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翁的運行機製解釋了一個直觀的道理,如果你和其他人是同樣的開局,你就需要各種鬥智鬥勇來完成初步的積累,加上運氣才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
但如果你開了掛,把初始的金幣拉高到了數倍乃至是十數倍的程度,伱就可以嘗試著閉眼爽玩了。
換成稻妻的局麵,就是九條孝行和珊瑚宮心海作為競爭對手,開局的時候係統給了九條孝行十數倍的開場物資,提前了很多年的發育時間,最後他還招上愚人眾開了個小掛,小開不算開,我都沒關,那裡算開了?
珊瑚宮心海可以等輸了之後提交申請,舉報九條孝行的違規操作,然後幕府會審判他的違規操作,但你不能因為他違規了就不玩,也不能因為他違規了你也想要違規。
所以羅摩還能要求珊瑚宮心海什麼呢?
她的對手並不隻是九條孝行而已。
整個稻妻都是她的敵人,神明規定了規則同時又踐踏著規則。
但這就是神權的世界。
世界是神明的私產而不是人類的什麼,祂願意的時候,什麼都要為了祂的開心讓步。
而珊瑚宮心海沒辦法反駁,也沒有道理去反駁。
在故事的最後,雷電影也給了海祗島人活下去的機會。
祂輕描淡寫地揭過了九條家和柊家在其中的立場問題,天領奉行還是九條家的,勘定奉行也還是柊家的。
但祂也同樣地輕易原諒了前線戰爭之中掀起了反旗的海祗島,對一個公然反抗神明的勢力,祂一拳不打,全部放過。
當祂的決定已經有了偏向你的一麵的時候,你就不能因為祂的偏向同樣照顧到了另外的人而生氣了。
或者,你想要祂一視同仁?
神明摧毀了九條家,同時也摧毀了海祗島?
那還是算了吧,就這樣的偏差對待也挺好的,神明開心了,雙方也開心了。
至於說那些死在了戰爭之中的海祗島人和幕府人······逝者已逝,而他們還活著,不是嗎?
這是稻妻的特產,不可不玩。
蒙德的神已經徹底放棄了統治,但祂觀察著這座城邦,有勞倫斯的前車之鑒,貴族天然就被民眾所警惕。
璃月在摩拉克斯離開之前,還有凝光這種白手起家坐在七星的案例,此外仙人長居璃月港,甘雨坐在高位,她們都會儘力維持相對的公平。
楓丹人雖然把庭審當成樂子,但那維萊特和樞機的工作效率和工作的準確性都是有數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失誤。
大富翁展示的是積累的問題,而財富的積累是一種無可避免的情況,也就是說,總會有人開局更好一些的,這是必然事件。
隨著開局差異的出現,等級體係也會跟著出現。
即使是這些國家,能夠做到的也隻是相對公平,而不是徹底摁住了等級體係。
但公然為等級體係站台,並且不允許凡人完成挑戰上位,權力依靠當場的情緒來指定的,目前也隻有稻妻了。
須彌的六賢者也有更迭,璃月的七星自然變換,楓丹的龍王和樞機不會對凡人的利益有任何的欲求·······唯有稻妻的三奉行,它們是家族式的傳承,雷電將軍為其站台。
八重神子指定了社奉行,雷電影指定了天領奉行,原諒了勘定奉行,最後也原諒了反抗軍——反抗軍自有道理,但反抗神明本身就是一種錯誤,這是提瓦特的大環境所決定的標準答案。
這兩位把任性寫在了所有人的臉上,什麼祂們都可以原諒,什麼祂們都可以無視,隻要符合祂們的心意就足夠了。
最後一場仗打完,死去兵卒的父母抱著幕府下發的通知失聲痛哭,三奉行的幾位回去繼續當他的三奉行。
回頭一看這場戰爭,原來就死了兩個“人”。
一個是九條孝行,一個是柊慎介。
他們是事後清算的時候才會死亡的大人物,而眼下他們仍舊當著奉行大人,享受著稻妻全境的供奉。
打完了,勝利方沒有任何的收益,失敗方仍舊回到了幕府的懷抱,什麼也沒有付出。
真是一場仁慈之戰。
