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恭迎陛下……”
美人一如初見,花下燈前淺笑嫣然,不過小臉可見的清減了不少。
某人忍著憐惜,克製著,淡淡道,
“平身……”
進了寢宮。
“近來可還好?”
慕容城實在沒想到該說什麼,就這麼開口了。
“托陛下的福,妾身一切都好,勞陛下掛心了……”
嗯,這是服軟了嗎……
慕容城又不敢提那件事,師如煙可沒理會局促糾結的男人,神色自然,
“陛下可要嘗嘗?”
捏起案上的糕點,卻是問他。
“煙兒親手做的?”看著熟悉的桂花糕,慕容城如是猜想。
“罷了,怕是入不了陛下尊眼……”
不待他上手,女子下一刻麵上微帶著失望。
慕容城一時間也不理解她的心思,眼看她就要自己吃了,捏著她的手,轉而送進自己嘴裡,在美人期盼的目光中,胡亂品著,才發現不是尋常的甜膩,儘是鬆鬆綿綿的清香。
“唔……小廚房裡的糖用完了……”所以沒的放糖……
女人慵懶地,道。
“味道不錯,孤很喜歡……”
男人自然由衷誇讚,看她這麼平靜,是恢複了先前的活潑了罷……
而後是兩人品味茶點的時間了,一時靜默無聲,慕容城失神地看著她,連日來的掛念可算有了出口……
品也品夠了,坐也坐夠了,外頭雞人報了時刻,已是人定三刻了,宮裡早就燈火闌珊。
“夜深了……”
隻聽她輕聲道,慕容城猜想下一句是要歇息,不過卻是……
“……也該歇息了,妾身的榻不夠地方,不想委屈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看她淡笑著,居然要趕他?新入的主宮榻會不夠大,這理由……
慕容城勾唇,舌尖卻儘是苦澀,沒法拒絕,隻得故作鎮定起身,聽著殿門在身後關閉。
一出門就對上殿外吳海看熱鬨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寂夜中,無言,終是落寞地離開了……
此後,師如煙邀他,半夜又趕人,就是不順他意讓他留下,慕容城也耐心陪她玩這些,被拒絕了也不惱,任由她。
吳海隻默默數著陛下被拒絕的次數,猜想著到第幾次昭儀娘娘才能消氣,才不會看見陛下半夜從甘泉宮出來……
……
“陛下……寧昭儀近來身子抱恙,來抓的藥……臣偶然鑽研……隻需精心調配,便可配成……配成避子湯,故來稟報。”
是尚醫院的副手,自己知道了,也沒敢對他人講,這種事……還是讓陛下知道的好。
按說昭儀娘娘這麼得寵,地位如此,再誕下皇嗣,可就地位無憂了,怎麼還……啊呀,這些皇家秘辛不是他該說道的。
巫醫借著簾幕遮擋,偷偷瞄一眼上位者的神色,嗯,沒看懂。
“孤知曉了,便……由著她罷,也不許對外宣揚!”
上位者終是這麼開口,情緒不辨。
“諾……”
尚醫院的人離開,慕容城也以為自己能平靜接受,然而……
“嘩啦……”
奏疏儘數被掃落在地,吳海看這情形,也不敢出聲,默默去撿……
“你說……她怎敢這麼對孤!”
吳海心下暗道,還不是陛下自己寵的!
“你說,曾經都能夜夜歡好,可她連孤的孩子都不願生,到底心裡有孤嗎!有嗎……”已是口不擇言,忽然猜慮這些。
吳海下意識想到那事,出聲,
“陛下……寧昭儀許是怕……前事之鑒,奴才也不明白,為何師少使那等……心思狠毒之人,就是為那早夭的皇嗣,怎麼不嚴懲,卻不過是……”
吳海是自幼跟著他的,當年也隨他一起參與那次秋獮,不過走丟了,他又沒和人說救命那件事,自然不知道。
於是簡略跟他說了。
吳海聽完,猶豫著,道,
“可奴才觀現今的情況……師氏不像那等心善之輩……”
“孤也希望……當年不是她,可……確實如此……孤至少要保她一命……”
“要不……陛下向寧昭儀解釋……”
慕容城瞥了他一眼,“你覺著……被傷害成那樣,她能接受?”
吳海:“……”
雖然他不是個女的,但也……應該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