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君第一次語無倫次。
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
張了張乾裂的嘴唇,才開口講了一句話,就聽得耳邊一陣巨響,一個碩大的人影從天而降,趴在了保護罩上麵。
八隻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這一幕,嘴裡還發出怪笑。
“今天你們,誰都彆想跑!”
無數密密麻麻的小蜘蛛也爬了上來,開始不停的攻擊,已經開啟的結界,黃色的波紋紋路開始蕩漾,顧初伏心裡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凝結出來的結界,支撐不了多少。
“顧初伏!顧初伏!你人死哪兒去了!”
顧月牙也從上麵摔了下來,狼狽不堪,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塵土,身上的白毛也遭了老罪。
真是的,她堂堂狐妖殿下何時這麼狼狽過。
“我在這兒呢。”
顧初伏開口,想提醒顧月牙,跳下來這麼大喊大叫,不就是吸引火力的靶子吧!
“師妹…你什麼時候和她變得這麼熟了…?”
沈鏡君聽著兩人的交談,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一絲莫名的異樣浮上了心頭,手指落在滿是灰塵的碎石上,指尖觸碰到紫色冰涼的劍刃。
“啊?”
因為亂石砸下的聲音轟鳴,顧初伏沒有聽清楚沈鏡君的聲音,氣若遊絲一樣,她側過頭,沒有管身後著急忙慌躲避碎石的顧月牙。
又再次看向沈鏡君,身體不自覺的向前湊近了一點。
“沒什麼,結界快支撐不住了。”
沈鏡君重新握起劍柄,剛剛趁著結界支撐的空隙,調息了一下身體內缺乏的靈力,乾涸的丹田。
重新以雷霆之氣灌注聽雷的劍身,沈鏡君抬眸,掐了一個法訣。
此法訣能夠短暫的加強自己自身的法力,但…支撐不了多久。
顧初伏看見自己剛才結成的法陣,已經快抵擋不住,紫色的雷霆蔓延,直接灌入到整個結界之內,一時之間紫氣環繞。
落在結界上的碎石也附加了雷霆之氣,被結界彈開,砸在周圍的蜘蛛身上。
蜘蛛被雷霆之氣蔓延,電的四腳朝天,一股焦糊之味傳來,顧月牙趕緊捂住口鼻,差點一口乾嘔出來。
太臭了!
而且,這對她們妖族來說有些過於殘忍,活生生被雷劈死簡直是慘不忍睹。
“還要再戰嗎?”
沈鏡君上前一步,直接擋在顧初伏的身前,她雖然渾身染了灰色的汙漬,劍刃對準站在自己身前龐然大物的蜘蛛,絲毫沒有懼色。
可是,顧初伏卻能看清楚沈鏡君的肢體在微微顫抖,可能是因為靈力透支,她現在這副模樣,再繼續戰鬥下去,隻能是油儘燈枯。
“今天你們誰都彆想走出這兒!”
蜘蛛精已經癲狂,在這秘境妖獸的法則裡,從來都是弱肉強食,並無君子謙謙之禮,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亙古不變,天道如此。
“那就試試吧。”
沈鏡君雙指並攏,挽了個劍花,輕輕把劍一平,橫向自己,指尖拂過劍身,以血開刃。
這把兵器並非凡間之物,顧初伏讀過原著自然清楚,聽雷劍的來曆,乃是混沌之初,雷霆之地誕生了一塊頑石,後被山神撿回家,上貢以天庭。
天帝命令神匠打造,隻不過這柄劍隻打造成半成品的時候,神魔開戰,領命的將軍執意要帶此劍力戰群魔。
結果就是,被尚未鑄成的寶劍反噬雷霆之力,幸好天庭救援來得及時,不然就是落得神魂俱毀的下場。
而這柄劍也在神魔大戰之中遺失,遺落人間,天庭雖有派神靈暗自尋找,但不敢大張旗鼓,魔界也覬覦此劍。
以血開刃,原本劍刃上暗淡的花紋熠熠生輝,沈鏡君在結界破碎之時,腳尖輕點,直直的衝了出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師姐…!”
顧初伏心下慌張,她雖然知道以沈鏡君的能力必然不會敗在這蜘蛛精手下,可是現在的師姐身體虧空的厲害,這樣下去必然是兩敗俱傷。
“唉呀,這個時候就彆師姐長!師姐短了!趕緊走吧。”
顧月牙這時候也艱難的走到了顧初伏身邊,用手挽著她的胳膊,就要把人往外拽,趁著那蜘蛛老嫗和這人族修士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正是她們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好機會。
“不行,我不能走。”
顧初伏拿著自己的佩劍,如果自己走了,師姐必然會陷入羊入虎口的境地,這還有數以萬計的蜘蛛,即便是一口一口,也能將人咬成森森白骨。
“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這麼犟呢,彆管她了,行不行…出去之後,你把契約解除了,你們就什麼牽扯都沒有了。”
顧月牙使出吃奶的勁,就要把人往外拽,洞穴搖搖欲墜,不少細碎的光芒從坍塌的縫隙中湧進來。
然而,顧初伏並沒有理會顧月牙在自己耳邊說的話,手掌中再次凝結出一道黃色的符紙,化作灰飛。
對於顧初伏來說,如果修為不夠,那就用外置外掛,沒什麼不好,她走的時候,師尊給她塞了一大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們…”
顧月牙都想自己溜了,她原本以為還是出門接一個遠房的窮酸親戚,沒想到破事這麼一大堆,坑了自己。
果然姐姐們說的對。
外麵壞人多,沒錯,就是人!人很壞,蜘蛛也很壞!
“師姐,我來助你。”
顧初伏知道隻要這蜘蛛老嫗現了原型,就是自己偷襲的最好時機,剛才自己劍刃插過的地方,傷口還沒有愈合,猙獰的疤痕,還在往外冒著漆黑的汁液。
看準時機,劍刀紅光乍現,就像即將要化作鐵水一般,烈焰燃起,劍身的花紋之中龍氣流轉。
又快又狠的一劍,直直的刺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洞穴之中響徹雲霏的一聲慘叫,顧初伏感受到蜘蛛妖精並沒有顧及前方和自己搏鬥的沈鏡君,反而扭著頭,用著憎恨的目光看著自己,想把自己甩出去。
“你休想…我說了,你今天就會死在這兒…”
這次,手再次用力,更深了一寸,直至自己手上的劍刃全部沒了下去,紅芒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