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摩的實驗穩步推進的時候，還有另外的一個人惆悵地在地上畫圈圈。

“我雖然是想過要找祂來幫忙啦······”滿地圈圈畫完之後，派蒙重新飄了起來，隻是神色仍舊惆悵，“但祂怎麼還親自過來了？過來了也就算了，祂一個須彌人為什麼可以成為楓丹的水之神啊？”

“祂有水元素力麼？祂連水元素力都沒有，這都能當水之神啊！”

派蒙的話語裡滿是不可置信。

“我就知道不能相信這個家夥的話。”空也很惆悵，“你說我們還能夠有什麼好的登場機會麼？”

當時羅摩出現的時候，派蒙和空的內心同時涼了下來。

倒不是說羅摩會害他們，而是就目前經曆的事情來說，一旦這老登出現，大家基本上就沒什麼好活可以乾了，一多半就隻剩下了跑腿委托·······雖然來了楓丹這麼久，其實他們還真的就隻做過這些跑腿委托，但那時候起碼還有希望能夠找到部分真相，參與一些大事件的。

現在就好了，希望已經是徹底沒有了。

空眼睛轉動，義正言辭地批評派蒙，“派蒙你怎麼能這樣呢？老是想著去做什麼大事，我們的大事不就是這些普通人眼中的麻煩麼？”

“現在麻煩被解決了，你應該為楓丹人高興才是。”

他的言辭正義的讓派蒙下意識地戳手指，臉上帶著尷尬和滑稽的微笑。

但旋即派蒙就意識到了，“嗬斥”自己的並不是某個路人或者不太相熟的朋友，於是她的表情立刻收攏，張牙舞爪著就撲了上去。

“伱還說！”派蒙是完全不怕空的，“明明這些都是為了你吧？”

“這些災難都這麼危險，如果表示因為你需要這些真相，你想要找到熒，我才不會陪著你一起去這些古怪的地方啦！”

“小家夥變臉真快。”空一邊吐槽，一邊單手防住了派蒙的手腳齊上。

片刻之後，派蒙坐在了空的頭頂，雙手環抱，帶著勝利者該有的滿意。

空在許諾了又一頓的美食之後，終於獲得了派蒙的原諒。

“你們在這裡啊。”遠處，帶著魔術帽的林尼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林尼、琳妮特！”派蒙立刻起身揮手，笑容燦爛。

“好久不見。”空跟著揮手。

“你委托我們做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林尼微笑著說，“雖然有心和你聊些彆的，但眼下你應該也很關心這個吧？”

空點了點頭。

他當然關心了。

他都無聊到陪著派蒙在角落裡畫圈了，是個事情找上門，他都會一臉認真地說“沒錯，我很關心這件事情的結果”。

“我們從愚人眾的記錄裡找到了一些東西。”琳妮特將一踏資料遞了過去，“白淞鎮內，突然起家的商人瑪塞勒。”

指名道姓的情況下，這件工作委實談不上困難。

“按照楓丹官方的記錄，這位瑪塞勒是一個來自至冬的商人，他組建了名為卡布裡埃的商會進行正常的生意工作，但生意狀態一般，因為當時的白淞鎮，民眾隻會相信和選擇刺玫會。”林尼摘下了帽子，神色輕鬆，“刺玫會的會長卡雷斯也許並不是這麼想的，不過刺玫會名頭足夠響亮，他本人有不怎麼在乎利益，長此以往，在白淞鎮的任何商會都不得不離開這裡，尋求新的發展之地。”

體量帶來了降價的底氣。

名聲帶來了民眾的信任。

價格低廉、名望出眾的刺玫會，其實不需要去做什麼針對工作，其他的商會最後都會碰壁，黯然離開。

“但後來瑪塞勒得到了刺玫會會長的扶持，在這段時間裡，瑪塞勒進行了一段相對穩定的經營生活。”

琳妮特指著其中一張，“但他總是很快就陷入了窮苦狀態，顯然，在生意背後，他還有另外的東西在吞噬他的資金。”

“白淞鎮的環境，在刺玫會不動惡意的情況下，商會的會長就算去往異國他鄉，商會同樣會正常運轉，但瑪塞勒總是很快陷入窮困狀態，資金時常運轉不動，不得不向卡雷斯會長尋求支援。”

