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竟是平凡人家的孩子，父慈子孝，美滿和樂，交了不少知心好友，自小無憂無慮地長大。

九歲那年上蒼梧入門考核，測試的時候是天靈根，師父一襲深紫色玄袍，端坐上位，卻獨獨對他微笑，溫和地伸出手，說就收他一個徒兒。

他高興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手掌，師父的手指細白，微涼的，可他卻覺得很溫暖，握上就不想放開了。

因為他知道，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師父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怎樣都不可以放手。

“從今以後，你便叫‘越塵’罷……”

這是師父給他取的名，他也喜歡極了。

“恭喜越塵師兄……”

周圍的同門羨慕地看著，眼底是真誠，紛紛來恭賀他，他喜悅極了。

……

“師父，來嘗嘗徒兒新做的點心……”

他興衝衝地捧著食盒進門，師父正在看書，清風翻頁，滿室氣氛和諧安逸，最讓他迷戀，意識到會驚擾了裡麵的仙人，便改了輕便的步子。

“你啊……”

師父搖搖頭，眼也不離書卷，也感知到他的一舉一動，

“功法煉得如何了？這些東西交與廚房那邊做不就好了，你還勞力做什麼……”

“嗬嗬，是徒兒親自做的，當然不一樣，師尊~”

他輕笑，淨了手，捏了一塊遞給他，師父看得入迷，不耐煩動手接，他就親自喂到師父嘴邊。

這是他和師父很自然的一貫相處模式。

猛然意識到這個，他微微一怔。

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長得比師父還要高一些，師父穿著端莊的衣袍時更顯纖瘦嬌小，此刻一身柔和的錦藍紋邊銀輝衣袍，依舊氣質清冷，不過稍顯容易親近。

事實上師父對他亦師亦友，可敬又可親近。

他現在已經長大了，反倒可以照顧師父，師父的起居他都要親自經手。

“師父用的是什麼香？”他忍不住問出口。

“呐，不就是你做的麼，和你身上掛的那個一樣……”

他親自做的冷香香包，很適合師父的氣質，可他知道，不是那種，而是師父身上天生帶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罷……

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師父不常與旁人相處，隻要他知道，便是他獨有的了，嗬嗬……

“行了，要是閒得無聊，去把先前的功課溫習一遍……”

……

“唔……”師父……

“篤篤……”

“塵兒，怎麼了……”

門外是師父擔憂的聲音。

入了夜，他像平常一樣打坐，卻腦海裡控製不住地想著白日的情景，師父精致清冷的麵容，滿腦子都是……

完了，心氣不定，練功最忌諱了，他就要走火入魔了麼……

師父……

想叫也沒法出聲，此刻師父就在門外，可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胡思亂想的……

師父會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噗……”氣急攻心了。

“嘭……”

竹門被人粗魯地推開了，是師父，破門而入……

“塵兒，怎麼樣了？快，平心靜氣……”

依舊好看的眉眼，此刻眉頭緊鎖，訴說著他的緊張擔憂，也給他輸了真氣，迅速地引導著他自己體內的真氣……

又一口瘀血吐了出來，他才從氣息紊亂中緩過來，真氣流轉，此刻渾身舒服極了。

斜倚在師父身上，周身是他好聞的氣息，

“師父……為什麼對徒兒這麼好啊？”

他給予的溫暖，讓他這些年都如在夢中，生怕某天就醒了，師父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

“說什麼渾話呢，不自己躺著，快起來！”

師父笑了，以為他在頑鬨，罵他，

“你是我的徒弟，為師照顧你，望你成材，是理所應當的……”

“師父……”

他深深凝著師父，也才感覺師父真的較他……那麼嬌小，眉眼姣好，他不止一次懷疑師父其實是女子，

遂低低喚著。

師父自然與他熟稔，沒什麼不自在，看他唇邊沾著血汙，伸出手，體貼地給他擦乾淨。

“師父，徒兒有罪……”

師父的眉眼他看了這麼多年，早已深刻在腦海裡，都是那麼的……好看極了……

“什麼意思……？”

師父那雙慣來清冷的眼睛，此刻帶著懵懂無知，似落入凡塵的仙子，攝人心魂……

“徒兒念著師父，時時刻刻……都是……”

“快起來！”

“嗬嗬……”

他輕笑，不想起開，師父也縱容他。

什麼都不重要了，隻顧著銘記此刻。

前麵的場景是“可怕”的，後麵的更可怕……

“師父，這位是？”

看著站在他身邊紅衣的女修，郎才女貌，看起來般配極了，他掩了眼底的情緒，問道。

“這是你旁宗清靜峰那邊的穆師叔……”

師父介紹道，神色帶了溫柔，可卻是對彆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