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敢說,空也敢信。
他們兩個就在摘星崖頂,等待故事的結束。
特瓦林如約而至。
如同過去一樣,即使祂現在的脾氣爆炸性的壞,但隻要是溫迪呼喚祂,祂總歸是要來的。
“巴巴托斯!”
風龍的視線裡隻有神明。
“好久不見,特瓦林。”溫迪揮手打了個招呼,麵色笑意溫潤。
空單手摩挲著下巴。
他在蒙德城裡奔忙了有一段時間了,當然知道因為特瓦林引起的麻煩,蒙德損失相當慘重。
說是教團的陰謀也沒有問題,但實際的操刀手確實是特瓦林。
但直到目前為止,騎士團的選擇還是拯救。
騎士團選擇吃下了這個悶虧,倒不是因為特瓦林東風之龍的身份,而是因為溫迪說特瓦林隻是走錯了道路。
神說龍走錯了路,是被人給誤導了。
祂就隻是走錯了路而已,不要繼續上綱上線,追究下去了。
隻能是走錯了路,繼續下去會付出代價的絕對不是特瓦林,隻會是騎士團。
溫迪也沒有非要分清楚責任。
祂是神不是法官,某方麵在特瓦林和蒙德人之前,祂總歸是有些偏向的。
畢竟,因此而損傷乃至死亡的,隻是一些蒙德人。
隻要蒙德人這個大的整體損傷不大,在風神的心中,到底是會偏向於風龍。
“溫妮莎·······他們畢竟是凡人。”
空低聲呢喃道。
派蒙摸了摸腦袋,有些問號漂浮起來,但她並沒有問詢,因為溫迪和特瓦林的交流進入了一個有些爭執味道的階段。
她還記得之前出現的時候就打斷了溫迪的計劃,然後對方很是凶惡地瞪了他們一眼,甚至後續還利用這個理由讓他們給蒙德人打工。
派蒙不想吃第二次虧了。
空並沒有言語。
他翻閱了蒙德圖書館的記錄,當然不是好奇巴巴托斯,而是在追查所謂的坎瑞亞。
但蒙德人的記錄筆法就是無論什麼都能夠轉折到風神身上。
在漫長的千年和千年之間,溫迪並非沒有人類的好友。
遺憾的是人類畢竟隻是人類,他們的壽命有限,你和他們交朋友,可能隻是偶爾的一個酣睡,醒來發現已經是下一個時代了。
他們早已永久的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所以神沒辦法愛某個具體的人,祂們愛的,隻能是人類這個群體。
群體的犧牲意識是很強的,在一定範圍之內的犧牲數字,幾乎可以等效為無事發生。
在特瓦林的這件事情上就是如此。
溫迪並非不愛人,也不是真的就認為特瓦林完全無辜了,但祂總歸不是沒有感情偏向的機器。
在一些可以接受的損失範圍之內,特瓦林要比蒙德人更加重要。
空沒有什麼表情。
這不是他第一次認識到這件事情了。
在世界旅行的時候,他們也會認識很多有趣的朋友。
但往往你和對方道了一聲再見之後,很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和一個人成為朋友,就意味著你會享受到共同旅行的樂趣,以及對方因為伱而被牽連的苦惱,和最後必然會分彆的痛苦事實。
通常來說,快樂的記憶遠不如痛苦的地方來的多。
所以空通常避免和太多人有不必要交流。
包括派蒙,唯一麻煩的是,派蒙看上去要比他還孤單。
空偶爾也會懷疑,如果離開了他,派蒙是不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不是看不出來派蒙有問題,但這條路畢竟太孤單了,剛好她也是孤身一個人。
就算牽扯到什麼麻煩,也算是在承擔範圍之內。
兩個孤家寡人,做事情的時候就會減少很多的麻煩。
因為他們沒有什麼顧及。
空唯一的底線隻有熒了,可現在他連熒的生死鬥不知道,說是被神明帶走了,其實也是從自己身上反推的。
畢竟,他都還活著,那麼和他價值對等的妹妹,沒道理就被那個神明給人道處理掉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跳出來告訴空說,你妹妹的性命在我的手裡,你要想保住她的命,你就要怎樣怎樣,搞不好空還會很高興。
這起碼證明熒還活著,而不是現在,完全找不到任何的有用信息。
對於溫迪來說,情況應該隻會更糟。
起碼空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沉睡這種東西來緩解麻煩。
“蒙德的曆史上,巴巴托斯總是不定時的沉睡,隻會在麻煩到來的時候出現。”
“這不是溫迪的性子。”
派蒙來了興致。
有關八卦,她其實要比龍和詩人的對話更感興趣。
“怎麼說?快給我講講!”
