堯吼他:“坐什麼坐,你給我站著。”

伯景鬱規規矩矩地站著,站得板板正正。

哥舒璡堯摸著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順氣,“還好我大勝國的皇位沒傳給你,不然我勝國要亡!”

伯景鬱心想應該沒這麼嚴重吧。

哥舒璡堯看他一臉委屈,說道:“你還不知道你自己錯哪了?”

伯景鬱立刻行禮,“請舅父明示。”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肩膀上頂的是個葫蘆嗎?”哥舒璡堯真是又氣又無奈,“曆代君王遍巡六州的記錄你出京前是一點都沒看過嗎?明查暗訪你的暗訪呢?還沿途提前通知官員,通知這些官員之前你有派人提前去打探消息嗎?知識都學到狗肚子裡了?”

哥舒璡堯:“那你代天巡狩巡了個什麼呢?你不如叫代天出遊,彆的帝王巡狩明查暗訪,你巡狩走馬觀花,官員說啥你信啥,你怎麼就這麼相信他們呢?”

伯景鬱知道這頓罵挨得不冤枉,進入居安縣在茶鋪喝茶後他自己也想明白了,不能隻看表麵,也不能隻聽各地官員說的。

哥舒璡堯無奈地說:“你提前讓人通知他們,不就是在告訴他們,本王來了,把你們的狐狸尾巴提前收好,小心彆露出來了,我是該說你天真爛漫還是該說你蠢。”

“我居安縣在中州能排上前十,周邊一些百姓都吃不飽穿不暖,何況是你一路走來的那幾個縣,他們在我中州排到幾十名,百姓怎麼可能吃得飽穿得暖?”

伯景鬱再度彎腰:“舅父,我知道了,之後我一定會小心打探,詳加排查,不會再這麼糊塗了。”

哥舒璡堯這才麵色緩和,覺得自己剛才不該下腳,再怎麼說伯景鬱也大了,如今又是齊天王,但他又覺得玉不琢不成器,說他:“你要是接下來還這麼走馬觀花,趁早回京做個耳聾眼瞎隻會耍嘴皮子的王爺,彆勞民傷財。”

哥舒璡堯:“吃一塹長一智,遍巡六州的意義是聽民聲,察民情,解民憂。為民做事,要做的是懲治貪官汙吏,替百姓們伸張正義,而不是聽這些官員給你說百姓如何如何,永遠要記住,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對朝中大臣如此,對地方官員更要如此。”

“舅父教訓的是,孩兒一定銘記舅父的教誨,往後不會再如此。”

哥舒璡堯想著話已經說到這裡了,往後可能也沒太多機會指導伯景鬱,索性把話說得再透徹一些,“也不是說你不能沿途通知這些官員,你當然要通知他們,前提是你對這個地方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再叫他們過來和你彙報,與你對峙,往後彆再乾這種蠢事了。”

伯景鬱道:“孩兒知道了。”

哥舒璡堯:“行了,坐下吃飯吧,趕了一天路你也累了,吃飽了早些休息,明日我帶你去學院看看,順便給你引薦一下你口中的庭大善人。”

伯景鬱點頭。

飯後,哥舒璡堯的隨從領著他們去偏院休息。

驚風問伯景鬱:“殿下,你怎麼不同哥舒大人解釋,你已經知道錯了,要白白挨一頓罵?”

伯景鬱把玩著腰上的玉佩說道:“確實是我乾了蠢事,舅父罵我也是應該的,讓他罵罵我,也能讓我的腦子保持清醒。”

驚風覺得伯景鬱這頓罵挨得有些冤枉。

伯景鬱倒是不覺得自己被冤枉了,確實是自己做錯了,做事情不夠細心,險些釀成了大禍。

代天巡狩,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確實是該打該罵。

驚風隻是有些心疼伯景鬱,“殿下也不過剛滿十八,考慮不周情有可原。”

伯景鬱搖頭:“錯了就是錯了,驚風,莫要為我找借口,莫要挽尊。舅父常說,做錯事情不可恥,明知錯了卻為自己找理由逃避才可恥。身在帝王家,更是要時刻保持清醒,我曾立誌要與君上一起治理天下,為民謀生,沒做好就是沒做好,不能因為代表皇家顏麵,就可以遮蓋我的錯誤。”

驚風應下:“我知道了。”

哥舒璡堯站在屋簷下,望著殘缺的月亮,發出一聲歎息。

隨從從偏院回來,“老爺,已經安排好了。”

哥舒璡堯嗯了一聲。

隨從道:“今日老爺對鬱王殿下的斥責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哥舒歎氣:“今日不重些斥責,讓他長個記性,往後怎麼能放心把這勝國交給他?”

