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真的能夠成功······”羅莎琳看著羅摩,表情倒是沒有多少的變化。
“啊,與其說是我的成功,不如說是兩位的默契合作。”羅摩笑眯眯地說道,“前線的壓力很大,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如果省去了所謂的希望之說,其實珊瑚宮心海的妥協就變成了一種頗為卑劣的行為。
女士並不是很能夠接受這個答案,她對羅摩保持最基礎的警惕。
她在璃月失去了幾乎到手中的一枚神之心——契約隻是以神之心作為籌碼,但拿到籌碼的人是冰之女皇,是女士還是公子送回去,在契約上都沒有任何的差彆。
而具體到個體身上,這份功勞就不一樣了,做事情總要有獎賞的,更何況拿到神之心也不是毫無代價,需要滿足摩拉克斯無厘頭的神經計劃。
當然,女士這個段位,對於普通的獎賞已經失去了什麼欲求,她在乎的是一次失敗。
正是因為這次失敗,她已經踩上了死亡線上的傲慢被緊急拽了回來,這讓她還能夠像一個稍微正常點的人。
她的手指輕輕叩在桌子上,麵色帶著幾分冷漠。
“愚人眾收集的情報顯示了這位現人神巫女似乎並不是這樣的人。”她並沒有直接質疑,“須彌的大賢者,果然有幾分能耐。”
“人總是有畏懼的東西的。”羅摩意有所值,“死亡未曾降臨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自己可以淡然麵對。”
他不是暗示,而是明指。
在稻妻的劇情末期,輸掉了禦前決鬥的羅莎琳被雷電將軍處死了。
然而在死亡敲門之時,羅莎琳的表情相當一般乃至是糟糕,作為一個在長達五百年的時間裡各種興風作浪,能夠說出“那些凡人能夠為愚人眾的計劃而死是他們的榮幸”的傲慢女人,自己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卻隻能抬出至冬和女皇的背景苟延殘喘,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既然操弄旁人的生死,怎麼能沒有被殺的覺悟呢?
能打順風局,可一旦逆風就開始哭喊,實在是有點難看了。
羅莎琳並不清楚羅摩的明示,此刻她保留著足夠的高傲,也想象不到自己未來苟延殘喘的糟糕姿態。
她隻是懷疑。
如果珊瑚宮心海真的是能夠談下來的合作夥伴,愚人眾早就動手了。
他們連九條孝行、柊慎介這樣的吞金巨獸都能夠喂飽,為了自己的計劃不擇手段的人,如果花錢能夠擺平一個敵人,讓整體的計劃更加順暢,他們是不會介意一點摩拉的。
達達利亞是玩家們最熟知的“敗家子”,但他絕對不是唯一一個。
羅莎琳的屬下調查過珊瑚宮心海,他們原先試圖揮舞著鈔票和刀子來進行友善的交流,然而後續調查之後他們就放棄了這個計劃,改為在暗處直接行動,而不是得到上峰的許可,來一場欺世盜名的遊戲。
這太困難了。
從上至下操弄一場戰爭固然簡單,可當你知道他們的老大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自然就會放棄,還是選擇直接從士兵身上入手。
而羅摩成功了。
但羅莎琳真的不理解這個人到底做了什麼。
她滿懷警惕,她無可奈何。
總不能對著盟友隨便開炮吧?
