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貪心(1 / 1)

羅摩說過不再相信大慈樹王了麼?

當然,祂鐵說過的。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羅摩都覺得自己不能再信任劇情了,畢竟祂自己就是改變劇情的主力。

但人的習慣是很難再吃大虧之前去主動改變的。

哪怕是吃了大虧,也可能沒辦法改變。

羅摩倒不至於如此記吃不記打,主要是······大慈樹王真沒讓祂吃過虧。

這個人確實是每一次都在崩壞羅摩的計劃,以至於羅摩每一次念叨起來之後都會發誓我再也不會相信大慈樹王這個老登了,祂總是在算計我!

但然後呢?

大慈樹王的算計讓羅摩失去了什麼東西麼?完全沒有。

甚至祂每一次都在得到。

繼承了赤王的神權,獲得了夢境的能力,眼下又得到了阿佩普的古龍大權。

大慈樹王從不讓羅摩的計劃成功,也從不讓羅摩的期望落空。

祂發誓,然後再次相信對方,繼續發誓。

“我還沒有在信任祂這件事情上吃虧過,所以雖然屢次發誓,但自己也不當真的。”

羅摩也隻能這麼說。

事實如此。

哪怕羅摩意識到了,在這個過程之中隻要大慈樹王轉變了態度,隨時都可以讓祂從得到變成失去,乃至是一次直接破產。

但這些都是沒有發生的事情,現實就是祂一直在幫助羅摩得到。

阿佩普冷哼一聲,並沒有說下去。

古龍的大權在羅摩的身體上展現。

不同於當時在沙海的情況,這一次的羅摩已經打下了基石,確實是朝著阿佩普的方向走出了一段道路。

也是因此祂能夠完全地接受古龍大權的力量。

這也是祂的成長速度突飛猛進的原因,畢竟之前是自己在探路,而眼下是有了個導航兼快車,速度自然上去了。

哪怕是此刻的異常,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

羅摩本就是為了掌控阿佩普的權力而來的,隻是速度超乎了自己的預期,再加上千倍於正常速度的異常推演,最後才會完全超脫了羅摩的掌控。

站在羅摩身側的阿佩普並沒有化成人形。

祂仍舊保持著龍類的身體,隻是體型小了很多。

羅摩看不到的地方,阿佩普的眼神閃爍不定。

紙麵情報是直麵情報,真的看到了羅摩的特殊,阿佩普才能夠意識到祂身上究竟的東西究竟有多少的價值。

“確實是在飛速適應的。”

“如果這是夢境,按照羅摩之前的行動,祂完全可以得到一大筆經驗,然後乾脆地宣布自己的死亡,最後從下一個夢境繼續這一輪的操作。”

不需要跨越艱難險阻,隻需要放任異變的發生,然後積蓄經驗就可以完成最後的反撲。

即使是阿佩普這樣與生俱來就擁有超絕地位的龍,都忍不住產生了些許的豔羨。

但祂並沒有行動,倒不是品行純良,而是赤王留下的另外一筆“遺產”。

“不過也隻是看上去很快而已。”祂深吸了一口氣,“羅摩身上的奇跡,本質上是自己的特殊,兼具禁忌知識的加成。”

“可禁忌知識是並不共同的力量。”

這一點,赤王給祂好好的上過了一課,讓這位龍王再也無法升起對祂人身上禁忌知識的貪婪。

確實是吃了大虧,所以記憶猶新。

這些在羅摩身上是奇跡,可係統是祂本身的特殊,禁忌知識又是經過驗證的無法繼承,阿佩普完全能夠控製自己的欲望,接受羅摩身上發生的奇跡。

哪怕祂無比希望這樣的奇跡在自己身上發生,但祂的身體已經清楚地認知道了不可能。

羅摩身上的異變仍舊在進行。

這一次把關的人並不是大慈樹王也不是納西妲,而是阿佩普。

和夢境的特殊相比,阿佩普自有另外一套彌補一切失誤的辦法。

作為古龍大權完美的掌控者,祂親自調控著羅摩的身體,並且灌輸了大量的草元素力以幫助羅摩完成生命等級的躍遷。

這種情況自然是羅摩之前從未預料過的。

祂當然不可能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不但能夠從阿佩普這裡得到古龍大權,甚至可以得到對方的貼身照顧。

這跟做夢也沒什麼區彆了。

羅摩也不抗拒。

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祂委實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始抗拒。

在阿佩普的調控之下,這一次的嘗試十分迅速。

塵埃落定之後,羅摩坐在了地上思考人生。

幼小的龍漂浮在祂的身邊,斜睨著眼睛看向了羅摩。

“我是腦癱?”