隨從:“鬱王殿下千裡帶來一匹良駒送給老爺,換了老爺一頓罵,想必心中要難受得很久。”

“那你可就小瞧了他,這孩子的脾性我最了解。”哥舒璡堯道:“我斥責的又豈止是他,我沒把他教好,從前隻教給他馭人之術,教他治國之術,教他識人之術,卻沒教他國之根本在於民。這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

伯景鬱生於京城,出身便是高位,過去十八年他從不曾走出過京州,又怎知京州外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以為一切真的像奏折裡寫的那樣萬民安樂。

他從前也曾落魄過,可他的落魄,比起田間地頭的百姓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哥舒道:“連我也是到了這居安城,做了縣令,走上田間地頭,親眼看百姓到了豐收的季節收糧,上稅兩成,餘下的收成勉強度日,多一個人都吃不飽,才知道百姓們的生活有多不容易,何況是他呢?”

不主動去發掘問題,等著問題找上他,那就是大問題了。

百姓之事無小事。

次日用完早飯,二人步行出城。

哥舒帶著伯景鬱,想叫他沿著這田間地頭,看看百姓們日常播種,讓他自己問問百姓的收成,日子過得到底好不好。

一路行至書院,已經到了晌午。

從居安城到希望書院十裡地,山下開荒的農田不少。

伯景鬱注意到很多孩子在地裡頭耕種,問哥舒:“舅父,這些孩子不是應該在學院讀書嗎?”

哥舒:“你自己去問。”

伯景鬱走上田埂,走向這些孩子,前頭帶頭的是一個老翁。

哥舒遠遠地看著,他希望能夠通過自己今日的教導,讓伯景鬱心中能有更多的感觸,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民生。

過了一會兒伯景鬱從田裡回來。

哥舒問他:“有答案了?”

伯景鬱點頭:“有了。”

讀書也不一定能夠跨越階級,但不代表讀書沒有用,他們讀書識字,起碼能教育好下一代,學習種地是為了養活自己,學習知識是為了豐富自己。

這個範圍一點點一點點地擴大,總有人能通過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讓自己的生活好過起來。

並不是說讀書跨越不了階級,就不去讀書。

哥舒:“有人說過,跨越階級最好的辦法是取消階級。”

伯景鬱:“誰說的?”

哥舒揚了一下下巴,“來了。”

一輛馬車出現在伯景鬱的視野中,進了能看到,馬車簷上掛著帶有庭府字樣的燈籠。

“這就是百姓歌頌的庭大善人?”伯景鬱扭頭問。

誰料身邊已經空了,再看,哥舒已經往主路上走了。

伯景鬱快速跟上。

剛到主路上,馬車上的簾子被掀開,仆從將板凳放在地上。

從車上走出一個年輕的男子,看著十六七歲的模樣。

哥舒璡堯伸手去扶他,“身體好些了嗎?”

庭淵輕咳了一聲,“好些了。”

前兩日他們在河邊釣魚,突然下了一場雨,兩人都淋了雨,哥舒沒事,庭淵著了涼。

他看向哥舒璡堯身邊的年輕男子,麵容英俊、身姿挺拔、儀態端莊,身上倒是沒什麼書生氣,更多的是英氣蓬發,“這就是你說要給我引見的人?”

今日一大早,哥舒便差人去府上傳消息,說是要給他引見一個人,讓他到書院一趟。

哥舒道:“是,就是他。”

伯景鬱也來到跟前了,他往庭淵身後看去。

庭淵不知道他在看什麼,隨即下意識回頭,身後什麼也沒有。

風吹起了馬車的風簾,車內空無一人。

伯景鬱十分驚訝地問哥舒璡堯,“這就是百姓歌頌的庭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