和柊慎介不一樣,羅摩的身份要更尊貴一些,此外他也比柊慎介能打的多。
達達利亞都說了這個人獲得了草之神的眷顧,祂親自駕臨蒙德也不算是完全的秘密,對羅摩不太禮貌的代價和嗬斥柊慎介的代價可不對等。
她懷疑,但沒有證據。
“畏懼生死,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理由。”她保持著自己的姿態,“那麼,您想要從這樁交易之中得到什麼。”
“並不複雜,愚人眾想要推崇邪眼,而我也想要做另外的嘗試。”羅摩神色鎮定自若,“還是說愚人眾如今已經放開了對我的監視?可我在蒙德的實驗室,最大的供應商至今都還是愚人眾吧。”
事無不可對人言。
羅摩從未打算遮掩自己的研究,甚至也不介意把研究資料放任流出。
最好整個提瓦特都來這條道路上走一走,他們能不能成功另算,隻是另外的嘗試也足以為羅摩帶來一定的受益了。
這條路從來都不擁擠,恰恰相反,這條路上人太少了。
此後每多一個人走上這條道路,羅摩都隻會欣慰能夠吸引來更多的人從事這項工作。
羅莎琳:······
光是物資的流動,其實就足以印證很多的消息,更何況羅摩也是真的沒有任何的防備。
他甚至多次向愚人眾提出了有關技術交換的請求,並且邀請對方的學者和煉金術士加入自己的研究室。
過去愚人眾認為這有陰謀,後來發現整個實驗室完全沒有任何刻意去遮掩的東西,陰謀論也就不成立了。
就學術本身而言,已經成型的技術固然珍貴,但更加貴重的是那些尚未被實現但卻指導了下一步行動方向的思想。
羅摩可以公開,但一般人卻未必看得懂。
正常人會覺得這是坦誠,但大家都知道的,女士不正常。
所以她對羅摩的坦誠一概理解為——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的東西,當然可以輕易地將其公之於眾。
這和珊瑚宮心海麵對的是同一種威脅,他們願意輕易地將東西提前交給珊瑚宮心海,本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對他們絕非是不可損失的,此外他們也有讓珊瑚宮心海為此而付出代價的能力。
正因為這些理由,所以愚人眾和幕府也很“坦誠”。
羅莎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道理。
一定是不重要,所以可以公開。
羅摩搖了搖頭,並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所以,您是怎麼想的呢。”
他問詢道,“我已經代替您向海祗島許下了承諾,隻要他們配合伱們對邪眼的研究,珊瑚宮心海就會有選擇的開放部分反抗軍士兵來做出理論上的犧牲。”
命令是珊瑚宮心海親自下達的。
她有很多的理由走上這條道路,唯獨沒有一個理由可以回避這件事情的責任。
一件事情的本質並不會因為它的結果的好壞就得到第二次審判的機會,錯誤的,就是錯誤的。哪怕它開出了熱烈的勝利之花,那也是錯誤的。
羅莎琳將自己已經咬在唇齒之間的“你憑什麼代表愚人眾”給咽了回去。
沉默片刻,她麵上失去了興致,頗有些百無聊賴,“我本來打算將托付給我的一位······同僚來處理,但你解決了整個計劃之中的最大問題,他似乎沒有出場的機會了。”
她站起身,俯瞰著端坐的羅摩:“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負責好了。”
“你和北國銀行的交流並不貧乏,應當知道該如何讓北國銀行通過你的物資申請。”
話閉,她一甩衣擺,快步離去。
羅摩神色平和,完全不受影響。
“潘塔羅涅遇上了你們這群隊友,真的是他一生最大的失敗。”
他端起茶杯,話語並無譏嘲,隻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道理。
該說完全不出乎預料麼?果然,除了神之心的計劃之外,這些額外的計劃都算是執行官自己的謀算,根本不值得更多的警惕和關注。
女士如此乾脆爽利,恐怕是她要去另外的地方驗證羅摩的說辭,此外,她其實也並不在乎邪眼。
羅摩有些意興闌珊。