仁慈之將領著仁慈之師,打了一場仁慈之戰,隻死了兩個人,大家欣然握手言和,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很棒。
劇情是挺好的,這幾位進了卡池的角色也挺好的,xp黨和強度黨都不會否認雷電將軍的水平,劇情塑造的土妹子也呆萌可愛。白鷺公主當然也很好,大舅哥的實力也不·······人設也不錯,頗有點奧托的故人之風。
大體上都是些道德水平在線,各有特點同時在當時也很好用的【原神】。
都挺好的,羅摩也很喜歡。
但對於故事之中的普通人來說,這個故事就不太好了。
可惜的是,提瓦特的第一主角是空,眼下的第二主角是七神,凡人的悲苦是可以一筆帶過的,不甚重要的玩意兒。
整個故事之中最大的鍋被九條孝行抗走了,人們在回望整個稻妻的故事,都會把鎖國令、眼狩令和因之而起的戰爭全部放在九條孝行的身上。
畢竟雷電將軍是不能錯的,祂既有庇護民眾千百年的恩情在前,後有九條孝行扛走了所有的黑鍋,祂自己的錯誤就近乎於沒有了。
顯然稻妻人也很正常。
他們思考了一下是否要把這件事情算在雷電將軍的頭上,然後花了半秒鐘,把生出的這個逗逼想法給摁了下去,選擇了恢複過去到處追捧將軍,鼓吹將軍的信仰的行為,並未因為這件事情而生出任何的隔閡。
你選擇眼狩令和鎖國令,我們當你是有神明的智慧,看到了我們凡人看不到的久遠未來,為了未來而讓現在做出犧牲,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放棄了眼狩令和鎖國令,我們就說你是不願意民眾繼續經受這樣困苦的生活,為了我們眼下的生活,放下了自己看到的未來,打算想另外的辦法來解決未來的麻煩。
總之你要麼強大睿智,要麼仁慈善良,反正都是正麵評價,您自己來挑。
曆代的現人神巫女但凡有著一半唾麵自乾的水平,估計早就徹底融入幕府了,也不會有什麼海祗島人和幕府人的劃分,大家都是稻妻人。
可惜他們沒有。
羅摩深表遺憾。
“屬於奧羅巴斯的信仰,你們沒辦法放棄,畢竟祂將你們從海淵之下帶到了地上的世界,光是這一點,你們就不能夠舍棄對祂的侍奉。”
“輕易舍棄了救命恩人,恐怕雷之神也會厭棄你們的反複無常。”
“但你們又不能不向雷之神貢獻信仰,相比較死去的神,還得是一個活著的神才能夠提供足夠的庇護。”
這件事情就比較搞了。
提瓦特有神,信仰就變得有些唯一起來了。
你不可能和地球上一樣,用到的時候就是佛祖、老君、上帝一塊上,一旦真的靈驗了就是多虧了我的努力。
而不想要的時候又可以但是老話說人定勝天,我就是不信這個命。
橫豎都是你的道理,這在提瓦特可不行。
在提瓦特,海祗島人向奧羅巴斯貢獻了信仰,而當年是雷之神一刀斬了奧羅巴斯,他們就沒辦法繼續向雷之神貢獻信仰了。
強求就會很尷尬,而且絕對不會討好到雷之神。
最好的選擇當然是雷之神,活著的神才是真正的神,祂是稻妻人唯一的頂頭上司。
你不討好現任老大選擇去信仰被現任老大砍死的上一任老大,這多少是有點問題的。
如何讓奧羅巴斯股悄無聲息的退市,然後將信仰變更而又不會讓雷之神覺得這群卑劣小人如此簡單地舍棄了奧羅巴斯,因為畏懼我的力量轉而信仰我,真是惡心,這就得看曆代珊瑚宮巫女們的水平了。
顯然她們水平不夠用。
珊瑚宮心海無言。
從羅摩的角度來說,曆代的這些巫女的水平真的是相對一般。
他了解巫女們的無奈和掙紮,但他不會體量。
羅摩隻會從現在的結果反推她們在曆史之中的所有努力,而結果證明了,她們顯然不夠努力或者說她們的努力沒有解決任何問題,才會給如今的珊瑚宮心海留下這麼大的爛攤子。
她當然想要為自己的前輩說話,但話在嘴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解釋苦衷?
當然可以,羅摩是個很好的聽眾,他不屑一顧,但他總會讓你覺得他在認真地聽你說的每一句話。
然後呢?
你這麼倒黴是有理由的,我深表同情,嗯,然後呢?