空點了點頭，繼續翻閱手中的資料。

“順帶著，父親幫忙調查了一下，確認了至冬並沒有這麼一個瑪塞勒。”林尼微笑著說，“他也許是個至冬人，也許不是，但他早期的名字，絕對不是瑪塞勒。”

“繼續調查下去，我們發現了在某一段時間之後，一種名為樂斯的飲品突然出現在了楓丹的市場上，樂斯幾乎橫掃了同時期所有的產品，也是從這個時期，瑪塞勒的資金問題突然得到了解決。”

林尼看向了空，“此外，這個樂斯愚人眾這邊確實沒有更多的記錄。”

他的意思是愚人眾沒參與過這種東西的製造。

“我明白。”空點了點頭，“賺錢的手段愚人眾多的是，雖然不介意錢更多，但當時的瑪塞勒保秘手段應該也做的很好，不太願意和愚人眾合作。”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說著，林尼苦笑道，“他不想和愚人眾合作也算正常，畢竟是愚人眾。”

和愚人眾合作，卡雷斯早就會被清掃出局。

但代價呢？

誰都知道愚人眾的貪婪和危險，真的讓他們介入，也許自己就會成為愚人眾的工具。

樂斯畢竟不是什麼真正的優質產品，一旦被人拿捏住，就永遠不得脫身了。

“他還有更好的選擇。”有人說道，“他的目的其實是複活一個人，那個時候他其實應該選擇相信愚人眾。”

“如果這個時代有什麼技術難題是愚人眾解決不了的，他就更加不應該指望自己能夠解決了。”

“就科研條件和科研技術，愚人眾是七國之最。”

除了背景板坎瑞亞之外，也是人類之最了。

“羅摩冕下。”林尼和琳妮特微微欠身。

“你不會一直在偷聽吧？”派蒙有些不滿意。

“好久不見。”空打了個招呼。

“你們幾個用了三種回答，我要按順序回答麼？”羅摩微笑著說，“歡迎兩位，沫芒宮已經為兩位安排好了房間，請隨意發揮你們的才能為楓丹發光發熱吧。”

“是。”林尼兄妹對視一眼，眼中帶著無奈。

以愚人眾的名聲來說，這位現任水之神要用愚人眾的人來為楓丹發光發熱······即使是得到了仆人的命令，他們也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阿蕾奇諾的本意當然不是要犧牲自家的兩個好孩子···儘管神之心的價值完全超過了他們兩個人的生命···她將有關這件事情的部分真相告訴了林尼兄妹。

兄妹倆一聽人都麻了，這完全是兩位魔神之間的爭鬥，聽著就讓人頭疼。

但他們又拒絕不了，隻能夠相信阿蕾奇諾口中來自羅摩的庇護。

“不算偷聽，本來也是邀請你們來見證一件事情的，時間算得上剛好？”羅摩騰出手摸了摸派蒙的頭。

“對空有什麼幫助嗎？沒有的話就不要亂摸啦。”派蒙並沒有拍開羅摩的手，而是先問了一句。

“有。”弄亂了派蒙的發型之後，羅摩看向了空，“好久不見，讓你久等了。”

“楓丹的故事，也是時候收個尾了。”

“看來我拒絕不了了？”空挑了挑眉。

“或者你還想要在角落裡畫圈圈？”羅摩微笑應答。

“當然不想了。”空歎了一口氣，“你好像很了解這個瑪塞勒？他也在你預知的未來之中啊。”

羅摩看著空卻並沒有說話。

空拍了拍頭，“問了個蠢問題。”

羅摩說過的，祂所謂的預測未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毋庸置疑那是一個圍繞著空所進行的預知。

他會因為林尼兄妹而走上這條和瑪塞勒試探接觸的道路，羅摩自然已經是看到了這條路的儘頭。

“我們不會聊壞人為什麼做壞事，隻說他所作的惡行應該付出什麼代價就好了。”羅摩並不想要多聊，“愚人眾不會沒有找到製作樂斯的工廠吧。”

“當然不會。”林尼說道，“雖然娜維婭小姐那兩位侍從很是警惕我們的身份，但這一次大家也算是不得不同舟共濟了，他能夠和空先生分享的情報，自然會告訴我們。”

“剩下的工作就簡單的多了，我們突擊了那座工廠，然後找到了決定性的證據。”