她漂浮在空的麵前。
“他這麼喜歡喝酒和詩歌的人,如果隻是打算給予蒙德人自由,完全可以定時的更換一個身份,繼續在蒙德大地上行走。”
空想了想,“你看安柏那個熱情笨蛋,你說你是旅客她就真的完全不懷疑的。”
蒙德壓根就沒有身份普查這種東西。
就算你不是蒙德人,你說自己是個旅人,然後也能夠得到騎士團的正常對待。
“我們是意外,如果不是一進入蒙德城就被迫和特瓦林對戰,我懷疑騎士團根本不會關注我······也不一定。”
空看了一眼派蒙,若有所思道:“如果有派蒙的話,大概是怎麼都沒辦法低調的。”
小漂浮物還是很特殊的,隻此一家,再無分號。
“所以以後,所有暗中潛入和偽裝的手段都沒辦法用了。”
帶著派蒙這樣顯現的外置特征,不會真的有人覺得自己戴了個麵罩就偽裝好身份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你好歹在換件衣服吧!
空十分慶幸。
他擁有強大的力量很久了,就算真的是潛入,最後也會搞成無雙暗殺。
這是純粹的習慣問題。
被緊急截停之前,他就很好遇到需要低調應對的敵人和麻煩。
“怎麼這樣!”派蒙雙手掐腰。
空伸手安撫小吉祥物,然而手伸到一半,他就看向了另外的反向。
“聽了半天,還是沒能忍住?”
反手握起了無鋒劍,空神色冷肅,“我就知道,你們總要整點麻煩出來。”
在溫迪的描述之中多次出現的,真正讓特瓦林陷入豹燥老哥狀態的幕後黑手。
深淵教團的深淵法師。
對方都已經搞了這麼久的事情了,怎麼也不可能真的放任溫迪就這麼完成了拯救。
空也在等待教團的動向。
瞎聊了半天,總算是捕捉到對方的動向了。
戰士的禮儀就是見麵開大,空毫不猶豫地鼓動元素力彙聚成了龍卷。
這是激活元素力之後天然就會的手段。
以空的經驗,稍微給他任何一種超凡力量,他都能夠很快地玩出花來。
總不能真的用物理平A吧?明明是能夠自如操控風元素力的。
和【原神】不一樣,空並不需要外置器官,他的身體也確實能夠承載元素力的流動。
五百年前羅莎琳犧牲性命的爆發,在空這裡就和灑灑水一樣,完全無法對他的身體構成威脅。
如果不是這種身體素質,早期他還真的扛不住龍災和達達利亞的挑戰。
挺能抗的。
一陣熟悉的怪笑差點讓空繃不住。
在他的人生經驗之中,一般敢這麼笑的人最後的結局都挺糟糕的。
深淵法師撐起了護盾,甚至還有心思在護盾之中擺了一個瞌睡的姿勢。
屬實是知道該怎麼挑釁一個人。
空眉梢微挑,加大了元素力的輸出。
每一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核心規則,除非你足夠強大,不然就隻能夠屈從世界的底層邏輯。
元素的反應是提瓦特的核心規則,空早就在和魔物的戰鬥之中明悟了這個道理。
就好像這層該死的元素盾。
正常世界裡雷史萊姆當然不可能抗住雷神的無想一刀,天動萬象該砸死照樣能夠砸死岩史萊姆。
但元素盾的核心邏輯隻能夠利用元素抵消,同位元素同樣可以,隻是真不如用大劍劈砍來的快。
用風元素破冰元素盾的效果······大概形同於用小刀不斷地刮吧,可能刮個一兩個小時,盾也就被刮破了。
空捏了捏鼻翼,伸手掏出了一枚煉金炸彈。
還好,除了嗯刮之外,風元素的染色機製也是提瓦特世界承認的底層邏輯。
法師笑了半天,發現這個人扔了一枚炸彈。
法師:好笑嗎?你一個拿單手劍的,為什麼還有炸彈?
深淵法師的突襲完全在空的預期之中,他做好了各種各樣的準備,無論對方來的是個什麼盾位的法師,它今天都得死。
唯一的問題是······怎麼就一個?
我和溫迪渲染了半天的情緒,就好像大家都快要生離死彆了一樣,你就來了一個法師?
演?
提前蹲伏在摘星崖附近的優菈也滿頭問號。
他們預期的情況是,還沒有開始把龍給叫過來,然後教團就大軍壓境了。
什麼深淵法師、丘丘人、各類魔物瘋狂衝鋒,就為了能夠乾碎溫迪的計劃。
甚至它們不需要成功,哪怕隻是把自己的血濺在溫迪的身上,這都是很有效果的襲擊。
畢竟,特瓦林的狀態很不對勁,可能隻需要一小點火花,就能夠直接引爆所有的問題。
然而現實是,就來了一個深淵法師,它還沒有行動就被空給單防了。
那我呢?
我是不是不需要站出來了?
好像蒙德真的得救了,可如果我不站出來,我該怎麼向風神請求呢?