苦難發生的有理有據,令人同情,但絕不會減輕你的任何負擔。
事實就是,巫女們什麼都沒有解決。
她們在位的時候,幕府沒有接納海祗島。
她們死的時候,幕府還是沒有接納海祗島。
為什麼是幕府接納海祗島,而不能反過來呢?因為海祗島打不過幕府。
這麼多年來都是一個問題,換了老大,打不過,折不下腰,最後僵持。
曆代幕府的三奉行怎麼想的不重要了,但顯然他們沒有率先示好的想法。
可以理解,強大的一方不想率先示好,不過你都在人家手底下等著混飯吃了,海祗島也不想要率先示好,表示自己對雷之神和幕府的忠誠······硬骨頭,很硬。
然後現在,硬骨頭撞上了更硬的刀槍棍棒,直接就要被打折了。
顯然骨頭硬不過武器,那可就要遭老罪咯。
珊瑚宮心海沒有心力反駁。
她現在就麵臨著被刀槍打骨折的這個階段,已經明白了再硬的骨頭就是沒有刀槍更硬。
曆代的巫女們並沒有經曆這個環節,她們也許意識到了不能融入幕府體係的威脅,但思來想去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危險,也就乾脆和幕府這麼僵持著。
等到遇上了九條孝行之後,這種僵持就變成了他收拾對方最好的理由。
你要讓他在稻妻內找一股大一點的反抗勢力,這還真的不太好找。除了愚人眾以外,七國內部幾乎就不會有什麼大一點的敵人。
總不能把盜寶團這種機構也按上內敵的身份,講道理這委實是有點欺負人了。
盜匪正常清剿收拾一下就好了,你非要對著其他人說我懷疑這群盜匪很危險,值得我們傾稻妻之力來謹慎應對·······行吧行吧,你說了算。
這時候回頭一看,這邊緣的地方還有一個連信仰都不同的鄉下地方,大家還有東征這樣的曆史遺留。
那好,就是你了。
奧羅巴斯雖然死了,但祂是魔神啊,難免有什麼我們理解不了的手段。
所以應付海祗島,確實是應該小心一點。
這個借口也有點糟糕,不過人家祖上確實闊過,總比你說盜寶團也有這種水平要好得多。
至於說為什麼不是愚人眾十分危險,值得警惕·······因為愚人眾真的很危險啊。
他們還給了不少的摩拉和各種奇珍異寶,危險但給錢,那就沒必要把對方豎起來了。
盜寶團和海祗島都傷不到三奉行,但換成愚人眾,他們是真的能夠完成斬首工作的。
前線死再多的人,那也是普通的大頭兵而已,對天領奉行而言,無非是一個數字就變得大了一點而已,九條孝行大概率不會看第二眼。
但到後方的權貴們麵對死亡的時候,他們就會突然意識到戰爭的危險,戰爭需要付出的代價,進而開始猶豫不決了。
刀子不砍在那一方的頭上,大家都是看客,看客是不會因為代價這種東西而猶豫不決的。
正因為珊瑚宮心海能夠理解這其中的每一處邏輯,所以她才隻能沉默。
“這還能說什麼呢?”她深吸一口氣,“確實是她們應該做的,但她們沒有做到的事情,給今日的海祗島帶來了麻煩。”
很少有人會攜帶著與生俱來的使命,納西妲是少見的例外。
祂會誕生,就是因為樹王需要祂去按下刪除鍵,這是祂與生俱來的使命。
而珊瑚宮心海為曆代的現人神巫女也安上了使命,這並不是她們與生俱來的命運,但卻是她們享受了海祗島人的供奉之後,應該履行的使命。
“海祗島人的供奉並不是免費的,他們給予了巫女們多少的信賴,多少的權力,巫女就應該在海祗島人的生存問題上付出多少心力和精神。”
羅摩眸子饒有興致,“就好像你當時的那個吻一樣?”