琳妮特補充道，“我和哥哥唯獨沒有想到事情能夠如此順利······按照西爾弗先生他們的言辭，早在很久之前，瑪塞勒的工廠就已經被人發現了。”

“從不義的卡雷斯案件至今，那裡居然仍舊保留著相對完整的痕跡和證據。”

這時間其實就太久了，久到了瑪塞勒當年隨便扔幾個炸彈，這麼多年來時間也能夠把這種粗糙毀滅證據的行為變成完美的毀滅證據。

但他沒有。

他完全沒有嘗試過摧毀這座工廠，也沒有考慮過摧毀，以至於林尼兄妹帶人進入的時候，那裡一切正常。

“娜維婭小姐已經拿到了全部的證據，並且打算在歐庇克萊歌劇院中為自己的父親洗脫罪名。”說到這裡，林尼看了一眼羅摩，“唯一的問題是，那維萊特大人並不在楓丹。”

“是啊，祂不在楓丹。”羅摩看了一眼空，“祂不在的話，歐庇克萊歌劇院就失去了最根本的價值。”

“不是，你看我做什麼？”空指了指自己，“你不是指望我上去斷案吧？”

“雖然這種證據確鑿，派蒙上去都能夠完美斷案的事情並不麻煩。”羅摩笑眯眯地說，“但你作為其中一方當事人的辯護者，讓你上去斷案，怎麼樣的完美證據在楓丹人眼中都是虛假證詞。”

“你不上去，娜維婭還能贏。”

“你出麵了，娜維婭必敗無疑。”

空點了點頭，“這倒也是，我上去最後也是讀諭示裁定樞機給出來的答案，但這東西如果是百分之百的正確，也不會有不義的卡雷斯這種案件了。”

羅摩輕笑著說，“是啊，所以在過去的五百年裡，那維萊特仰仗並且堅信正確的諭示裁定樞機，究竟錯過幾次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最近有一個人蒙受了不公，他應該得到正義才是。”羅摩慢條斯理道，“這才是正義的國度，正義之神該做的事情。”

“你？正義之神？”空忍不住扶額，“這個世界真離譜啊，你都能代表正義了。”

“歐庇克萊歌劇院需要一個人去主持，那維萊特可以不再，公平和正義卻不能遲到。”羅摩並不在乎空的調侃，隻是看著他說，“目前的楓丹，隻有一個人有這個資格。”

“我猜這個人不是你，而你又看著我，是覺得我能夠解決這個麻煩？”空想了想，“我在楓丹做的事情不多，認識的人也就更少了，符合這種要求的······是芙寧娜了？”

羅摩拍了拍空的肩膀，“很有悟性，現在去把她帶到歐庇克萊可劇院吧。”

“這委托充滿了問題啊。”空搖了搖頭，“這麼簡單的要求你自己怎麼不去？”

“大概率會被毒打一頓。”羅摩苦笑著說。

“不愧是好兄弟，被人打的時候是一點都不會忘了我。”空對著羅摩豎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話聽著就很想達達利亞的台詞。”羅摩兩手一攤，“隻有他才會到處搭著彆人的肩膀，笑哈哈地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就結果來說，他確實是個不錯的朋友。”空也並不否認，“說到做到，要什麼幫助給什麼幫助，乾脆利落，簡單直接。”

雖然簡單直接的原因是因為他的邏輯有點奇葩和簡單，但這也符合簡單直接，乾脆利落的要求吧？

“行吧，我這就去請她回來。”

回憶完了大家此刻已經在正在監獄裡受苦的好兄弟之後，空還是選擇了應下——按說這個時候達達利亞其實還沒有更明確的罪名。

他出問題是在少女連環失蹤案水落石出之後，諭示裁定樞機強行指認，那維萊特選擇了服從諭示裁定樞機的命令，把達達利亞強行關進了梅洛彼得堡。

羅摩想了想反正進監獄是遲早的事情，就提前把他給送進去了。

楓丹的故事裡，男一號當然是受難隻會能力回歸，直麵並且解決災難的那維萊特。

而男二號也不是空，而是達達利亞。

他在這一仗裡的實力跨度幾乎足以比肩空在前四個國家的所有收獲，關鍵是這個人裝備也沒加強，還提前扔了神之眼，但就是能打，硬生生地拖延了又一段時間。

如果不是那維萊特的貢獻最直接，這位才應該是男一號的。

空？

打醬油的吧？沒什麼用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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