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日子，離嫿的生活也與往日差彆不大，但是私下裡多了個可以閒話心事的。

小黑蛇呢偶爾溜出去一兩天，出去行蹤不明的，因為事先約定了，離嫿也不好多問，而且問了它也不會說。回來後就陪著她。

離嫿漸漸地習慣有它的陪伴了，她仍舊是想著把黑蛇介紹給師尊認識，但是總沒有機會，一提這個它就反感抗議，不免有些鬱悶。

在師尊那邊，她沒有隱瞞自己和黑蛇結契的事，因為她下意識覺得師尊不會反對，而且師尊對她的態度好像有所回溫了。

比如眼下，師尊找了她來竹軒談話。

石桌上，一身飄逸清冷白衣的仙尊淡然說道，

“你要結交什麼朋友，為師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隻有一點——莫要被那些奸邪歪佞之徒帶壞了。”

“徒兒自有分斷，師尊不必擔心，阿yua……黑蛇前輩是個好妖，它不會傷害人的……”

離嫿急忙解釋道，她也知道其他修士對妖族的態度。

風淩淵淡然頷首，好像是信了，語氣似帶著些揶揄的意味，道，

“地上有什麼瞧的？抬起頭來……”

聽得出他的心情好似不錯。

“啊？是……”

離嫿隻能慌張地抬起頭，依舊不敢正視看他，這些日子很少對視過。

看到師尊的身影都能讓她回想起那個荒誕迷離的夢，靠近師尊還會讓她心跳加速、呼吸錯亂，很煎熬又很……暗自歡喜。

可，即便沒能說上話，能遠遠地看著師尊，關注他專注教授功法的一舉一動，都讓她歡喜滿足……

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風淩淵看著她變來變去的臉色，覺得有趣，便用兩指敲了敲她的額頭，耐心問道，

“為師方才說什麼了？”

女生這才回過神來，想起師尊是在考問自己的法術練習進度，忙如實交代了。

“這些天你離憂師妹遇到瓶頸了，不太穩定，加上離笙也預備突破，所以為師對他們多關注了些，為師知道你和師兄都是讓人省心的……”

風淩淵還主動與她解釋了，寬慰道，隱隱帶著欣慰的語氣。

“徒兒曉得的，多謝師尊分神記掛……”

離嫿乖巧地說道，這段時間的鬱悶與心酸，好像一下子就被師尊這幾句話給驅散了，整個人都輕鬆快活了，連嘴角都不自覺地帶了甜甜的笑意。

……

“師妹……”

早課的時候，離鏡觀察她好幾次了，忍不住湊過來悄悄問，

“究竟是遇到什麼好事了？讓你又偷笑又發呆的。”

“啊？有、有嗎？”

離嫿捧著兩頰，故作平靜地反問，解釋著，

“就……是我的功法進步了，師尊還誇了我的幾句。”

離鏡卻沒這麼好糊弄，依舊好奇探究，質疑道，

“就這樣？你沒有其他事瞞著師兄？”

雖然不太肯定，但他覺得師妹可能是春心蕩漾的表現，彆不信啊，他好歹是有點經驗的，看過其他同門的情況，以此判斷。

“唔……”

離嫿抿了抿嘴，隻是認真地搖搖頭。

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事。

“是有哪個男修讓你心動了？他對你，或者是你對他表白心意了？”

離鏡直接直白地問道，他對師妹也是有什麼說什麼。

不至於啊，這些日子以來師妹也沒功夫和什麼人相處，怎麼連他都不知曉呢！難不成是之前仙門大會人多的時候遇到的？

表白心意？那真沒有啊。

離嫿神情更誠懇了，再次搖頭，有些無奈，道，

“師兄，你想太多啦，沒有這些事……隻是我修煉順利，開心嘛~”

“那就好，”

離鏡這才算信了，鬆了口氣，

“你也彆嫌師兄囉嗦啊，隻是你年紀輕，容易衝動，怕你會做出什麼不可補救的事……”

“而且要記住了，有的男修啊，貫會油嘴滑舌的，彆他說幾句好聽的、誇你幾句，你就對他傾心，他這種就是玩弄消遣，亂你道心的。離那種人遠點，不用搭理他，聽見沒？”

帶著幾個師弟師妹，他可是操不完的心啊，還得提防他們受欺負受欺騙。

“嗯嗯。”

每到這種時候，離嫿隻管乖乖點頭就對了，表示聽進耳了，而且師兄也是為她好。

“戒律堂那邊有事，說是有弟子犯了錯，等會為兄去那邊，你先自己回去罷。”

早課臨近尾聲的時候，離鏡對她交代著。

師尊又該閉關了，小師妹也要閉關，離笙離弦也湊熱鬨，跟著回各自的寢舍閉關，所以這些天大概就他們二人出來走動。

“是怎麼回事啊？”

離嫿見他神色挺嚴肅的，便問了一下。

“是前天發現的，某個長老的愛徒，他心思不正，和好幾個女修都糾纏不清，唬得其中一個為他要死要活的，然後終於被揭穿了，而且，他居然還偷偷修習禁術，人現在被押在戒律堂，今日要宣判結果了。”

宗門裡自然是有規矩，這人已經觸犯底線了，被在戒律堂懲罰，不出一天的話就會在宗門上下都傳遍了，不會隱瞞，旨在讓其他弟子以此為戒。

這種情況的話，那人應該是會被剔除靈根、廢去靈力，逐出宗門，天衍宗決不留這種敗類，出去後也彆說是天衍宗的。

心思歪邪的人，能力隻是他作惡的憑仗罷了。

“這樣啊……”

離嫿有些驚訝，想不到看似平和的山門也會有這種不好的事發生，她以前不怎麼關注，很少聽說有弟子被懲罰的。

師兄妹在路口即將分開的時候，忽然插進來一道傲慢無禮的、不甚友善的聲音，

“離鏡道友，步履匆匆，這是要趕著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