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薑婉鈺有些詫異,但很快,她便想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隨後,她失笑道:“我既然答應和你在一起了,那自然會和你一起麵對,我不會丟下你的。”
她的確是向往自由,也不願意被困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天地間,更不願被這個時代的禮儀教條束縛。
但她已經來到了這個時代,就得遵守這個時代的規則。
她可以嘗試著花很多時間和精力去慢慢改變這些,但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全部推翻。
更彆說,她還沒有那樣大的本事。
而且,她和曲墨凜一早就綁在一起的,沒什麼意外的畫,這輩子是分不開的。
若是沒有喜歡曲墨凜,她會在報完仇後想方設法的讓曲墨凜放自己自由。
然後,借著曲墨凜的權勢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世事無常,她已經喜歡上曲墨凜了,也決定了和她在一起,那她便不可能真的拋下曲墨凜。
而他們若是贏了,曲墨凜坐上了那個位置。
那麼她也就有了能力慢慢改變那些吃人的規矩,讓她和這個時代的女子都少一些束縛。
不過結果會如何,他們誰都不知道,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努力籌謀好一切。
明白薑婉鈺沒有要丟下自己後,曲墨凜一直提著的心落了回去。
但轉念一想滿眼都是對薑婉鈺的心疼和愧疚,心裡還滿是自責。
終究是因為他,薑婉鈺才被束縛!
而薑婉鈺的話也讓他明白,他之前的想法太過想當然,也過於理想化。
他中毒的這幾年來,情緒不受控製,做什麼事都隨心所欲,估計腦子都被毒得不清醒。
竟然,連這些顯而易見的事都想不明白。
就他們如今的處境,根本由不得他們。
即便,他做好了一切安排,確保萬無一失,也不能丟
掉自己身上的責任和擔當!
想著薑婉鈺方才說的那些話,他心情甚是沉重。
“婉鈺,是我對不住你!”
道完歉後,不等薑婉鈺開口,他便抓著薑婉鈺的肩膀,一字一句的承諾。
“你說的所有我都答應你,也會竭儘全力的去做,我會讓你一輩子活得開心肆意,福樂安康。”
同時,他也暗暗決定,薑婉鈺為他放棄的事,日後他會想儘辦法讓薑婉鈺得償所願。
“好,我相信你。”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薑婉鈺笑著點點頭,她知道以曲墨凜的性子,答應下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你日後毀約了,那就彆怪我了,你也知道我的本事的。”
為了緩解眼下這沉悶壓抑的氣氛,薑婉鈺開了個玩笑。
但沒想到,曲墨凜卻無比認真的說道:“口說無憑,我會立下字據、簽字畫押,若日後我沒有信守承諾,任憑你處置。”
“但,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聞言,薑婉鈺愣了愣。
她開玩笑的語氣那麼明顯,沒想到曲墨凜不僅當真了,還想著要給她一個憑證,這讓她心裡很是動容。
隨後,她笑著應道,“好,那我就等著你的憑證了。”
一開始,曲墨凜按照自己說的那般,將今日薑婉鈺說的事都詳細的記錄下來,寫上自己的承諾,然後簽字畫押,蓋上自己的私印。
可當幾年之後,曲墨凜在這字據上蓋上了玉璽。
同時,又給了薑婉鈺一道蓋了玉璽的空白聖旨。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自從上巳節後,薑婉鈺和曲墨凜之間的相處,便如同尋常熱戀中的情侶,日日都要挨在一起。
隻可惜的是,薑婉鈺再次貼上人皮麵具,易容成了男子,那支芍藥發簪她隻能收到錦盒中
,好生放著。
而為著不讓旁人懷疑,他們在人前都會做一下表麵功夫,表現得疏離又不失禮儀。
不然,旁人瞧見曲墨凜和她一個‘男子’關係親密,那對傳出去多不好啊!
