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萍擦了擦眼淚哽咽說道,“我現在已經名聲掃地了,要不是舍不得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我都想一頭撞死了。
這件事若是上報了,公社肯定會聯係我爸媽單位,我爸媽身體都不好,萬一,萬一……”
一句話沒說完,呂萍已經泣不成聲。
她很聰明,知道戳人心軟的地方,也知道怎麼利用女孩子的優勢。
一個孝順又遭受了不好事情的女孩子,很容易引起彆人的同情。
出了這麼大的事,回城她是不敢想了,能不被送去勞改農場,她就感恩戴德了。
呂萍也來了快三年了,跟村民的關係不遠不近,平時也不惹事,女孩子家遇到這種事總是吃虧的。
孫嬸心最軟,忍不住求情,“大隊長,我看那桌上酒瓶子好幾個呢,他們昨晚可能就是喝多了才犯了錯, 要不就在大隊教育教育得了。”
這麼大的事不處置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村裡的青年男女也有樣學樣,那不是亂套了嗎!
徐家成和齊書月聞言也不禁看向陸榮江,如果是這樣,他們也可以暫時跟秦安寧休戰。
先把這關過了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事畢竟影響不好,陸榮江也不願意鬨到公社去,如果大家都同意,他們就在大隊裡處理了也不是不行。
他抬眼看向屋裡的知青,“這事不光影響到隊裡,對你們知青點也有影響,你們的意見呢?”
陸榮江想維護大隊的顏麵,但這事影響不好,不能他自己就做主了,等會還要開會商量怎麼處理。
李永峰搖頭,“我沒意見,全聽大隊長的。”
他自己那還有事沒處理呢,敢有什麼意見?
其他人也紛紛搖頭,表示沒意見。
都在一個知青點,傳出去彆人也不知道誰是誰,首先就是對他們整個知青點的知青都印象不好。
平白無故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冤不冤啊?
秦安寧最後表態,“我沒意見,但我有要求。
他們三個剛才一起汙蔑我,我要他們跟我道歉。”
三人鼻子差點氣飛了!
怎麼回事彆人不清楚她秦安寧還不清楚?
她是怎麼舔著臉要他們道歉的?
被人害完了還得跟害他們的人道歉,誰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三人都耷拉著臉,尤其齊書月那咬牙切齒的表情,就差去撕了秦安寧。
秦安寧聳聳肩,“你們看到啦,做錯事連道歉都不肯,他們隻想減輕懲罰,根本一點悔過的心都沒有。
這樣的人,如果輕易給了他們機會,那下次他們要是犯了更大的錯,連累隊裡怎麼辦?”
秦安寧需要他們道歉嗎?
根本不!
她就想看他們看不慣她又乾不掉她的樣子!
氣死猴!
陸榮江瞥了眼三人,態度有些不滿,“做錯了事,道個歉有那麼難嗎?”
這幫小年輕,品德太差勁。
彆說秦安寧是他未來兒媳婦,就是換了任何一個人,陸榮江也不覺得這要求過分。
剛才三人一起把臟水往安寧身上潑,他可是都看到了,要不是安寧聰明,找出他們話裡的漏洞,恐怕就要被冤枉了。
陸榮江一想到這,心裡的怒氣又增加了兩分。
他是想維護大隊顏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要是這幫知青不識趣,那就送公社也沒什麼,反正今年這臉,他也丟過了,不差這一次。
苗愛華輕聲安慰一直低泣的呂萍,“你要還想解決問題就趕緊道個歉。
現在大隊長願意網開一麵,不把你們送公社,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流氓罪是個什麼下場你心裡清楚,在隊裡再怎麼受罰,也比去勞改檔案裡記上一筆強,那時候你可真就再也回不了城了。”
呂萍的哭聲一頓,視線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秦安寧那張昳麗的容顏上。
這張臉漂亮的男人見了移不開眼,女人看了都要嫉妒三分。
呂萍一直知道秦安寧不好惹,沒想到自己被迫惹了一次,卻付出了這麼慘痛的代價。
她心中充滿了怨氣和不甘,哭的紅腫的眼裡都是恨意。
可為了以後,她隻能暫時都忍下去,“對不起。”呂萍低低的說了一句。
秦安寧覺得好笑,呂萍憑什麼恨她?
就因為她沒乖乖讓他們算計,反擊回去讓他們自嘗苦果了?
那是她自己活該,自作自受而已,技不如人就要認!
秦安寧聲音清冷如冰,“道歉我收到了,但我不原諒。
不是所有犯了的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
幾個當事人都明白,這句話是指昨天晚上的事。
可很多時候,犯錯的人並不認為他們做錯了。
就比如徐家成和齊書月,他們是奉命來對付秦安寧的,隻要能完成任務,怎麼做都沒錯。
齊書月梗著脖子,她恨不得殺了秦安寧,讓她跟秦安寧道歉,絕不可能。
徐家成更理智一點,他明白人在屋簷下的道理。
道歉,一句話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他們這次行動失敗的事絕不能傳回去,不然成為了棄子,就更沒好日子過了。
“對不起,秦知青。”
秦安寧這次連話都沒說,瀲灩的桃花眼懶懶的睨著齊書月,那份不屑和鄙夷,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足夠。
齊書月頭發被李春芳扯得亂糟糟的,也沒時間梳理,眼角還掛著眼屎,因為怒氣麵部顯得有些扭曲,整個人早沒了甜美可愛的模樣。
“想讓我給你道歉,做夢。”
秦安寧漫不經心的瞄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粲然一笑,“道不道歉是你的自由,做什麼是我的自由,無所謂。”
她邁步往外走,“一早上都浪費在這無聊的事上了,飯都沒吃呢,我回去做飯了,你們慢聊。”
齊書月氣的要爆炸了,這一早上就聽秦安寧叭叭叭的了。
明明是她把他們三人湊一塊的,還逼著他們道歉,最後她倒雲淡風輕的走了。
“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
秦安寧看著走進院內的一群人,唇角輕勾,無聲的笑了。
不枉費她跟他們周旋這麼長時間,人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