擺平了女士之後,愚人眾沒有意見了,而在幕府這邊,他的話其實要比愚人眾更好用。
愚人眾給再多的錢,你都知道它不懷好意,但羅摩很難不懷好意,他沒有去做壞事的條件和理由。
同僚當然是指散兵。
按照散兵的故事來描述,離開華館加入愚人眾之後,他經曆了多次的搶修和改造,最後才有了正機之神的後續。
女士本來打算將工廠委托給散兵,但應該不是這個時期的事情,畢竟空哥還沒有出現,以反抗軍正常的強度來估算,愚人眾的警備部隊沒必要擔憂反抗軍的反撲。
換句話說,散兵多半已經被退回去了。
不過這並不絕對。
如果女士沒有膨脹起來,她未必不會把散兵拉過來作為最後的威懾武器。
畢竟,散兵確實比她能打。
故事好像越來越有趣了,羅摩垂下眸子,麵色古井無波。
他不會因此感到有趣,但空會。
畢竟羅摩又不會和愚人眾去作對,散兵、女士兩個神經病固然會發瘋,卻不會輕易發瘋。
而空又總是因為各種原因走上了和愚人眾對峙的道路。
劇情中空能夠避過散兵、解決女士,其實多少是有些運氣的。
解決散兵的是拿著神之心的八重神子,解決女士是因為這個人居然真的答應了一對一單挑。
她明明有一個完整的計劃,無數的仆從小弟等著為她買命,然而在最關鍵的時候,她選擇了和一個孤身一人的異鄉人單挑。
站在羅莎琳的立場上這也並非不能理解,她很強了,也有兩次拿下神之心的經曆,麵對的是一個勉強勝過達達利亞的異鄉人——可達達利亞也隻排在末席而已,並不是羅莎琳的對手。
她十分自信,她A了上去,她打出了GG。
馬後炮的說,她這一仗打的沒有必要。
風男的友人A,也就是萬葉的友人去進行禦前決鬥,是因為他看不爽眼狩令,想要做點什麼。
改變將軍的想法首先就得讓將軍有聆聽你的意見的必要,除了禦前決鬥,他彆無他法。
可羅莎琳和空哥的單挑,彆說她輸的一塌糊塗,就算贏了其實最好也就是解決空哥而已。
這個收益講道理相當有限,因為按照劇情發展來說,空哥從來沒有一次能夠阻止愚人眾的計劃,反而多次給愚人眾收拾爛攤子,避免事情越鬨越大。
從這個角度來說,她不僅不應該仇視空哥,反而要給空哥發兩麵錦旗,多送一點摩拉才對。畢竟這樣一個不需要你主動雇傭就能夠解決多數問題,讓事情永遠維持在“還不錯”狀態的猛士是真的很昂貴的。
這把能贏,散兵提前擺了,羅莎琳早早地開始了進入了傲慢狀態。
可現在不一樣了,散兵搞不好拿不到神之心,羅莎琳也不想預期的那麼驕傲,這兩個人全力以赴,故事就很難說的準如何走動了。
羅摩當然不知道,在他認為空哥會遇到麻煩的時候,其實空也有一個美妙的想法。
“什麼?你說你們暫時沒有運送人離開稻妻的船隻了?”
派蒙抓了抓頭發,“這可怎麼辦呀,空。我們是不是還得到處躲一會兒?”
這段時間一來他們確實被幕府追殺了,和預期的一模一樣,幕府給他掛上了稻妻城作亂意圖擾亂鳴神的罪名,追殺他的也確實是九條裟羅。
很顯然,這個理由完全戳中了九條裟羅的底線,她放下了前線軍務,毫無猶豫地投身了這項追殺事業。
中途空多次嘗試把真相公之於眾,然而考慮到了神裡綾華之前的幫助,他在某些地方隻能遮遮掩掩,再加上九條裟羅對幕府和九條孝行的信任度極高,他的話完全不起作用。
唯一的辦法就是乾脆了當地把對方摁在地上毒打一頓之後再給九條裟羅講道理,但當空真的打算動手的時候,稻妻的天象直接就變化了,雷霆在天空之中轟然作響,連綿而至似乎沒有儘頭。
你想走,我什麼都不管。
你想動手,我就得管一管了。
這件事情驗證了空哥的最後一個猜測,神裡綾華把雷電將軍想的太高太神聖了。
可一個如此神聖的神明,祂在這所有的計劃之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一無所知,被人蒙蔽的泥糊紙塑的雕像,還是知道一切但選擇放任自流的神,空有所好奇。
這不存在中間項,隻要雷電將軍察覺到了一點問題,祂就一定會得到所有的情報。
而對九條裟羅的試探驗證了結果:祂知道一切,但裝作了什麼都不知道。
驗證了這件事情之後,空連夜扛船打算跑路。
然後愚人眾說,哥們兒,沒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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