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陸岐隻覺腦子轟得炸開,先……(1 / 1)

多歧路今安在 早暮修 3966 字 10個月前

終於衝到了影像區,順手拉上鐵門,往核磁共振室跑。

趕的急,鐵門也沒上鎖,果然非常不堪一擊。

終於衝進核磁共振室,陸歧忙拉上大門。

鑒於門是外開的,陸歧隻得伸手去夠。

眼看門要被關上了,變異者也不撲了,直接伸頭咬,想吃點新鮮的。

陸歧疼的一縮手,變異者半個頭卡在兩扇門之間,像是被兩個魚叉從兩麵叉住了,動彈不得。其實隻要他退兩步,門就能開了。

可惜變異者發狂的時候理智全無,隻一個勁的往裡擠,越擠壓的越緊,臉都憋紫了。

陸歧非常希望他能把自己擠暈,但很顯然這不現實。

他去操作間拿了一個座椅,頂著變異者的腦袋想把他推出去,推不動。

很好,他是戰五渣,變異者能手撕鐵門,他們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又觀察了一會,得出結論核磁共振的門更勝一籌。

看著被門夾的變異者暫時進不來,陸歧得以緩兩口氣。神經放鬆下來,他隻覺得陣陣寒意湧了上來。不是害怕,而是他真的有點冷。

摸了摸額頭,好像有點熱。放下手的時候,他看到了血跡。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剛才關門的時候,手背好像被啃到了。

傷口不大,隻有一厘米長,但也破了皮,流了血。

陸歧一臉懵逼的看著傷口,不敢相信,他引以為傲的反應力竟然失手了。

顫栗過後又是熱浪,像被夾在冰川和岩漿中間。一會被冰川刺一下,一會被岩漿烘烤一下。

陸歧突發奇想,肉被放到冰箱冷凍,再放油鍋裡炸會爆炸吧?可惜他沒試過,並不知道這是真理還是謬論。

腦袋昏昏沉沉間,他發現變異者從餓死鬼投胎的瘋狂狀態慢慢恢複了一開始的麵無表情。

仿佛在說,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嘛?

變異者慢慢後退,陸歧在他腦袋消失在門後的一霎那,迅速拉上了門。

昏迷的前一秒,陸歧想到,萬一他有個好歹,至少應該給家裡報個平安,可惜手機在進核磁共振室之前被他扔在了門外的等候椅上。

門口老太太的屍身被拖進了小樹林。最後一輛車駛離醫院的時候特地轉了一圈,見所有樓門緊鎖,放心離開了。

四號樓周圍逐漸安靜下來。

月升日落,幾個晝夜轉換。或許是人類活動的痕跡減少,小樹林裡的麻雀漸漸多了起來。嘰嘰喳喳鬨個不停。

工作日的清晨也有零星的麻雀吵鬨,這兩天卻是格外的多。一刻不停歇的叫,像是要把之前被汽車鳴笛掩蓋過的聲音都喊回來。

陸歧不堪其擾,想揮手把它們都打下去,卻抬不起手。隨後麻雀不在他耳邊叫了,跳上他的胳膊,細小的爪子巡視領地似的來回踱步。嘲笑他的無能。

越來越多的麻雀落在他的頭頂,胸口,四肢上。蹭蹭噠噠好不快活。

陸歧惱羞成怒,打不到你我就咬你。嗷嗚一口,把自己磕醒了。

此時,他正躺在地上,牙齒磨得嘎吱作響,腮幫子還有些酸疼。

動了動胳膊,酥麻感傳遍全身,跟落了一身的麻雀在身上啄似的。

張了張嘴,吭哧半天,乾的像是去撒哈拉沙漠吞了一斤的沙子。愣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衣服皺巴巴的粘在身上,看起來像是他落在水裡泡了一天一夜,又晾曬了以後乾了的模樣。

陸歧眼珠子掃了一圈,核磁共振室和他昏迷前一樣,他還躺在門口。凝神聽,外麵也沒有一點動靜。

一點一點的活動四肢,手臂處的酥麻漸漸緩解後,才強撐著起來揉捏雙腿。

卻發現他的腿縮小了一圈,不止腿,胳膊也是,胸脯也是。他這是被變異者當成果凍爽吸縮水了?

之前的他在男性裡算是中等稍稍偏瘦的身材,瘦是瘦,但是還有肉的,現在乾枯的有點像木乃伊了。要不是還能活動,他都以為自己噶了。

說到噶,陸歧想起來,他好像被變異者啃了一口。

抬起受傷的左手背,硬幣大小的傷口已經痊愈,血液凝結後的痂都已脫落,隻剩一個方形的邊緣呈放射狀波浪線的疤痕,有點像簡筆畫的方形太陽。

他這是昏迷了多久?