一想到這裡,優菈還是沒有忍住。
為了解決勞倫斯頭上的枷鎖,優菈做出了很多嘗試,不過隻看結果當然是——毫無卵用。
一個故事裡並不是隻有反派和正派,琴這樣的人都沒有辦法給予優菈一個公平的對待,優菈自己的嘗試就更加無足輕重了。
她並非反派,而是正義的騎士,但民眾給予她的並非公正。
遺憾的是,連優菈自己都隻能咬著牙認下,沒辦法產生更多的情緒。
如果有人能夠逆轉邪惡和正義,不,並不需要扭轉,隻需要讓事情徹底地結束,那麼這個人隻能是風神。
提起鬆籟,優菈開啟了衝鋒。
空讓開了身位,將單防的機會讓給了優菈。
優菈的想法很簡單,無非是做點事情,然後嘗試著讓溫迪下達神諭。
並不一定是原諒勞倫斯,這種神諭溫迪是不會下達的,他這種連統治權都完全割舍出去的神,不會下達某種強製性的命令。
更大的可能,也許是讓有關勞倫斯的事情到此為止吧。
或許再割舍一點東西,然後就宣布這場從千年前開始的審判徹底結束。
但勞倫斯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割舍麼?
空看了一眼優菈,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連安柏的容忍限度都隻是為優菈一個人爭取公平,可見蒙德城內對於勞倫斯的成見是個什麼樣子。
這已經不是誰來能夠修改的事情了,就算下一任的風神是勞倫斯家族裡的某個成員,也要用至少十數年的時間來清理這件事情。
事情倒也不算難做,無非是春秋筆法修改曆史,將勞倫斯的過錯推卸出去,或者乾脆不承認。
然後讓勞倫斯成為騎士團或者下一任統治的核心,再強權麵前,多少的仇恨都很很快消散。
但勞倫斯不可能有這個機會的。
溫迪就算是從路邊選隻貓當繼承人,都不可能把風神的席位讓給勞倫斯人。
更何況,這是自由的蒙德。
這裡的人散漫是真的散漫,自由也是真的自由。
儘管按照空的認知,所有對於自由的追求,都可以用鮮血和刀劍來扼殺。
但問題就在這裡,有能力扼殺民眾對自由追求的一批人,無論是騎士團還是神,他們都是自由意誌的支持者。
“跑吧。”空低聲呢喃,“這是你和你們唯一的出路。”
不過就算是離開蒙德,誰又會需要勞倫斯呢?
空搖了搖頭,不在關注。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這個在溫迪麵前露臉的機會交給優菈。
更多的,他和優菈的關係不至於如此關注對方的困境。
空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的,他到現在彆說是熒的消息了,就連坎瑞亞的消息都沒有找到有用的部分。
自傘自渡,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這未嘗不是琴的想法,在風神麵前露臉的機會交給了優菈,她的品行是經過了騎士團鑒定的優良,除了偶爾會掛在嘴邊的‘這個仇我記下了’之外,優菈是一個真正的騎士。
讓這樣的人困窘於出身和姓氏問題,琴並不忍心。
遺憾的是她也解決不了。
人心的偏見是很難解決的問題,琴能夠給予優菈一定的公平,但每一個蒙德人都如此仇視勞倫斯的姓氏,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隻能交給神明來決斷了。
她總是這樣,對於自己人過分溫柔,所以才容易被教團給釣住。
空繼續保持警惕。
在解決問題這方麵,他還是相信溫迪不會說謊的。
既然吟遊詩人敢拿著一把琴來這裡,隻要不出現變數,應該是有機會徹底的解決問題。
有多大的可能性,這是溫迪需要負責的事情。
而不讓變數出現,這是空應該處理的事情。
“真的沒有第二個法師了?”派蒙趴在空的頭頂,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
“應該有的·······不應該啊。”
空百思不得其解。
邪惡組織···嗯,就這就這?
這不能啊。
之前為了腐蝕特瓦林也是下了狠手的,怎麼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就派來了一個法師來穩定局勢?
這也不是很強啊,扔了幾個煉金炸彈破掉盾之後被吊起來打。
優菈在這方麵的經驗要比空更加老道。
她一個冰元素神之眼,主輸出還是物理攻擊,對上元素盾的體係更加無力,這方麵的經驗她早在蒙德外遊獵的時候攢夠了。
像是各類的煉金製品,她遠比空準備的周全。
空看過去的時候,優菈已經快要砍下對方的頭顱了。
失去了元素盾之後,深淵法師在元素力上的操控仍舊為它爭取了不少時間,奈何眼下的優菈隻想著在風神麵前好好表現,完全是以命搏命。
這是最不契合優菈的戰鬥方式。
她學習的是西風劍術,並非騎士,而是家傳的貴族修習的宗室類劍術。
此外,因為勞倫斯的姓氏,優菈常年在野外遊獵。
孤身在外肯定不可能隨便以命搏命,通常是遊擊,不斷地削弱敵人之後一擊斬殺,以確保自己的狀態儘可能的完好。
光是拚命,幾條命都不夠用的。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和鬥獸一樣,觀眾想要看的並不是你精湛的技藝和搏殺技巧,他們隻想看血流成河而已。
血流成河是過程,表演的要務就是足夠的血腥和殘忍,技巧反而是下乘的東西。
反過來說,優菈已經把這場交手完全當成了表演賽。
她想要的不是殺死法師,而是在這個過程之中,表現自己屬於騎士的無畏和實力。
實力遠不如騎士精神重要,你有騎士精神可以打動琴,說不定還能夠打動風神。
這兩個人就吃這一套。
可你隻是有實力······什麼樣的實力能夠讓風神側目呢?
他是個擺子,但不是無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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