祂鼓起一個譏嘲的微笑,“現在知道誰才是被玩弄的傻子了吧?”

“反正不是我。”羅摩嘴巴很硬,立刻退出了思考人生的狀態,“沒看到我又一次得到而不是失去了麼?請問你在這筆交易裡得到了什麼?”

阿佩普是鐵定失去了點什麼的。

羅摩甚至感覺到了自己可以乾涉影響阿佩普體內殘缺的古龍大權,這意味著這隻龍王真的下了血本,把自己不久前才收回來的力量又重新分割給了羅摩。

所以羅摩當然理解不了。

祂甚至能夠接受沒什麼接觸的若陀龍王突然把力量交給了自己,也很難理解為什麼心心念念這種力量,好不容易才恢複了全勝姿態的阿佩普會選擇走這條路。

“因為不夠用啊。”

阿佩普歎息一聲,“彆說是古龍大權的完全體,就算是得到了禁忌知識的時期,我的力量也還是不夠用。”

“這話能夠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的是叫人意外。”羅摩神色古怪。

阿佩普這話當然是在承認,即使是龍也是會有無能為力的事情的。

可龍就是提瓦特生物鏈的頂端了,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誕生就有強大的力量和悠久的壽命在等待祂們。

上天選定了祂們,提瓦特的世界希望祂們站出來,就給了祂們這樣的力量。

什麼也不需要付出。

神之眼需要努力鍛煉,邪眼需要氪命,達達利亞的壓箱底魔王武裝要氪命,申鶴的強大和她悲慘的命運是鏈接的······而古龍和魔神的強大什麼也不需要,隻需要你出生的時候是魔神或者古龍就好了。

聽上去還挺滑稽的。

血統論的最大受益者在抱怨血統論的收益不夠大,羅摩隻能夠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地微笑,表示自己是支持阿佩普的抱怨的。

對對對,伱說得對。

古龍確實是不夠強大。

“但血統論就是這樣的東西,也許祂也是這樣的,隻是天生就比你們強大,所以可以將你們驅逐進入深海,占領提瓦特的世界。”

羅摩兩手一攤。

法涅斯為什麼很強?

也許祂是一步步變強的,但以魔神和龍為先例,很難不懷疑這位法涅斯也是一種生而知之者。

那祂驅逐七龍王就更加有趣了——血統論的勝利,公爵壓住了侯爵,皇帝壓住了貴族,僅此而已。

阿佩普瞥了祂一眼,“無關緊要了,祂為什麼強大這對於我們而言沒有意義,祂很強大,這就是我們需要關注的地方。”

“再者說,你不是早就承認了,這個世界的人類不行?”

羅摩並不反駁。

就是因為承認了人類不行,所以祂才會尋找前行道路上另外的一些生命作為道標,而不是堅持保持人類來給其他人開路——開不了一點。

元素力又稱元素無能為力。

力量的體係和等級通常是沒必要拿出來對比的,因為這些東西純屬設定,怎麼說都行。

但元素無能為力的地方在於,它完全沒有給人類留下什麼路可以走。

提瓦特世界的人玩弄元素力還需要借助神之眼這種外置器官,他們本身就沒有使用元素力的能力,那麼這種力量有沒有前景,對他們而言都是元素無能為力。

你都沒有,它的好壞自然就無關痛癢了。

不同的世界觀下人類有不同的路,而提瓦特這種本身具備強勢超凡力量,幾乎隔絕了科技朝著戰爭領域發展的同時,人類本身又無法掌控元素力的情況,確實是十分罕見的。

如果沒有魔神,大家很容易進入軍事競賽的特殊情況,將科技朝著武力的方向瘋狂發展。

因為愚人眾已經證明了,他們正在威脅整個提瓦特所有的人類王國。

在這種情況下,不打算服從,那就隻能奮起反抗了。

然而因為魔神的存在,大家都沒有這種生死存亡的危機感,畢竟七神會維係和平,七神的存在也斷絕了人類戰爭武器的發展和進步——沒這種必要了,你怎麼發展都沒有彆人吹一口氣來得猛,那還不如把主觀力量調動到民生領域上,給大眾乾活呢。