雖然相處時,看著和之前沒什麼變化。
但兩人之間的氛圍,都早已發生了變化,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們的關係不同尋常,所以得克製一下。
不過大部分時候,曲墨凜都在密室裡和薑婉鈺待著,事情都由易容成他的暗衛去處理。
所以,外人沒多少機會能看到他倆真正相處的情況。
而在密室時,為了給薑婉鈺打發時間,曲墨凜把京城裡傳來的消息一股腦的全部拿給她看,並和她一起討論京城的情況。
在京城時,他倆經常聚在一起討論分析。
可來了這邊之後,他們就沒怎麼這樣了。
主要是因為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多,以及他倆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和情愫,以至於他倆見麵相處的機會很少。
如今,他們又像往常一樣討論分析。
雖然,這些消息他們基本上都知道,但經過一番討論和分析後,他們又能得到不同的觀點。
他們變得很默契,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就比如現在,他們說著薑婉鈺安排人去盯著她舅舅家找人來給她解蠱的事上。
薑婉鈺才說了幾句,曲墨凜便能洞悉她的想法,知道她要好好的坑盛元帝一把。
這件事,曲墨凜一開始的時候隻知道個大概,也沒去管,隻讓暗衛都聽從薑婉鈺的吩咐。
現在,他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在二月中旬的時候,薑婉鈺的兩個舅舅在邊境找到了一個接觸過蠱的大夫,然後一路護送到了京城。
阿影和玄三他們按照薑婉鈺的吩咐,好生包裝了一下這個大夫。
這大
夫一到京城,就被盛元帝給盯上了。
前腳剛給易容成薑婉鈺的阿柳解了蠱,後腳就被盛元帝暗中劫去給自己解蠱。
在抓了那大夫去後,盛元帝身上的蠱是解了。
但因著特製的藥和他身上原本就中的毒,兩者混合後,盛元帝的生死便在薑婉鈺的掌控中。
而盛元帝去找那大夫的舉動,也從再一次從側方麵證實了薑婉鈺的猜測。
盛元帝並不知道那為他提供毒藥的神秘大夫會蠱,所以一直沒去找對方。
因此,他身上的蠱才一直沒解,直到把那大夫劫來才得以解蠱。
盛元帝自從解了蠱後,便完全沒了顧忌,直接命人追殺金玉,要將她淩遲處死,死無全屍。
與此同時,他也開始磨刀霍霍向曲墨淵了。
薑婉鈺止不住的搖頭,嘖嘖道:“和我猜到一樣,他準備把對你做過的事,全都在曲墨淵的身上都複刻一遍。”
盛元帝已經給曲墨淵下了毒,並開始暗中策劃,準備讓曲墨淵也落下不可恢複的傷痕。
曲墨凜眼裡閃過一絲嘲諷,“他的眼裡隻有禮利和權勢,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無論是誰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若是不能掌控,便會想發設法的將其毀掉,就如你之前評價過的那般,他心理極度變/態、扭曲、毫無人性。”
薑婉鈺同情的看著曲墨凜,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才會攤上這麼個爹。
很快,薑婉鈺便收回了目光,轉移了話題。
“曲墨淵那五年裡,一直暗戳戳的算計你、嘲諷你,如今也輪到他遭報應了,隻可惜我們暫時不能看到他的下場。”
曲墨凜壓下心中因盛元帝而生出暴戾的情緒,淡淡道:“會有機會的,他不會讓曲墨淵那麼早就死了。”
盛元帝會像對待曲墨凜那般,一步步毀
掉曲墨淵在意的東西,然後慢慢的折磨他。
想到那場景,薑婉鈺幸災樂禍的同時還有那麼一點兒同情曲墨淵,但這點兒同情很快就消失了。
隨後,薑婉鈺略過這個話題,繼續說起彆的事情。
“上麵那位可真是有夠迫不及待的,這邊的情況才有所穩定,他就想下旨召你回來。”
曲墨凜冷笑道:“我都脫離他的視線那麼久,他自然是著急了,隻可惜他不能如願了。”
薑婉鈺和曲墨凜離京時,各自籌謀了一番,也留下了不少多人手。
他們在發現盛元帝的意圖後,便按照薑婉鈺和曲墨凜之前的吩咐開始找事。
金玉被阿影拉出來溜溜,給盛元帝下了幾次毒,並放了幾次蟲子,讓盛元帝一直擔驚受怕。
尉遲蓮也在薑婉鈺的算計下、開始頻繁的以密信聯係靖國,還用蠱控製曲墨淵做了些疑似謀反的事情。
而曲墨凜安排的人,則把京城中幾位大官乾得壞事都全部抖落了出來。
這些事,讓給盛元帝忙得焦頭爛額,注意力都在京城這邊,他暫時沒空管曲墨凜。
因此,召曲墨凜回京的想法自然而然的也被打斷了。
不過,這想法雖然被打斷了,但毒藥卻沒斷。
盛元帝讓人給曲墨凜送來了不少東西,其中貼身用品上都是摻了毒。
而且他還讓人摘了瑾王府中的槐花,好好保存起來,然後快馬加鞭的給曲墨凜送來。
當時看到那槐花時,曲墨凜氣得差點控製不住自己,好在他記得答應過薑婉鈺要努力控製情緒,便生生給忍了下來。
現在想起來,曲墨凜都依舊憤怒不已。
薑婉鈺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有異,便連忙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雖然他暫時想不起來讓讓你回京,但這事是遲早的,我們得想個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