並非是一個吻,事實上,對方當時是帶著舍身的想法來的。
嗯,該怎麼說呢,這甚至不能算是碧秀心之於石之軒的舍身飼魔,神話之中佛陀的割肉喂鷹,算是一筆單純的交易。
我沒有更多的籌碼了,但我還想繼續賭下去,賭我自己能贏,那就隻能夠把我當成籌碼押上去了。
純純的賭怪。
“海祗島是弱小的一方,弱小的一方沒辦法全都要,就隻能選擇舍棄些什麼,重點去保全些什麼。”她的麵頰談不上紅潤,像是這句調侃完全無功而返,“我不是例外,她們也不是。”
羅摩鼓掌,“但您錯了一點。”
“大家都不是例外,可她們是死人,你還活著,死人是沒辦法承擔責任的,而活人一刻也避不開責任。”
作為須彌的大賢者,羅摩雖然不管事,但仍舊享有須彌的權力。
因為須彌一來有足夠完善的權力機構,小的決定有其他人決斷,大的決定有納西妲決斷,羅摩剛好處在其中,稱得上並不重要。
此外,他每年仍舊會為須彌提供自己的研究成果。
不管彆人怎麼看,評估這些研究成果的草之神始終認為,羅摩的最終貢獻要比他坐在辦公室內的貢獻更多。
在貢獻高於享受的資源的基礎之上,羅摩才能夠保住這份權力。
此外,他還是沙海崛起的國王,神明的拯救者和神明的眷屬。
珊瑚宮心海就遭老罪了。
曆代的巫女就算做的不好,她們也都死了,你就是如何責怪這些死人,她們也不會羞愧,更不會因為羞愧難當而從棺材板裡跳出來繼續乾活以彌補自己的失誤。
在死人身上糾錯,是一種常規的感情上的操作,多被用來滿足自己的情緒。
不過珊瑚宮心海需要的,恐怕並不是這種操作了。
“有時間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位朋友,她的情況會比你好一點。”
羅摩突然想到了優菈。
理由不儘相同,但弱小者的結果總是相似。
勞倫斯因為稱王的欲求違背了風神的神諭,然後被溫妮莎天降正義,當場車翻。
在這件事情之中,勞倫斯的失敗就和所有英雄故事一樣,明明壞人占據了絕對的上風,溫妮莎隻是他們選擇的一個送死的角鬥士而已,但角鬥士遇到了奇跡,擊敗了惡龍並且反過來摁住了反派的頭。
上一個瞬間,你還能夠教她做人。
下一次見麵,她就要教你做人了。
但這並無英雄史詩的命運感,溫妮莎的成功並不是命運的垂青,而是神明在背後設計的劇本。
這裡麵沒有偶然,沒有好運,就是神明覺得勞倫斯做的不對,蒙德需要自由。
神明不認可,所以他們輸了。
沒有溫妮莎,換成彆人來效果也是一樣的。
溫妮莎可能是同時代做的最好的那個人,但對付一群凡人組成的軍隊,有了神明的支持的話,其實也不用做的很好,勝利就會自顧自地到來,主動為你搖旗呐喊。
此後的千年,勞倫斯人都在為祖先的錯誤選擇而買單。
優菈恐怕不是唯一一個看出來了,僵持毫無價值,妥協和投降才能夠改變勞倫斯命運的人。
但和她的先祖一樣,他們的努力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時至今日,為了西風騎士團努力的優菈隻是得到了以法爾伽、琴為首的這些人的認可。在更多的平民眼中,勞倫斯早就被開除蒙德籍了。
他們不在乎優菈做了什麼,可能關心的是勞倫斯為什麼還活著。
其實蒙德人的想法有什麼重要的呢?
但風神認可的是大多數蒙德人的自由,多數決定了少數的命運。
所以勞倫斯就隻能選擇妥協和投降。
換成珊瑚宮心海,也是一樣的命運。
不同的是,海祗島和幕府的割裂更加嚴重。
幕府的命令不能再海祗島完全通行,兩地來往的商人需要麵對兩套檢查係統——弱勢的一方在選擇了投降之後,他們保留了自己的審判權力。
權力需要武力作為支撐,他們撐不住的東西卻還是要保留,這就是完全不給幕府麵子了。
“嗬嗬,我還沒有到要看彆人的倒黴經曆才能夠笑得出來的地步。”珊瑚宮心海白了他一眼。
這簡直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了。
當你覺得很糟糕的時候,通常有兩種改變心情的辦法。
你交到好運了,或者你看到一個人比你還慘。
這兩種辦法都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態,通常來說,後者要比前者見效更快,甚至也更加有效。
珊瑚宮心海不覺得羅摩還能夠給她帶來什麼驚喜,總不能他會把草之神請過來替自己說話。
跨著國家去管束人家的家裡事,草之神沒道理這麼做的。
不是好事情,那就隻能是介紹一個倒黴蛋了。
“彆這麼說,聽了她的故事,你會開心很多的。”羅摩勸慰道,“看到有人和你一樣倒黴,你就知道吾道不孤,自然也不會這麼執拗了。”
珊瑚宮心海歪著頭想了想,“她有多倒黴?”
“沒有你的命,想做你的事情。”
羅摩言簡意賅。
優菈的話,她在騎士團內部不算討喜,在勞倫斯家族也被敵視——多少是有點不該了,勞倫斯都被摁在地上摩擦近千年了,居然還是不知道蒙德誰才是大爹,仍舊放不下脾性,動輒就是勞倫斯過去的光輝。
你們的光輝就是蒙德人被騎在頭上的那段經曆,他們不去提就不錯了,你們居然還能夠主動提起來。
講道理,勞倫斯家族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能說是有什麼值得疑惑的地方了。
他們配得上這個結局。
“那還真是·······”珊瑚宮心海保持默哀,隻是嘴角稍稍勾起。
羅摩咽下了最後一句。
但她還活著,可你快要死了。
何必呢,讓她開心一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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