全身的酸麻感過後,陸歧撐著門站起來,又貼著門聽外麵的聲響,再次確認真的沒人後,稍稍推開一條縫往外看。確認安全才把大門完全打開。

他的手機還在休息椅上躺著,按了一下,全黑。沒電了。

昏迷之前他的手機電量還是百分之九十,接近滿格。手背的傷口愈合時間是十到十五天。看來他昏迷的時間不短了。

沒有食物的攝入還能撐一下,但是沒有水,他怎麼能撐過十天以上呢。而且看他的衣服,他的出汗量也不小。

陸歧皺眉,他想不通。不過先前還不覺得,一想到食物,他有饑餓感了。

悄摸摸的走到大廳,被扔在那裡的屍身已經不見了,隻是遺留了一些已經紅到發黑的血跡。大門依舊鎖死,原本在門口的老太太也不見了蹤影。

為了防止夜班的時候餓肚子,休息室一般都會預備一些食物,現在醫院人都搬走了,怕出意外,就沒敢坐電梯,直接徒步爬七樓。

以陸歧的體質,一口氣爬七樓,不說累的癱軟,也會氣喘籲籲。剛才餓得越來越厲害,又怕碰到那個遺留的變異患者,陸歧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越級上樓,到了七樓,竟也不覺得累,隻是更餓了。

翻了休息室的櫃子,他自己的裡麵就剩一袋泡麵,其他大夫還剩零星幾個麵包,去護士站那邊看,還剩半包水果糖。這剩餘量,估計是要轉移陣地,把存糧都帶走了。

陸歧又去辦公室,飲水機裡還剩小半桶水。幸好還有電,泡了麵,幾個麵包下肚,總算不餓得胃抽筋了。

給手機充上電,開機。全院轉移那天是六月十號,今天已經七月二號了。依舊沒有信號,打了報警還是不通。

找不到外援,隻能自救了。

陸歧去休息室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等手機充滿電,轉身回一樓。

一樓沒有病房,都是醫技科室。

醫院在建造的時候,為了防止病人跳樓,窗戶都是下側外推型,隻能開個小縫,連個腿都塞不出去,彆說整個人了。

一二樓沒有跳樓的隱患,但為了保持整體美觀性,窗戶都建的一模一樣。

陸歧把沒鎖門的房間挨個逛遍了,真是一點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出不去的話,那之前的變異者在哪。

陸歧汗毛倒豎,整棟大樓都是封閉的話,那個變異者應該還在樓裡。但如果他不在,那就一定有出去的地方。

陸歧穩了穩心神,轉身回休息室找防身武器。萬一遇到了,好歹再掙紮一下。

……病曆本,醫學書籍,椅子,枕頭,羽毛球拍。雜物間裡倒是東西多,拖把馬桶塞亂七八糟堆了一地。

算了還是羽毛球拍吧。

一路從一樓轉到九樓都平安無事,到達十樓,陸歧徹底放心了。

十樓電梯旁的窗戶被暴力破壞,窗框不翼而飛,整個就剩一個水泥做的破洞,小風呼呼的往裡刮。

陸歧伸頭往外看了眼,在外牆邊看到一個黑紅的手印一路延伸向下。

這他喵的是徒手下去的啊,蜘蛛俠轉世,陸歧咋舌。

不過蜘蛛俠就不能在二樓開一個,再不濟一樓也行,直接開大門,多方便,非得在十樓開,這讓他怎麼下去。

無法,陸歧隻得去病房找了床單被套來。

當然不是綁成繩子往下爬,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繩子剛放下去,他可能就一個呲溜自由落體了。

用馬克筆在床單上寫了大大的救命兩個字,掛破洞外麵了。

想了想,為了防止有人路過但太高沒注意,或者在樓另一麵。

陸歧又在其他樓層其他窗戶外能掛的都往外掛了求救床單。

工程量巨大,陸歧在其他樓層轉悠的時候又搜羅了物資。幾袋餅乾,乾巴了的蘋果,還有一些零食。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人能看到,他又去護士站拿了一箱葡萄糖鹽水,準備做持久戰。

原本他是想住一樓的,在磁共振室安全,但看不到外麵。在彆的休息室倒是有窗戶,但現如今得狀況,在這附近得人,很大可能是感染者。如果又有變異者從窗戶外看見他,卸了門進來怎麼辦。

思來想去,陸歧選擇了破洞的十樓。

前麵和感染者接觸的幾天,他發現除了昏睡的患者以外,醒來的患者大部分都是處於迷茫狀態的,隻有看到接觸到人才會狂性大發。

他猜測變異者應該也是如此。

那麼呆在十樓的話,他的視野開闊隨時可以觀察著四周得動向,樓下的變異者很也難看到他,而且還能時不時的透透氣。

就這麼平安無事得待了一天。

這天晚上,陸岐拿了幾床被子鋪在電梯旁的休息椅上,睡得正香,突然聽到悉悉索索得聲音,猛地驚醒。

他坐起身下意識往窗戶看去,一輪彎月掛在天邊,稀疏得月光隻朦朧映出一個破洞得輪廓。

陸岐皺眉,披著被子往窗戶邊走去,往下望。

陸岐隻覺腦子轟得炸開,先是一熱,又急速降溫冷卻,冷汗刷得就下來了。

一個人影正趴在外牆上,四肢並用一點一點得往上攀爬。已經爬到六樓得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