羅摩就是這種情況。

祂反複驗證了當時所有技術力對於魔神這種生物的無奈之處,然後轉投了另外的方向。

科技一定會輸?

那到不是,隻是以提瓦特的時代所能夠提供的科技基礎而發展起來的科技,必然會輸給提瓦特已經成型的超凡體係。

不用阿佩普那維萊特這樣的龍出手,光是仙眾這一關就很難過了。

羅摩當然不是頭鐵的人。

祂斷然沒有花費千百倍的力氣證明其他生物可以做到的,人類也可以做到的自信,在發覺這條路走的極慢的同時,祂就直接放棄了繼續走。

如果一定要花費千百倍的力氣,羅摩覺得與其把時間花在走路上,不如試著造一輛車,學著其他開車的魔神然後上路。

道路無所謂對錯,能夠走到底的都是對的。

而在今日,羅摩終於一窺道路儘頭的光明。

其實沒有光明,道路儘頭隻有黑暗。

天空島的陰影壓在古龍道路的儘頭,法涅斯的背影如同高山,讓已經走到道路儘頭的阿佩普都覺得絕望。

“你不關心大慈樹王?”阿佩普突然問道。

“我該怎麼關心?”羅摩反問道,“你剛才說我之後再也不需要擔心祂玩弄我的計劃了,那這句話的兩個理解,要麼是祂走了,要麼是祂死了。”

“無論這兩種的哪一種,我都不知道和你給我權柄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倒不是不相信大慈樹王會為了羅摩而犧牲自己,然後跟阿佩普交換利益。

說來也許有些傲慢,但羅摩是真的覺得,大慈樹王有可能為祂做到這一步的。

但羅摩不相信的地方是,祂完全不覺得阿佩普會被大慈樹王打動。

大慈樹王有籌碼麼?

當然有,世界樹聯通化身的含金量一直都在上升,祂再C,祂還在C。

羅摩一直都相信大慈樹王的特殊完全不弱於七龍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這樣的特殊祂又給不了彆人。

這些都是出身的時候身份天生自帶的天賦,就算大慈樹王把自己的血跟彆人全部調換了,彆人也不可能得到大慈樹王的天賦。

除了這個,祂憑什麼跟阿佩普交換,讓阿佩普舍棄自己的古龍大權?

羅摩覺得沒道理,所以祂不關心。

“所以納西妲是怎麼來的?”阿佩普問道。

羅摩眼睛微眯,“按照我的經驗,如果一個人一直想要你知道某件事情,那就意味著你知道這件事情這個舉動的本身會給祂帶來額外的利益。”

“任何的情報,不需要你付出代價,反而是人家主動往你手裡送的,相比較對我的好處,送給我情報的那個人一定有另外想要的好處。”

你是英勇義士,不求回報隻想要為了大局做出奉獻;還是希望我知道之後做出一些對你有利的決定?

是阿佩普的話,羅摩壓根不可能考慮前者。

忠勇義士?

這和阿佩普有什麼關係,祂是能和忠勇扯上關係,還是祂是個義士?

顯然祂都不是啊。

阿佩普頓時語塞了。

雖然早就了解到了羅摩的性子,但看著這個人完全不同常理的回答,即使是阿佩普這個不知道常理的龍都覺得有點不舒服了。

我和你講祂的付出,和你聊祂還有什麼能付出的。

你和我說這些東西我不知道你卻要告訴你,所以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目的,除非你告訴我,否則我寧願不知道你說的這些。

你這狗賊怎麼就這麼貪心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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