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邪修,一行人暫且回了客棧修頓。
“……師父……不要……”
見他狀態實在不對勁,懷宣輕輕地搖他,
“塵兒……到底怎麼了……”
“唔……”
方才經曆的幻覺猶在眼前,睜開眼,看著守在身邊的師父,越塵抓著他的衣袖才有了點心安,可心裡是潛伏的恐懼就要將他淹沒了,焦急地脫口而出,
“師尊要考慮和人結成道侶嗎……”
懷宣微訝,輕聲,
“倒是一心向道,從未有過想法……”
越塵緊緊攥著他的衣袖,還以為師父要吐出幻境的那些話,話音剛落,又追問,道,
“那師尊是不是嫌棄徒兒……徒兒的資質……讓師尊丟了顏麵……徒兒也不知要怎麼做……師尊會不會拋棄我?”
揣著惶恐不安,眼睛時刻追隨著師父的表情,幽幽昏黃的燭光下,師父清麗的麵容一派柔和,卻是比幻境中的更加真實……動人……
“說什麼傻話呢!即已入了我門下,當初打定主意好好照顧你成長,又不是看中那些東西。”
“可徒兒已經長大了……”越塵喃喃道。
“所以……為師還擔心你會不會想要離開師門,離開為師呢……”
懷宣感慨,道,徒兒長大了,也要有他自己的選擇,確實隻要他好就行,自己也不好強加乾涉。
“不,不會的!徒兒隻想一直陪著師尊,一輩子!”
看著那隻玉白的手,控製著想要撫上握住的衝動,忙鄭重地表白。
“嗬嗬……”
懷宣由衷地笑了,
“行了,若是真的睡不著,去看看你二師兄罷,我方才給他料理過了傷勢,暫無大礙了……”
“師兄他?……我……不了罷,傷情穩住就好……”
越塵道,帶著關心真誠,隱藏的委屈語氣,
“師兄怕是不樂意見我,就不去給他添堵了……”
說的是事實,能不添煩就是最好了。
他們兩個……沒辦法啊……
懷宣聽了,也隻好作罷,
“忘了他們也應該休息了,你四師兄也能照顧著些……”
……
鎮上的大患也解決了,打算天一亮就要返程。
“篤篤……”
“……陸兄,是我……”
屋裡越銘隻能躺著,受了重傷,還有點生氣就不錯了,後知後覺疼痛難忍,讓越白找了止痛丸服下,果然沒了入骨疼痛感,依舊疼著,倒可以忍受,也麵無血色,虛弱無比。
“是杜兄,請進……”
正在收拾殘局的越白看他就要起身,當即喝道,
“彆動!”
越銘白了他一眼,無奈繼續躺著。
“嘿嘿……我進來了……”
仔細聽著裡麵的動靜,杜子津也得了許可,悄悄地推門而入,
“多謝諸位相救,陸兄傷勢如何了……”
“還好……”
越銘淡淡勾唇,應道,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剛想發問……
“傷著就不要多說話了,免得牽動傷口!”
越白皺著眉頭,直接過來就訓,看他乖乖閉口了,才轉好顏色,對杜子津,
“杜兄還有何事?”
“我……我……”
杜子津頓了頓,終於忍不住交代心思,
“其實我想隨你們上蒼梧求仙……”
“修仙?可……若是真想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杜兄的家人那邊……”
先前是他說沒能幼時上山就是家人不同意他去。
“其實……幼時有算命的說我有仙緣,他們也知道,這些年不過是留著我,況我上有兄長,下有弟妹,香火不缺……此次機會難得,我不想再錯過了……”
“如此,”
越白點點頭,看了看師兄的眼色,道,
“我這就陪你去問師父,不過,還需幾年後經入門考核……”
這可以先上山當個雜役什麼的,弟子沒資格招,人手倒是可以。
“太好了!我可以做的!”杜子津大喜,激動道,忙表明決心。
……
跟懷宣子說了,這不算出格,果然同意了。
天一亮,眾人出了郊外,登上飛舟,杜子津也隨眾人登上。
感受著晨曦照射在身上,站在升空的高聳的飛舟,杜子津望著家中的方向,心緒萬千,跪下,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
“父親、母親,孩兒……去了。”
尋仙一路,最怕紅塵侵擾,是不能時常還家的,一回頭,就是放棄了,所以能回來的機會……怕是再沒有了。
……
越白看著他的舉動,倒也有了觸動,不是想到自身,隻是單純地為杜子津。
“師兄,師父要禦劍飛行,似是在等咱們,要不要上去?”
乘飛舟也不錯,十分平穩。
師父在劍上朝這邊望,師兄行動不便,此刻便隻能躺在船上的小榻上,還是越白一路從客棧抱他上船的,儘管二師兄覺得這有失他作為師兄的英俊瀟灑的形象,覺得臉都丟儘了。
聽了這話師兄給了他個“你說呢”的眼神,好罷,
“哦……”
就沒去。
飛舟平穩又飛速地回到山門,也才用了半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