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鬨鬨的日子沒持續多久,因為林覺非實在是受不了他了,找了姨母,給杜子津傳喚回去了。
總算耳根子清靜了。
回來,隻見他在擺弄著一堆乾草,看半天也沒看出來在弄什麼。
“給胡白重新弄個窩啊,先前被我倆起夜時不小心踩壞了……”
寧無秋繼續和那堆草努力折騰著,可惜,越弄還是亂糟糟的。
“還真是……”
林覺非朝廊下看了看,發現原來的草窩已經七零八碎的了。
小胡白:沒良心的主人它都懶得吐槽了
“還是讓我來吧。”
見他半天都沒弄成形,林覺非好笑地,提議道,過去接替了他的活,三兩下就編成雛形了。
“覺非兄弟手也這麼巧呢……”
寧無秋看剛才那些亂糟糟的乾草,在他手下就變得乖乖聽話一般,不得不佩服。
“嗯,”
林覺非對於他這些不著調的誇讚已經能麵色如常了,補充道,
“隻是很簡單的事。”
寧某人:……
所以是說這麼簡單的事他都不會做是麼,這家夥,嗬。
不過看著在認真且專注地編織著寵物的草窩的男人,寧無秋腦海裡莫名浮現出一個詞:賢良持家。
嚇得趕緊搖頭,晃走了這個荒誕的想法。
當夜裡,覺得有些口渴、想起來喝點水的寧無秋,一睜眼就看到床邊站著個人影,嚇一跳,差點就一腳踹出去了,
“這麼晚還不睡覺乾嘛?”還好知道是他。
然而站著的人不出聲,但寧無秋能知道他是在看著自己……
“覺非兄弟?”
又喚了一聲,他還是沒回應。難得是沒意識……夢遊了?
就不敢貿然驚醒他了。
等啊等,寧無秋躺得眼皮打架,這兄弟還沒彆的動作。
“你不許收彆的姑娘的東西……”
迷迷糊糊中,寧無秋聽見他忽然說話了,嚇得一個激靈,試探著應道,
“那……我以後都不收了……行不?”
男人似稍微滿意了,接著又說,
“不喜歡你和杜子津靠那麼近……彆和他說話……”
雖然不明所以,但寧無秋還是順著他的意,
“哦,好的……”
然後他沒看錯的話,林覺非應該是點頭了,又摸著黑要回屋。
“等等……”
寧無秋趕緊爬起來,低聲地喊了一下,但林覺非當然沒理他。
就跟過去看著他,萬一絆著撞著了就遭了。
走廊裡,那夢遊中的人仿佛能視物一樣,畢竟對於家裡的布局是萬分熟悉了。
小白狐也被這二人的動靜給驚醒了,見他要走過來,趕緊避開了,結果……
那沒良心的主人果然還是一腳踩到了它的草窩,又弄壞了!
“吱吱”
胡白不滿地抗議著,那等會它還怎麼睡啊!
寧無秋在後邊舉著燈火照著,見此趕緊讓胡白安靜,彆驚到了他。
直到林覺非回了自己的寢屋,躺下,再沒彆的動靜了,外邊的一人一狐這才鬆了口氣。
“他什麼時候有夢遊這毛病的?”他怎麼不知道。
寧無秋抱著胡白,小聲嘀咕著,
“算了,今晚先睡我那吧,明天讓你的主人再給你修窩……”
‘呀’
白狐在他懷裡張著尖尖的狐狸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還算有些安慰,還是前恩人最好了。
……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林覺非對於夜裡的事是沒有印象的,做好了早飯也不見人起來,就去那邊看了。
屋裡靜悄悄的,他推門進去,人,確實是在睡懶覺呢,姿勢挺隨意,睡容一派安寧靜好。
但是,為什麼那小狐狸會在他被窩裡睡得正香呢?
林覺非心裡有點不爽,遂一把提溜起那小東西,給它帶出去了。
“吱吱”
被打攪了好覺的胡白真是想撓人,一對上主人那冷臉,隻好悄了聲,不敢動。
“所以……你們是不是都認識他?”
林覺非站在外麵,看著闔上的房門,低頭,審視著懷裡的小東西。
‘呀’
胡白蔫蔫地打了個哈欠,眼皮子又耷拉下來了,沒想回答他。
這個蠢主人,是與不是,他都不會自己感受嗎?如果不是前恩人,誰受得了他這臭脾氣啊。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林覺非撫著它柔軟的狐毛,似自問自答。
這段日子以來,杜子津和他的熟稔可不是作假的,加上胡白又對他那麼親近,所以他就有了這個猜測。
以前杜子津還瞞著,提醒自己什麼能做、什麼不該想,有哪些忌諱,現在卻隱隱縱容著他和寧無秋的接近,那麼……
是不是說他猜對了——那個被掩藏在記憶深處的、於他來說最重要的那個人,視若生命的。
白日裡寧無秋記掛著這事,便問他了。
“嚇著你了,抱歉……”
林覺非聽了他的描述也愣了片刻,帶著不安道。
“這倒不是,就是怕你會出事……你是不是又喝那藥了?”
寧無秋隻想到這個緣故,緊張地看著他,
“能不能……彆再喝了……”
帶著些無奈,又哀求的口氣,想他彆犯傻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隻有眼下的生活是真的。
“寧兄……”
對於他擔憂的神色,那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愈發濃烈,泛絡在心口,仿佛下一秒就能衝破胸膛而出!
“好……”
林覺非終是點頭,就仿佛自己是拒絕不了他的。
“那你答應了,我可會看著你的,彆再被我抓到,聽見沒?”
寧無秋捏了捏拳,作勢要揍他。
“知道了。”
林覺非笑了,笑容清淺愉悅,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拳頭沒有什麼威懾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